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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三国:美女收集者 > 第278章 济阴郡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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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府衙前,最后的厮杀短暂而残酷。数十名张邈的亲卫背靠着府门,做着无谓的抵挡。颜良马蹄踏过满地狼藉,直冲而来,刀光一闪,便将为首一名军校连人带戟劈为两半。他勒马环视,正要喝问张邈下落。

忽闻侧翼街角一阵急促脚步,只见文聘麾下数名悍卒押着一人奔来。那人衣甲破损,发髻散乱,被反缚双手,踉跄推搡,却仍竭力挺直着脊梁,正是力竭被擒的张邈。

文聘随即从后方步出,铠甲上沾染血污,神色却不见狂喜,只沉声道:“颜将军,张邈在此。”

颜良眼底赤红,盯着张邈,如同盯着已落入掌中的猎物,嘴角扯出一丝狞笑,催马向前两步,长刀斜指:“文仲业,倒是让你捡了个现成!”语气中尽是不加掩饰的嫉妒与争功之意。

张邈被强按着跪倒在冰冷的街石上,他挣扎着抬起头,斑白的发丝沾着血污黏在额前颊侧。

他先看了一眼横刀立马、煞气腾腾的颜良,又转向一旁沉默而立的文聘,骤然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嘶声大笑起来,笑声凄厉而充满鄙夷:“哈哈哈…好!好两个冀州名将!颜良?文聘?不过张羽帐下两条吠声激亢的鹰犬尔!今日噬我,明日又不知噬谁!可叹!可笑!”

这骂声尖锐,字字诛心。周遭喧嚣似乎都为之一静。颜良面色猛地涨红,额角青筋暴起。他这等猛将,最恨的便是被人视作无脑爪牙,张邈此言,正戳中他痛处,亦或是他心底自己也未必察觉的某处隐晦。

“老匹夫!找死!”

暴喝声如炸雷,颜良胯下战马似乎都感受到主人的狂怒,希津津一声长嘶。他双臂运力,那柄尚在滴血的长刀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呜鸣,毫不留情地朝着张邈的脖颈猛劈而下!这一刀含怒而发,快逾闪电,势要将这败军之将从头斩断,连同那可恶的讥嘲一同劈碎!

四下一片惊呼,颜良亲兵面露亢奋,文聘部卒则有人下意识侧开脸。

电光石火间!

“锵——!”

一声极其刺耳、令人牙酸的金铁爆鸣炸响!火星四溅!

一杆铁枪,如毒龙出洞,又似坚磐突移,竟于千钧一发之际,精准无比地横亘在颜良的刀锋与张邈的颈项之间!那巨大的撞击力让长刀猛地荡开,颜良只觉虎口一阵发麻,刀身嗡鸣不已。

出手的,竟是文聘!

他不知何时已抢至近前,右手持枪硬架下这必杀一刀,身形因这巨力微微一沉,脚下青石板“咔”地裂开细纹。枪杆兀自剧烈震颤着,发出低沉的嗡鸣。

全场死寂。所有目光骇然聚焦于这突兀的对抗。

颜良一击被阻,先是愕然,随即是无边的暴怒,他几乎不敢相信文聘竟敢阻拦他杀一个唾手可得的俘虏、一个必死之人。

他双眼赤红如血,死死盯住文聘,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与杀气:“文仲业!你…这是何意?!欲与我抢功否?!” 长刀再次扬起,指向文聘,气氛瞬间绷紧至极限,双方亲兵下意识地握紧兵器,彼此警惕对视,空气中弥漫开浓烈的火药味。

文聘硬架着那柄仍在嗡鸣的长刀,手臂肌肉虬结,承受着颜良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怒视。枪杆传来的巨力震得他掌心发麻,但他身形稳如磐石,寸步不让。

面对颜良那几乎要噬人的咆哮和直指鼻尖的刀锋,他脸上却不见惧色,只有一种沉郁的冷静,眼底深处翻涌着更复杂的东西。

他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穿透了战场的喧嚣和颜良粗重的喘息,字字砸在周围每一个竖起耳朵的军士心上:

“颜将军!” 这一声称呼带着力道,既非示弱,更非挑衅,而是要将颜良的狂怒暂时压下一瞬,“此人非是寻常战俘,乃朝廷昔日所拜二千石!一郡之守!纵有罪,亦当囚送邺城,请巨鹿侯、请朝廷明正典刑!”

他目光锐利,扫过颜良那因杀戮和愤怒而扭曲的脸庞,扫过周围那些被血腥刺激得眼神发亮的河北士卒,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痛切的质问:

“将军今日逞一时之快,刀斩束手之俘,他日史笔如铁,后人该如何书写?莫非都要道我河北将士,尽是无义屠夫,只知虐杀泄愤,不知王法纲纪么?!”

“屠夫”二字,像两根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现场凝滞的空气。那些原本亢奋的颜良亲兵,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有人下意识地避开了文聘扫视的目光。几个军校模样的人,原本按在刀柄上的手,微微松了力道。

颜良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哧的喘息声拉风箱一般。文聘的话,特别是最后那句,像一盆掺着冰碴的冷水,并非浇灭了他的怒火,而是将那火焰激得更加混乱狂暴,却又一时找不到喷发的出口。

他握刀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骨节惨白,刀尖微微颤抖,死死抵着文聘的枪杆。杀意未消,反而混合了一种被冒犯、被指责的羞恼,以及一丝极隐秘的、被说中了某种不堪可能的悸动。

他嘴唇翕动,想怒骂,想呵斥文聘狡辩,想不管不顾地再次挥刀,但那“屠夫”二字和“史笔如铁”却像无形的枷锁,绊住了他纯粹依靠蛮勇的行动。

就在这剑拔弩张、空气紧绷得下一刻就要断裂的死寂里。

“呵…呵呵…”

一阵低哑、破碎,却异常清晰的笑声,从下方传来。

是张邈。他被反剪双臂,强按跪地,方才那险些将他身首分离的刀锋激起的劲风,甚至削断了他几缕散乱的花白头发。

可他此刻却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发出这不合时宜的笑声。那笑声里没有恐惧,没有庆幸,只有无尽的苍凉和一种洞穿世情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