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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午后,天空是澄澈的蓝宝石色,几缕薄云慵懒地飘过。微风带着青草的芬芳和禁林边缘湿润的泥土气息,轻轻拂过魁地奇球场宽阔的草坪。一年级新生的飞行课总是充满了各种意外和尖叫,但今天似乎格外惊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于往常的紧张感。

“稳住!迪戈里先生!身体前倾!抓紧扫帚!”霍琦夫人洪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像一只警惕的母鹰,骑着扫帚紧紧追在塞德里克·迪戈里的侧后方,锐利的眼睛时刻盯着那匹失控的“野马”。

然而塞德里克身下的扫帚仿佛被无形的狂躁之灵附体,完全不听使唤。它不再是教学用的温顺工具,而变成了一头试图挣脱束缚的凶猛野兽。它剧烈地左右摇摆、上下颠簸,时而像离弦之箭般猛冲向看台方向,引得一片惊呼,时而又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打着危险的旋儿下坠,几乎要擦到地面。年轻的赫奇帕奇脸色煞白,往日里的温和从容荡然无存,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鬈发。他双手死死抓住粗糙的帚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凸出,身体被疯狂颠簸的扫帚抛来甩去,每一次剧烈的晃动都引来场地上其他学生惊恐的抽气声和女生的尖叫。扫帚尾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它……它完全不听我的!霍琦夫人!”塞德里克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深深的恐惧,被呼啸而过的风吹得破碎不堪,听起来绝望极了。

“降低速度!试着用你的意志力让它慢下来!安抚它!”霍琦夫人焦急地喊道,同时迅速环顾四周,寻找最可靠的救援力量。她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瞬间锁定了场地边缘那个银发的身影——瑞博恩·沃夫。他正抱着手臂,姿态闲适地靠在一个废弃的球门柱上,冰蓝色的眼睛冷静地观察着失控扫帚的每一个颠簸、每一次转向的轨迹,那眼神不像在看一场可能酿成惨剧的事故,更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解咒员在分析一个复杂的魔法动力学问题,沉着得近乎漠然。

“沃夫先生!”霍琦夫人毫不犹豫地喊道,声音穿透球场,“到迪戈里下方去!准备接应!听我指挥!”

瑞博恩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跑去取备用的扫帚。他只是轻轻推离了球门柱,脚尖在柔软的草皮上看似随意地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摆脱了地心引力般轻盈地、优雅地腾空而起!没有扫帚,没有任何可见的支撑,纯粹依靠某种强大而无形的力量,他就那样稳稳地悬浮在了距离地面约十英尺的半空中,银发在阳光下流淌着金属般的光泽,位置精准地处于塞德里克失控扫帚可能下坠的路径正下方。阳光勾勒出他悬空身影的轮廓,长袍下摆被微风轻轻拂动,这一幕超乎常理,让场地上所有学生都惊呆了,张大了嘴巴,连惊呼都忘了发出,空气中只剩下扫帚疯狂的呼啸和塞德里克压抑的喘息。

“迪戈里!听好!保持冷静!”霍琦夫人全神贯注,声音沉稳有力,试图给塞德里克传递信心,“现在,尽你最大努力,压低扫帚头!对!再压低一点!好!就是现在,稳住!听我口令——三、二、一——跳!” 就在扫帚又一次带着塞德里克冲向一个低点、速度稍缓的瞬间,霍琦夫人果决地下令。

塞德里克闭紧双眼,几乎是一种求生的本能,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松开了仿佛焊死在扫帚柄上的双手,身体立刻被残余的惯性猛地抛了出去,像个破旧的玩偶一样朝着下方坠落!

