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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这饷,李自成拷得我崇祯拷不得? > 第169章 要不,修个劝进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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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要不,修个劝进表?

他沉吟片刻,道:

“回复知府,我孔府乃书香门第,圣人苗裔,不谙兵事。然守土有责,府中护院庄客,可听候官府调遣,协助守城。至于号召士绅……”

“兹事体大,容我思之。”

管家应声退下。

书房内只剩下孔胤植一人。

他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那株据说为孔子手植的桧柏,目光深邃。

他并非毫不担心。

北京那位年轻皇帝的所作所为,他早有耳闻,手段酷烈,对士绅毫不留情。

如今这李自成突然复起,一路东来,专杀士绅,分田分粮。

行事风格与京城那位颇有相似之处,这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的联想。

但是,千年的荣耀与惯性,让他很快压下了这丝不安。

我是衍圣公,天下文官出于孔门,半数以上官员,都可算我孔府门生。

这李自成,就算真是那崇祯的刀,难道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我孔府动手?

他心中思忖。

除非他崇祯,真想自绝于天下士人,想做那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相信,无论是李自成本人,还是背后的崇祯,

只要稍微有点理智,就该知道,动了孔府,就等于动摇了整个儒家道统的根基,必将引来全天下的口诛笔伐,遗臭万年。

这代价,谁也承担不起。

“无非是虚张声势,或者另有所图罢了。”

孔胤植最终得出了结论,

“紧闭府门,加强戒备,静观其变。我孔府,稳坐钓鱼台即可。”

于是,在“闯王”大军日益逼近的阴影下,

曲阜孔府内部,依旧是歌舞升平与水深火热并存,忧国忧民与醉生梦死交织。

绝大多数孔氏子弟,依然沉浸在千年荣光的迷梦中,认为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撼动这座精神的圣山。

他们并不知道,一股完全不受传统规则束缚,以最原始的暴力为准则的铁流,正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朝着他们汹涌而来。

“报——!”

一名派往西面的探子连滚爬爬地冲进孔府,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得几乎变了调:

“公爷!不好了!那……那闯贼大军,绕过汶上,绕过兖州府城!”

“看……看其行军路线,是……是直奔我曲阜而来啊!”

这消息如同一声惊雷,终于炸响了孔府那看似固若金汤的门楣。

原本还带着几分从容的衍圣公孔胤植,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猛地站起身,脸上那惯常的儒雅威严被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惶取代。

“直奔曲阜?你……你可看清了?他们当真敢……?”

“千真万确啊公爷!贼兵数万,浩浩荡荡,避开官军守备森严的城池,专走小路,速度极快!最多两三日,前锋必至曲阜城下!”

孔胤植踉跄一步,扶住了桌案才稳住身形。

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被彻底粉碎。

李自成,或者说是李自成背后的那股力量,目标明确,就是冲着他孔府来的!

这不是疥癣之疾,这是直扑心腹的利刃!

“敲钟!召集所有族老,即刻到议事厅!”

孔胤植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嘶哑。

很快,象征着孔府最高决策的铜钟在府内深处沉重地敲响,一声接着一声,急促而压抑,传遍了孔府的每一个角落。

这钟声,平日里只在祭孔大典或涉及全族存亡的重大事件时才会响起。

一时间,府内无论是正在读书的,饮宴的,算账的,还是欺压佃户的。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下来。

孔府核心的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衍圣公孔胤植端坐主位,面色阴沉。

下方,十几位须发皆白或年高德劭的族老分坐两侧。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疑,愤怒,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恐惧。

“情况便是如此。”

孔胤植简要将探马回报的消息说了一遍,声音干涩,

“李逆不顾沿途州县,目标明确,直指我曲阜。诸位叔伯,兄弟,有何良策,尽可直言。”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钟声余韵。

良久,一位掌管族内田亩庶务的族老孔弘绪率先开口,他声音苍老却带着愤懑:

“这李自成,不过一介流寇,安敢如此猖獗!我孔府千年传承,乃天下文脉所系,他若敢犯,必遭天谴,为天下士人所共弃!”

“依老夫看,当紧闭四门,召集所有家丁护院,据城固守!同时,立刻派人向兖州府,向朝廷,不,直接向北京发八百里加急求援!老夫不信,朝廷会坐视圣人故里遭劫!”

他这番话代表了相当一部分族老的想法,依然寄希望于孔府的千年声望和朝廷的救援。

“弘绪叔说得轻巧!”

另一位较为年轻的族老孔闻诗立刻反驳,他脸上带着忧色,

“据城固守?我曲阜虽称县城,墙垣岂比得上兖州府城?府中护院庄客,平日吓唬佃户,维持秩序尚可,真要与数万百战余生的悍匪交锋,能支撑几时?”

“至于朝廷援兵……北京远在千里,鞭长莫及!兖州府自身难保,焉有余力救援我等?远水难解近渴!”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难道开城投降不成?”孔弘绪怒目而视。

“投降自然不可!”

孔闻诗断然道,但随即语气一转,压低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精明,

“但……或许可以……羁縻之策?”

“何谓羁縻之策?”有人问道。

孔闻诗环视一圈,见众人目光都聚焦过来,才缓缓道:

“李自成此番复起,势如破竹,听闻已僭号‘闯王’。观其行事,虽酷烈,却亦有其章法,非纯粹流寇可比。”

“或许……其亦有问鼎天下之志?我等何不……仿效先祖,为其修一封‘劝进表’?”

“许以钱粮,颂其功德,暂缓其兵锋?只要他肯退兵,或转道他去,些许钱粮名声,于我孔府不过九牛一毛。待朝廷援军一到,或其内部生变,危机自解。”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