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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霍格沃茨校长室。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邓布利多半月形的眼镜片上投下斑斓的光晕。他看着走进来的黑袍青年,笑容慈祥得如同迎接归家的孩子:“哦,西弗勒斯,真是好久不见。你能来应聘魔药学教授,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他指了指桌上斯拉格霍恩教授最新的、措辞恳切的退休申请函。

西弗勒斯对老校长的寒暄置若罔闻,开门见山,声音如同地窖里的寒风:“伏地魔知道了预言。他正在命令食死徒筛查所有七月末出生的婴儿,重点目标:波特家和隆巴顿家。”他刻意加重了“波特家”三个字。

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笑意不变:“意料之中。特里劳妮教授选择猪头酒吧进行面试,确实……不够谨慎。不过别担心,凤凰社已经行动起来,保护措施正在落实。”他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姿态从容。

“莉莉·伊万斯,现在是莉莉·波特。”西弗勒斯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怀孕了。”自从成为食死徒,他几乎断绝了与过去的所有联系。莉莉怀孕的消息,是莉莉本人克服重重顾虑,悄悄寄给他的信里透露的。这是他与过去世界仅存的、脆弱的纽带之一。他不能让瑞博恩回来时,面对的是失去朋友的噩耗。

邓布利多轻轻叹了口气,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变得严肃而凝重:“是的,波特家是预言所指的家庭之一。隆巴顿家同样符合条件。无论预言真假,这两个孩子都将成为伏地魔的眼中钉。保护他们,是我的责任,也是凤凰社当前的重中之重。”他没有回避西弗勒斯眼中的关切,那关切显然只聚焦在红发女巫身上。

“保护好她。”西弗勒斯言简意赅,冰冷的语调下是毋庸置疑的坚持。至于詹姆斯·波特?不过是顺带的附属品,莉莉孩子的父亲罢了。

“我以性命担保,竭尽全力。”邓布利多的承诺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他停顿了一下,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试图驱散因莉莉而产生的凝重气氛:“瑞博恩……还是没有消息吗?”他问得小心翼翼,观察着西弗勒斯的表情。

西弗勒斯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他薄唇紧抿,下颌线绷紧,本就苍白的脸上仿佛又覆上了一层寒霜。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翻涌着被强行压制的、长达八年的焦灼与深不见底的思念。他沉默着,这沉默本身便是最清晰的答案——杳无音信,生死未卜。八年多的时间,几乎等同于他与瑞博恩相识相知的全部时光,在无望的等待中流逝。

邓布利多心中了然,立刻体贴地转换了话题:“斯拉格霍恩教授早已迫不及待地想将魔药学交棒给一位真正的大师。西弗勒斯,你的才华毋庸置疑,魔药学教授的位置非你莫属。我相信霍拉斯也会非常欣慰。”他巧妙地用工作安排填补了关于瑞博恩话题带来的空洞。

魔药学教授?教一群连嚏根草和毒触手都分不清的小巨怪?!西弗勒斯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周身散发的冷气足以让坩埚里的药剂冻结。“我想我更胜任黑魔法防御术。”他做着最后的挣扎,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哦,亲爱的孩子,”邓布利多仿佛早料到他会如此说,笑眯眯地摇了摇头,长长的银色胡子都因这个动作而愉快地轻轻抖动,“关于黑魔法防御术的人选,我们确实已有了一些……嗯……有趣的考虑。但是魔药学,”他的语气变得不容置疑,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睿智而坚定的光芒,“只有你,西弗勒斯,只有你能让霍拉斯毫无后顾之忧地去享受他迟来的、应得的退休生活,也只有你,能真正将这门精妙绝伦、至关重要的艺术完美地传承下去。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需要的是最顶尖、最严格的指导,而这正是你能给予他们的。”他的话语温和,却像一道无声的魔法,彻底堵死了西弗勒斯所有可能的退路。

谈判结束。西弗勒斯带着一肚子被迫接手麻烦差事的不爽和关于瑞博恩消息带来的沉重阴霾,霍然起身。“告辞。”他生硬地吐出两个字,黑袍翻滚,像一阵裹挟着寒意的风,刮出了校长室。

走出城堡大门,初秋微凉而清新的风立刻拂面而来,带着青草和湖水的气息。西弗勒斯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微微仰起头,望向霍格沃茨那片总是显得格外澄澈高远的天空。一片蓬松洁白的云朵正悠悠地飘过塔楼顶端,形状慵懒而自由,边缘被西斜的阳光温柔地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那柔软的、毛茸茸的轮廓,像极了某人某个午后窝在自己怀里变成幼崽形态打盹时,无意识地把把自己团成一颗温暖又毫无防备的毛茸茸白色团子的模样。记忆中那细腻柔软的触感,那平稳温暖的呼吸,甚至那偶尔因为梦境而轻轻抖动一下的耳朵尖……画面清晰得恍如昨日。

一丝极其罕见的、近乎温柔的弧度,极其短暂地、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地,掠过西弗勒斯那总是紧抿着、显得刻薄而严厉的嘴角。

【快点回来吧,伯恩……】一声无声的、疲惫至极的呼唤,在他心底最深处回荡,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祈求的脆弱。三千多个日夜的等待与搜寻,早已将那份灼热的思念和担忧,熬成了一种刻入骨髓的、沉重而疼痛的执念。

他猛地收回目光,仿佛被那抹阳光刺痛,迅速将所有外泄的情绪重新死死压回那口深不见底的幽井之中。下颌再次绷紧,恢复了惯常的冷漠面具。身影在原地猛地一旋,瞬间被幻影移形那令人不适的挤压感所吞噬,只留下一片突如其来的空旷和寂静。

有些思念,有些恐惧,早已沉重到无法宣之于口,只能化作更深沉的沉默,和更固执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