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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博恩走过去,很自然地坐在西弗勒斯床沿,收敛了轻松的表情,变得认真了一些:“别紧张,西弗。不是什么需要我立刻去冲锋陷阵的危险任务。”他先给了一颗定心丸,然后才进入正题,“校长想让我把之前那个指纹检测仪升级一下,做个专门探测食死徒的炼金装置。”

西弗勒斯眉头瞬间蹙紧,身体离开了门板,向前逼近一步,那双黑眸里的担忧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因为“食死徒”这个词而变得更加锐利和警惕:“探测食死徒?”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冰冷的质疑,“校长自己就是炼金大师,尼可·勒梅更是当世泰斗!为什么非要找你?他才教你多久?这本身就不寻常!”他灰白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这任务背后牵扯的东西,绝不可能像你说的那么轻巧!接触食死徒的信息,哪怕只是研究,都可能引来……”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闪过的厉色说明了一切——他担心的是瑞博恩因此被盯上。

“只是研究装置,西弗。” 瑞博恩立刻强调,眼神坦然地迎视着他审视的目光,“目标是做出一个能识别‘黑魔标记’的探测器,不是让我去追踪或者对抗食死徒。校长需要的是我的思路和动手能力,特别是……融合麻瓜科技那部分。”他试图将风险限定在“研究”层面,并点出自己不可替代的原因。

西弗勒斯紧抿着唇,显然并未完全被说服,但瑞博恩的强调和坦荡的眼神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一根弦。他依然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充满疑虑的雕像。

瑞博恩抓住这微妙的松动,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瞬间切换成神秘又得意的笑容,声音也压得更低:“不过,这次可真不白干!猜猜校长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什么当报酬?”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胃口,才着重吐出那个词:“福克斯的羽毛!”

仿佛一道强光刺破了阴霾,西弗勒斯那双总是显得有些阴郁的眼睛瞬间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漾开震惊和极度渴望的涟漪:“凤凰羽毛?!”他几乎是失声重复,声音里那丝冰冷的质疑被纯粹的、属于魔药天才的狂热瞬间冲散。顶级材料!可遇不可求!他脑中立刻闪过好几个需要用到它的珍稀配方,手指甚至下意识地虚握了一下,仿佛已经触摸到了那华丽的金红色翎羽。

“没错!而且数量可观!”瑞博恩捕捉到他眼中那几乎实质化的光芒,知道这招奏效了,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怎么样,西弗?这笔买卖是不是血赚?以后这种既能锻炼手艺又能给你攒顶级材料库的‘好活儿’,我是不是该多接点?”

西弗勒斯被撞得微微晃了一下,从凤凰羽毛带来的震撼中艰难地抽回一丝理智。他看着瑞博恩那副“快夸我”的得意表情,嘴角极其克制地、几乎看不见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随即立刻又绷紧了脸,恢复了惯常的严肃。他没有立刻回应瑞博恩关于“多接活儿”的提议,而是用一种混合着渴望与残余忧虑的复杂目光盯着他:

“羽毛……确实无价。”他先肯定了报酬的价值,但话锋立刻一转,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但是,瑞博恩。”他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研究可以。收集材料也可以。但你必须保证——”他向前一步,逼近瑞博恩,黑眸里燃烧着固执的火焰,“第一,绝对、绝对不能以身犯险去测试那东西!第二,任何关于黑魔标记的信息、样品,如果有,必须让我知道!第三,”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得如同誓言,“手链的感应,一刻也不准关!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紧绷的下颌线和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比任何威胁都更有力——否则,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瑞博恩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比自己还矮一点、却努力摆出最强硬姿态要求“监护权”的少年,心头涌上一股滚烫的暖流,将那点装出来的得意彻底融化。他收起玩笑的表情,同样郑重地点头,直视着西弗勒斯的眼睛:“我保证。西弗。 保证不犯险,保证信息共享,保证手链畅通。”他知道,这是西弗勒斯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也是他表达守护的方式。

得到了明确的承诺,西弗勒斯眼中那最后一丝尖锐的忧虑才缓缓沉淀下去,转化为一种深沉的、持续的关注。他不再说话,只是极其轻微地哼了一声,算是认可了这个协议。然后他动作略显僵硬地转过身,不再看瑞博恩,径直走向自己的书桌。他动作流畅地翻开了面前一本厚重的魔药典籍,手指精准地划过书页,停留在某个配方上——瑞博恩眼尖地瞥见,配料栏里赫然写着“凤凰羽毛”。

瑞博恩:“……” 他看着那瞬间投入学习状态的背影,忍不住捂住胸口,这次是真的有点感动,但嘴上还是习惯性地哀嚎:“西弗!你变了!你居然为了几根羽毛就给我定下三条铁律!你的良心……唔,好吧,看在你这么关心我的份上,良心大概还是有的。” 他笑着摇摇头,也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坐下,拿出了炼金笔记本和绘图工具。

西弗勒斯头也没抬,只有肩膀几不可察地耸动了一下,声音闷闷地从书页后传来:“知道就好。干活。” 那语气,带着一种终于放下一半心的、别扭的平静。

寝室内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窗外霍格沃茨的夜色渐深,城堡的灯火如同星辰洒落人间。瑞博恩在图纸上勾勒着探测器的雏形,偶尔抬眼看向书桌对面。西弗勒斯沉浸在魔药的世界里,侧脸在灯光下显得专注而沉静。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与暖意在空气中流淌,这份平静之下,是两人共同守护的、对抗未来风暴的小小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