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张羽在渡河前就已派他们北上救援。为避开宇文部探马,他们绕道沙漠,日夜兼程,终于在最后关头赶到。
宇文莫圭大惊失色,急忙调兵迎战。然而为时已晚,玄武营、朱雀营如两把利剑,直插宇文部侧翼。
耿武的玄武营以重甲骑兵为主,人人披铁甲,马覆皮铠,冲锋时如移动的城墙。他们排成楔形阵,直接撞向宇文部最精锐的狼卫。
“放箭!”宇文逊昵延急忙下令。
箭雨落在玄武营的铁甲上,叮当作响,却难伤分毫。耿武一马当先,长槊翻飞,连挑数名宇文部勇士。
“宇文小儿,拿命来!”耿武声如雷霆。
另一边,郭瑶的朱雀营则以轻骑兵为主,来去如风。他们并不与宇文部正面交锋,而是不断迂回包抄,用弓箭远程杀伤。
最致命的是张羽睿率领的羽龙骑。这些精锐的骑兵不仅武艺高强,更擅长各种阵型变化。在张羽睿指挥下,他们时而化整为零,骚扰敌军;时而聚散为整,突击要害。
宇文部顿时陷入混乱。前有庞德残军坚守,左右有玄武、朱雀两营夹击,后有羽龙骑迂回包抄。
“父亲!快撤吧!”宇文逊昵延浑身是血,冲到宇文莫圭身边。
老酋长望着溃散的部队,老泪纵横:“天不佑我宇文部啊!”
但他毕竟是草原枭雄,很快冷静下来:“传令,向西北方向突围!能走多少是多少!”
宇文部残军开始溃逃。庞德见时机已到,立即下令全军出击。被困多日的汉军如出闸猛虎,奋勇追杀。
这场追击持续了整整一天。宇文部三万大军,最终逃出去的不足五千。宇文莫圭父子虽侥幸逃脱,但实力大损,再也无力称霸草原。
随后,张羽睿与庞德合兵一处,清理战场,安抚降卒。
此战,宇文部主力尽丧,草原格局彻底改变。乌桓残部在乌雅然带领下开始重建,而汉军则在此设立都护府,加强对草原的控制。
当捷报传回辽东时,张羽已平定除了乐浪郡以外的幽州全境。至此,北疆暂告平定,大汉旌旗再次飘扬在辽东和草原上空。
然而,张羽睿在给父亲的信中写道:“宇文莫圭父子逃脱,他日必为后患。草原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张羽深吸一口气道“传令全军在襄平城休养生息一个月,再部署,在外军队全部回到襄平城来。”
乐浪郡天高云淡,郡守府内的公孙恭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他手中那封染血的密信微微颤抖,信上是潦草而熟悉的笔迹——那是长兄公孙康的亲兵队长在临死前写就的绝笔。
“主公战死辽水,少主公孙康殉城襄平,太师张羽大军不日将至,望二公子速走...”
二十三岁的公孙恭踉跄后退,跌坐在胡床上。窗外,他四岁的侄儿公孙渊正在庭院中追逐蝴蝶,稚嫩的笑声清脆悦耳。这个懵懂无知的孩童,还不知道自己在一夜之间,已从辽东公孙家的嫡孙,变成了朝廷钦犯。
“叔父,看!蝴蝶!”公孙渊举着刚捉到的粉蝶,欢快地跑进屋内。
公孙恭强忍悲痛,将侄儿搂入怀中。这个动作惊飞了蝴蝶,公孙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渊儿不哭,”公孙恭轻拍侄儿的背,声音沙哑,“叔父带你去个更好玩的地方,那里有更多的蝴蝶。”
他立即召来亲信部将公孙昭。这位年过五旬的老将是公孙度的堂弟,对公孙家忠心耿耿。
“二公子,情况危急,当速做决断。”公孙昭面色凝重,“张羽大军已平定辽东,下一步必是乐浪、带方二郡。我们兵力不足,难以抗衡。”
公孙恭抱着已经睡着的侄儿,沉声问道:“以叔父之见,该往何处去?”
公孙昭走到地图前:“向北可投高句丽,但...主公昔日曾大破高句丽,杀其王子,此去恐是自投罗网。向东渡海可至倭国,但海路凶险,且倭国贫瘠,非久居之地。”
他的手指向南移动:“向南,有三韩之地。那里部落林立,未成国家,易于立足。虽然路途较远,但可避开张羽追兵。”
公孙恭凝视着地图上标注的“三韩”地区,那里是朝鲜半岛的南端,对他们而言是一片未知的土地。
“三韩...”公孙恭喃喃道,“就依叔父之言。”
当夜,公孙府中一片忙乱。公孙恭下令只携带金银细软和必要粮草,轻装简从。百余人的亲兵队伍在夜色中集结,这些多是公孙家的家兵部曲,世代受公孙家恩养,忠诚可靠。
“二公子,城中已有骚动,不少官吏都在收拾行装,准备投降张羽。”公孙昭低声道,“我们须在天亮前出城。”
四更时分,一行人悄悄从南门离开乐浪郡城。回首望去,城头灯火阑珊,这座他们家族统治多年的城池,从此将成回忆。
公孙渊在乳母怀中醒来,迷糊地问:“叔父,我们要去哪里?”
“去一个能让我们重新开始的地方。”公孙恭轻声道。
南下的道路崎岖难行。为避开官道,他们选择走山间小路。时值深秋,寒风凛冽,队伍中的老弱妇孺备受煎熬。
第五日,他们抵达带方郡边境。守将乃是公孙度的旧部,暗中放他们过关,还赠送了十匹好马和一批粮草。
“二公子保重。”守将低声道“过了此关,便是三韩地界,那里非汉土,朝廷势力难及。”
公孙恭感激地拱手:“将军大恩,没齿难忘。”
守将苦笑:“末将无能,只能助公子到此。他日若公孙家能重振旗鼓,末将必率部来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