几乎在他脱离扫帚的同一刹那,瑞博恩动了。他悬浮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向上平滑移动,精准无误地出现在塞德里克的下方。没有魔杖的挥舞,没有任何咒语的念诵,他甚至没有做出太大的动作,只是朝着坠落的塞德里克平静地抬起了右手,掌心向上,仿佛只是要接住一片飘落的羽毛。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一股柔和而强大的无形力量瞬间托住了塞德里克下坠的身体。那感觉不像被冰冷的魔法抓住,更像是骤然坠入了一片充满弹性的、温暖而安稳的气流垫中。所有骇人的下坠势头被一种精妙至极的方式缓冲、化解、吸收。塞德里克感觉自己被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轻柔地包裹着、承托着,缓缓地、稳稳地朝着地面降落,他甚至能感觉到微风再次拂过他的脸颊。几秒钟后,他的双脚终于轻柔地触碰到了坚实而令人心安的绿色草坪。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席卷而来,他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毫无血色,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来。

霍琦夫人迅速降落在他的身边,单膝跪地,连声急切地询问:“孩子,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感觉哪里痛吗?” 塞德里克惊魂未定,只是用力地摇头,一时还说不出话,但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深切感激和尚未褪去的后怕,投向那个刚刚缓缓从空中落下、仿佛只是下了一步台阶般轻松的银发少年。

瑞博恩轻盈落地,甚至没有激起多少尘土。他刚想走向塞德里克,看看他是否需要进一步的帮助,一道冰冷锐利、如同实质般的目光瞬间攫住了他,像一把寒冰铸成的匕首抵在他的背心。他敏锐地抬眼望去——

球场高高的看台阴影下,一个熟悉的、瘦削的黑色身影不知何时如同幽灵般伫立在那里。西弗勒斯·斯内普正站在那里,黑袍仿佛完全融入了身后的阴影,他苍白的脸色在昏暗处显得更加阴沉得可怕,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里面翻涌着压抑不住的熊熊怒火和……一种更深沉、更复杂、几乎令人心悸的东西,像是极致的后怕被强行压制后瞬间淬炼成的冰冷尖刺,尖锐而寒冷。显然,瑞博恩那完全违背常理、不用扫帚的惊人之举,以及他涉险在空中接应坠楼学生的整个场面,分毫不差地全部落入了那双眼睛里。

瑞博恩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完了。西弗勒斯最厌恶、最无法容忍的就是他“不顾自身安全”。他刚想开口,试图隔着距离用一个眼神或口型解释一下,霍琦夫人已经扶起仍然有些腿软的塞德里克,匆匆赶往医疗翼做详细检查了。热闹的球场瞬间变得有些空荡,只剩下零星几个吓呆了的学生和……看台上那道冰冷的目光。

瑞博恩只能硬着头皮,顶着那道几乎要把他灵魂都冻僵、刺穿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到看台下方,仰起头,努力扯出一个带着点讨好、又有些心虚的苍白笑容:“西弗……呃,斯内普教授?您怎么……正好来这里了?”他的声音在对方冰冷的注视下不自觉地降低了几分。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动一下。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瑞博恩,薄唇抿成一条冰冷而严厉的直线,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方圆十米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那几个还没离开的学生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溜走了。他什么也没说,没有咆哮,没有讽刺,只是用那双燃烧着无声怒火、仿佛蕴藏着暴风雪的黑眸最后极其冰冷地剐了瑞博恩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警告、不赞同和一种几乎令人窒息的失望。然后,他猛地一甩黑袍,如同蝙蝠展开翅膀,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看台,翻飞的袍角在身后猎作响,如同席卷而去的黑色风暴,留下了一地冰冷的压抑。

瑞博恩独自站在原地,抬手摸了摸鼻子,感受到一丝无奈的苦笑爬上嘴角。看来今晚的地窖“拜访”,注定不会太平静了。一顿严厉的训斥恐怕是最轻的。不过,他的目光望向医疗翼的方向,回想起塞德里克安全落地的那一幕,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能救下那个善良的赫奇帕奇孩子,就算要面对西弗勒斯的滔天怒火,挨再狠的训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