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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抬眸看了他一眼,那双深邃的黑眸里似乎有什么情绪飞快地闪过,快得让人抓不住。他没有争辩,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松开手,转身走向旁边一桶待处理的豪猪刺。他拿起工具,动作精准而高效地开始剔除刺根上多余的筋膜,神情专注得像在进行一项精密实验。

瑞博恩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泥土、粘液和药草的浓烈气味直冲鼻腔。他戴上手套,走到鼻涕虫桶前。滑腻冰冷的触感透过龙皮传来,他定了定神,摒弃杂念,拿起小刀。前世在丛林里更恶心的东西他都处理过,这不算什么。刀尖精准地划开鼻涕虫的背部,小心翼翼地分离出里面分泌粘液的腺体,将其挤压进旁边准备好的大号玻璃瓶中。粘稠、半透明的粘液缓缓流淌,发出轻微的滴答声。空气中那股特殊的腥甜气味更浓了。

时间在重复的动作中悄然流逝。魔药室里只剩下材料被处理时发出的各种声响:切割豪猪刺的“咔嚓”声,瑞博恩挤压鼻涕虫粘液的“噗呲”声,以及西弗勒斯偶尔走动时袍角摩擦地面的窸窣声。两人配合默契,一个专注于粘滑的生物,一个处理着尖锐的矿物和植物,效率惊人。

当斯拉格霍恩教授再次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瑞博恩刚把最后一瓶装满粘液的玻璃瓶放到处理好的材料区,他面前的桶已经空了;西弗勒斯则正将最后一批处理得干干净净、闪烁着寒光的豪猪刺分类装盒。角落里堆放着他们处理好的其他材料,小山一般,散发出经过处理后的、更加纯粹的魔药材料气息。而整个魔药室的地面也打扫得干干净净。

“梅林的胡子!”斯拉格霍恩教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看了看怀表,“时间到了,孩子们。你们……效率真是惊人!”他拿起一瓶鼻涕虫粘液,对着灯光看了看纯净度,又检查了一下豪猪刺的完整度,满意地连连点头,“完美!处理得非常完美!好了,今天辛苦你们了,可以回去了。”

两人脱下沾染了各种气味的手套和围裙,收拾干净自己,向教授道别后离开了办公室。

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宵禁的钟声似乎刚刚敲过最后一下余音。画像里的男女老少大多已陷入沉睡,偶尔几个夜猫子也只是好奇地瞥了他们一眼,便又闭上了眼睛。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寂静的走廊里回荡,清脆而孤单。

“还要关29天……”瑞博恩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吧声,打破了过分的安静,“那些材料,顶多再一周就搞定了。接下来……斯拉格霍恩教授该不会让我们去熬魔药吧?”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语气带上了点真实的苦恼。魔药,真是他两辈子都难以攻克的难题。

“或许,”西弗勒斯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会把我们安排给其他教授关禁闭。”他侧头看了瑞博恩一眼,月光透过高窗落在他半边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嗯,”瑞博恩精神一振,“如果去其他教授那里,比如帮费尔奇扫扫塔楼,或者帮斯普劳特教授整理温室,我肯定能轻松不少。”他想象着那些场景,语气轻松起来,“毕竟,熬制魔药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如果你需要熬制魔药,”西弗勒斯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我可以帮你。找出问题所在。”他停住脚步,看向瑞博恩,黑色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这次材料充足,是个好机会。”

瑞博恩看着好友认真的神情,心头微暖,那些关于魔药的沮丧似乎也淡了些。他扬起一个笑容,带着点调侃:“好啊,如果西弗真的能拯救我可怜的魔药水平,那我以后的考试可就不用愁了!这可是因祸得福?”

“我会找到原因的。”西弗勒斯的回答简短而有力,带着他一贯的自信。月光下,他的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两人回到斯莱特林阴冷的公共休息室,穿过空无一人的大厅,回到他们位于地窖深处的寝室。简单的洗漱后,疲惫感才真正涌了上来。虽然处理材料对体力要求不高,但精神的高度集中和长时间重复劳作也消耗不小。两张四柱床并排摆放,瑞博恩几乎是倒头就睡。西弗勒斯则借着床头柜上魔法灯的光线,又翻了几页厚重的魔药典籍,才轻轻熄灭了灯光。黑暗中,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接下来的整整一周,他们的生活变成了规律的两点一线:白天在课堂汲取知识,晚上则准时出现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药室,在堆积如山的材料中埋头苦干。瑞博恩负责那些滑腻、粘稠或气味刺鼻的生物材料,动作越来越熟练,甚至带着一种前世处理猎物的利落感。西弗勒斯则包揽了所有植物根茎、矿物结晶和需要精细处理的部位,他的动作精准、高效,对材料的特性了如指掌,处理过程几乎不带一丝烟火气。斯拉格霍恩教授偶尔进来查看,每次都只看到处理好的材料堆又高了一截,以及两个少年专注的侧影,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满意。

当最后一株毒触手的尖刺被西弗勒斯完美地分离、装瓶后,斯拉格霍恩教授看着空荡荡的储藏区和角落里堆积如山的成品,胖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叹。“难以置信!孩子们,你们只用了一周就处理完了我预计要三周才能完成的工作量!”他搓着手,眼睛在镜片后闪闪发亮,“看来,我得给你们找点更有挑战性的任务了。”

他变戏法似的从袍子里抽出一卷长长的羊皮纸,哗啦一声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喏,”他用魔杖点了点其中几个被特殊标记的名字,“肿胀药水、治疗疖子的药水、缓和剂、遗忘药水……都是些基础但需求量大的实用魔药。接下来这周,就麻烦你们把它们熬制出来吧。材料都在那边架子上,配方你们应该都很熟悉了。”

西弗勒斯接过清单,目光快速扫过那些熟悉的魔药名字。斯拉格霍恩教授所说的“基础”,对于一年级学生来说也并非易事。但西弗勒斯的眼中非但没有畏难,反而亮起了一种近乎炽热的光芒——那是面对大量优质材料和无限试错空间时,属于魔药天才的兴奋。

而瑞博恩在魔药课上屡屡碰壁的样子,也在此刻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里。这个一直让好友沮丧、也让他暗暗记挂的难题,终于有了能彻底解决的机会。此刻,药效带来的情绪麻木早已褪去,他清晰地感受到那种名为“跃跃欲试”的情绪。

“平时没有这么多材料可以随意尝试,”西弗勒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压抑着的激动,他看着瑞博恩,嘴角难得地勾起一个清晰的弧度,“这次机会难得,我会找到你熬制魔药时的问题。”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的魔药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