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黄河两岸的柳树却已迫不及待地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然而,在这片孕育着生机的土地上,一股无形的阴影正从南方蔓延——扬州豫章郡,一场人为制造、却又即将被人道扑灭的瘟疫,成为了天下瞩目的焦点。
在豫州汝南郡太守府的议事厅内,炭火盆驱散着最后的春寒,气氛却比寒冬更显凝重。
太师张羽端坐主位,眉峰紧锁,目光扫过下首的五人。这五人,便是他精心挑选,南下豫章扑灭瘟疫的核心。
“豫章之事,关乎万千生灵,亦关乎我军心信誉。”张羽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虽为破敌之策,然累及无辜,非我所愿。如今交州军已退,该是还豫章一片朗朗乾坤之时。诸位,可有把握?”
居中的张仲景微微欠身,他面容清癯,眼神却如古井般深邃平静:“太师明鉴。疫病虽凶戾,然天地有正气,医道有纲常。前番试验,我等已窥得其毒性流转之机,所拟‘清瘟解毒汤’及诸般防疫之法,对症而施,必可见效。只是……”他略一沉吟,“现场情势恐比试验更为复杂,需随机应变。”
一旁的华佗声若洪钟,接口道:“仲景兄所言极是!疫毒如寇,既知它从何来,攻何处,便有法可治。老夫的‘麻沸散’与金针之术,或可应对急症重症。太师放心,我等既去,定不辱使命!”他说话间,手指不自觉地在空中虚划,仿佛已在构思手术路径。
“华先生豪气干云,妾身佩服。”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正是张羽的第三十三夫人郑可。
她身着素雅衣裙,气质如兰,眼神却锐利如解剖刀刃,“那瘟毒源头,妾身已反复验看,其性燥烈,易伤肺腑。妾调配的几味解毒丹散,正可中和其毒性,与仲景先生的汤剂、元化先生的金针相辅相成。只是,用药如用兵,时机、剂量丝毫差错不得,需得万分谨慎。”
她转向身旁的华灵,“灵姐,你心思细腻,届时汤药熬制、分发与医护人员自身防护,需你多费心。”
华灵,华佗之女,亦是张羽的第二十三夫人,闻言郑重点头,她年岁虽轻,眉宇间却已有沉稳之气:“郑妹妹放心,父亲与仲景先生制定的防护章程,我已熟记于心,定会严格执行,确保我等自身无虞,方能救治更多人。”
她顿了顿,看向张羽,“夫君,前线将士护卫辛苦,亦需预防,可否请令,拨付部分药材,由我统一调配预防汤药,分发给护卫军士?”
张羽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准。灵儿考虑周详。”他的目光最后落在站在稍后位置的年轻儿子身上,“风儿,你首次担此重任,有何想法?”
张羽风(张羽第三夫人刘汐之子,自幼受母亲影响,对政治和军事不感兴趣,反而对药理和医理兴趣满满,所以成年后就进入冀州医药属)
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躬身行礼:“父亲,诸位长辈。孩儿在冀州医药属历练多时,深知防疫如救火,贵在神速与秩序。孩儿愿负责协调物资调配、区域划分与人员调度,确保救治流程畅通无阻,让仲景先生、华先生与两位母亲能专心于医道,无后顾之忧。”他言语清晰,态度恭谨,显然早有准备。
张仲景抚须微笑:“羽风年少有为,思虑周全,有他协调内外,我等便可专心应对疫病本身。”
华佗也哈哈一笑:“虎父无犬子!小子,好好干,让你娘看看你的本事!”
张羽见众人同心,心中稍安,沉声道:“好!既如此,尔等即刻准备出发。高顺的陷阵营为前驱,耿武的玄武营护佑两翼,许褚的银河卫贴身护卫。臧霸、黄忠领大军随后压阵。此行非比寻常,安全第一,治理第二。我要你们全都平安归来,也要豫章郡重现生机!”
“谨遵太师之命!”五人齐声应道。
翌日,旌旗蔽日,车马辚辚。庞大的队伍缓缓开拔。
核心的千人医疗团队,分乘数百辆马车,车上满载着药材、器具、布匹、粮食。张仲景与华佗同乘一车,车行不久,两人便摊开豫章郡地图,低声讨论起来。
“元化兄,你看此处,”张仲景指着豫章郡内的一条河流,“据报,此河下游曾漂浮瘟畜尸体,水源恐已污染,需优先处理。”
华佗凝神看去:“不错!首要之事,便是洁净水源。可令军士于上游取水,下游设卡,严禁人畜靠近。另需多备明矾、石灰净水。”
旁边一辆装饰稍显华贵的马车内,郑可与华灵也在交谈。
“灵姐,你看这南方春日,湿气氤氲,最易滋生瘴疠。”郑可撩开车帘,望着窗外湿润的田野,“我等虽备有‘辟瘟散’,但恐不够。需传令下去,沿途多采集艾叶、菖蒲、苍术,既可熏燃驱疫,亦可添入药浴,为将士医者祛湿防病。”
华灵点头,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绢帛和炭笔记录:“我记下了,妹妹。稍后便吩咐下去。另外,我观有些年轻医者,面有惧色,我想在途中,再与他们讲讲防护要点,示范口罩正确戴法,以安其心。”
郑可赞许地看着她:“你想得周到。人心定,则事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