相府书房，烛火摇曳，将秦嵩的身影投在墙壁上，庞大而阴森。他手中捏着一份新呈上的密报，脸色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沉凝。那串从不离手的紫檀佛珠被冷落在案几一角，显示出主人此刻内心的烦躁与杀意。
影卫头领垂首立于下方，感受着那如有实质的威压，脊背渗出冷汗。
“江南苏氏，旁支零落，谱牒散佚……”秦嵩缓缓念出报告上的结论，声音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半载行踪，依旧成谜……好，当真是好得很！一个活生生的人，莫非是凭空冒出来的不成？”
“相爷息怒！”影卫头领急忙道，“虽未查清其根本，但我们发现了更多可疑迹象，指向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讲！”
“其一，此子身边，能人环绕。除那林护卫外，我们的人多次尝试近距离接触苏慕言，总会被各种‘意外’阻挠。更蹊跷的是，我们查到有个身形瘦小、动作极为灵活的身影，似男似女，时常在其居所附近出没，如狸猫般难以捕捉，几次我们布下的暗哨都未能看清其真容，怀疑是专司探查与反侦察的高手。”
秦嵩眼神微眯，寒光乍现：“还有？”
“其二，便是那城西的‘芷逸堂’医馆。苏慕言及其身边之人与之往来密切，远超寻常病患。馆主为一白姓女郎中，年方二十许，医术尚可，来历不明。我们怀疑，此医馆很可能是他们在京城的重要联络点，甚至……那神秘的白衣女子与那身形灵巧之人，都以此处为巢穴。”
“医馆，女郎中，神秘帮手……”秦嵩的手指重新开始敲击桌面，节奏缓慢而压抑，“一个被重重保护、身份成谜的士子，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医，一个身手莫测的护卫，还有一个神出鬼没的暗影……这苏慕言，当真只是一个求学的书生？”
他沉默片刻，脑海中迅速将这些线索拼凑。一个如此年轻的士子，何德何能拥有这样一支精干而隐秘的团队？这绝非常理可以解释。
“那个林护卫，底细如何？”
“回相爷，此人反跟踪能力极强，武功路数博杂狠辣，疑似军中出身或经历过严酷训练，是一流高手。我们的人几次试图摸底都失败了。”
秦嵩猛地停下敲击，眼中厉色一闪。
“看来，我们之前太过执着于他本人了。传令！”
“第一，调查重心立即转向‘芷逸堂’医馆及那名白姓女子！给本相挖地三尺，也要查出她的根脚！”
“第二，加派人手，不惜代价，弄清林护卫的来历！同时，给本相盯死那个神出鬼没的‘小影子’！”
“第三，”秦嵩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对医馆，可以进行一些‘敲打’。看看这里面，到底藏着多少秘密！记住，要快，要狠！”
“是！相爷！”影卫头领凛然应命，迅速退下。
秦嵩重新攥紧佛珠，指节发白。苏慕言……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既然露出了尾巴，就别怪本相将其连根斩断！这京城的水，只能由他秦嵩来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