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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办公室内,西弗勒斯正伏案批阅论文,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尖锐的批评。侧脸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寂寥,眉头紧锁,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瑞博恩的心微微揪紧——他的西弗,不该是这样的。明明以他的才华和热爱,应该在家中专研那些奇妙的魔药才是。他记得西弗勒斯曾经多么热爱熬制魔药,那种全神贯注的投入,那种发现新配方时的喜悦光芒,都不该被这些繁琐的教务所取代。

办公室的摆设冷硬而简洁,除了满架的药瓶和厚重的典籍,几乎看不到任何个人痕迹。唯有角落一个小柜子上,放着一个不太起眼的相框,里面是多年前两个男孩在蜘蛛尾巷后的树林里的合影——那是瑞博恩离开前最后一张合照。

“瑞博恩先生,如果我的记忆未曾被芨芨草侵占,此刻应是宵禁时间。”西弗勒斯头也未抬,冰冷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嘲讽。话音刚落,他握笔的指尖微微发白,似乎懊悔于这习惯性的尖锐。这些年他用尖锐保护自己已成习惯,却差点忘了眼前的人从不需要他这般防备。

“西弗...”瑞博恩走近,声音低沉,“你在这里,开心吗?”

西弗勒斯手中的羽毛笔停顿了一瞬。自瑞博恩离去后,再无人问过他是否开心。这个世界上,终究只有一个瑞博恩会这样直白而关切地问他这样的问题。其他人大都畏惧他的严厉,或是利用他的才能,或是将他视为理所当然的存在。

“尚可。”他垂眸,掩去所有情绪,简短地回答。声音里的冰冷不自觉融化了几分。

地窖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壁炉里的火焰跳动都显得小心翼翼。瑞博恩冰蓝色的眼眸里涌动着复杂的情感,他一步步走近,直到能清晰看到西弗勒斯眼底深藏的疲惫和那些细小的皱纹——这些年他笑得太少,皱眉太多。

“西弗,骗人。”瑞博恩的声音很轻,却准确无误地穿透了两人之间的隔阂。他双手撑着桌面,微微俯身,目光直直撞进那双深邃的黑眸里,“你明明不喜欢这里。告诉我,为什么还要留下?是邓布利多的要求?还是...别的什么?”他能感觉到契约那端传来的情绪波动,但那堵由西弗勒斯亲手筑起的心墙依然坚不可摧。

西弗勒斯避开那过于锐利的视线,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抚平羊皮纸的一角褶皱。昏黄的烛光在他苍白的侧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霍格沃茨的职位,自有其存在的意义。”他的声音平板无波,听不出情绪,“研究魔药,教导学生...总需要一个地方。”他避重就轻,绝口不提那些深埋于黑暗中的交易与使命。

“地方?”瑞博恩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明显的不赞同,“我们可以离开!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找一个安静的山谷,建一座带巨大魔药实验室的房子,只有我们两个。没有这些烦人的校规,没有需要应付的学生,没有...”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温柔,“没有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东西。就像小时候那样。”

这个提议带着久违的、令人心颤的暖意,像一道光试图刺破西弗勒斯周身的阴霾。西弗勒斯的心湖确实被投入了巨石,激起了巨大的涟漪。有那么一瞬间,契约的壁垒似乎松动了一丝,瑞博恩捕捉到了极其短暂的、一闪而过的渴望——对平静、对自由、对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的渴望。那渴望如此强烈,却又被瞬间扑灭,快得如同错觉。

西弗勒斯猛地抬眼,黑眸深处只剩下磐石般的冷硬和不容置疑的决绝。“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拒绝,声音比地窖的石壁更冷,“我有必须留在这里完成的事情。瑞博恩,不要试图改变它。”

那“必须完成的事情”像一块沉重的巨石,横亘在两人之间。瑞博恩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份决绝的重量,以及其背后深藏的、他目前无法触及的秘密。他凝视着西弗勒斯,对方眼底的冰封让他知道,再追问下去只会徒增隔阂。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焦躁和担忧,做出了让步。

“好,”瑞博恩直起身,妥协的意味明显,但目光依旧执着,“我不追问。但既然你执意留下,我也有我的条件。”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我晚上要过来。就像现在这样。”看到西弗勒斯眉头蹙起,他立刻补充,“放心,我会保证不被任何人发现。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他的指尖萦绕起一丝微不可查的银色光晕,那是空间灵力的波动。

西弗勒斯盯着那抹银光,沉默了几秒。拒绝瑞博恩的靠近,对他而言本身就是一种折磨。最终,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默许。

瑞博恩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小狼崽的形态,随时满足你。”话音未落,他周身银芒一闪,身形骤然缩小。一只毛茸茸、圆滚滚的银色小狼崽轻盈地落在了西弗勒斯堆满羊皮纸的桌面上,蓬松的尾巴轻轻摇晃,冰蓝色的眼睛无辜又狡黠地看着他。

西弗勒斯紧绷的下颌线,在看到桌上那团熟悉的银毛球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柔和下来。他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动作有些生疏,却又带着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熟稔,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将小狼崽抱进了怀里。冰冷的指尖陷入温暖柔软的绒毛,那久违的触感仿佛带着电流,瞬间熨帖了他心底最深的孤寂。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小狼崽带着阳光和青草气息的绒毛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缓缓放松下来。

小狼崽发出满足的咕噜声,用小脑袋蹭着西弗勒斯的下巴,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它轻轻舔了舔西弗勒斯的手指,仿佛在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

契约的屏障依然坚固,但那冰封的湖面之下,似乎有暖流在悄然涌动。西弗勒斯抱着小狼崽走到壁炉旁的扶手椅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那身银亮的毛发。小狼崽舒适地蜷缩在他腿上,尾巴偶尔轻轻拍打。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投下温暖跳跃的光影。在这片刻的宁静中,西弗勒斯感觉自己多年来第一次真正放松。他轻声叹息,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很想你。”

小狼崽抬起头,用湿润的鼻子碰了碰他的脸颊,冰蓝色的眼睛仿佛在说“我也想你”。

西弗勒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微笑。他继续抚摸着怀中的小狼,感受着那份久违的温暖和陪伴。窗外的月光透过地窖的小窗洒进来,与炉火的光交融在一起,为这个冰冷的空间增添了一丝温柔。

这一刻的宁静和依恋,是西弗勒斯在漫长黑暗岁月里,仅有的、不容剥夺的慰藉。而瑞博恩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未知和困难,至少此刻,他们又重新拥有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