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时,便民商铺的灯已亮得比往日早。今天是节前最后一天营业,七铺上下都透着股既忙又盼的劲儿。
云千雪站在虚拟屏前签到,月白襦裙的袖口沾着点昨夜写放假通知的墨迹。系统甜糯的声线带着松快:【签到奖励:“三日假期特权(系统托管基础业务)”、“便携烧烤架”、“温泉票两张”,任务:今日完成节前最后一波营业,妥善安排员工轮休,奖励“全员节日福利包”】。
“真的能歇三天?”她转头时,萧翎正从楼梯下来,藏青色锦袍的肩头落了片干枯的桂花,他伸手替她拂去鬓角的绒毛,指尖带着晨露的凉:“系统说基础外卖由002、003轮值,咱们能彻底松口气。”
云千羽抱着打包好的行李从居住空间跑出来,湖蓝色短打的裤脚沾着草屑,背上的小包袱鼓鼓囊囊:“姐姐!萧翎哥!阿萤姐说放假能去郊外露营,是不是真的?”
阿萤跟在后面,水绿色褙子的裙摆扫过门槛,手里拿着员工轮休表:“我排了班,石夯、火苗初一初二歇,松伯、莲心初三初四歇,晚樱、阿澈和小竹、青禾轮着来,001守铺子,这样大家都能歇够。”
团团蹲在柜台顶上,爪子抱着个迷你包袱(里面全是),黑豆眼亮晶晶的:“我已经在商城订了露营的帐篷!还买了荧光棒!晚上能在帐篷里画画!”
最后一波客人像潮水般涌进古巷时,七铺的伙计们手脚麻利得像上了发条。
烧烤店的炉边,石夯光着膀子翻烤串,汗珠顺着脊背往下淌,火苗在旁边快手打包——节前的订单多是“团圆串”,用三种肉串成圆环状,象征阖家美满。“石夯哥,最后五十串!”火苗扬声喊,手里的油纸袋飞快叠成方块,“送完这波咱们就能收拾东西了!”
三楼奶茶店飘着焦糖奶茶的香。晚樱正给最后几杯“假期特调”盖盖子,杯壁贴着手绘的熊猫度假贴纸,阿澈趴在吧台上数零钱,少年的声音带着雀跃:“晚樱姐,咱们明天去爬山吧?我听说郊外的枫叶红透了!”
火锅店的铜锅前,松伯正给老熟客添汤。李婶一家围着桌子吃最后一顿节前火锅,小孙子举着虾滑喊:“松伯爷爷,初三我还来吃番茄锅!你要记得给我留牛尾!”松伯笑着应:“一定留,给你留最大块的!”
商铺里,小竹和青禾正给货架贴“假期暂停补货”的告示。青禾将最后一盒精油皂摆整齐,水绿长衫的袖口沾着点灰尘:“小竹,你家的桂花糕记得给我带两块,我娘说上次吃了总念叨。”
酒肆的陶缸前,001正给最后一坛桂花酒封口。苏慕言坐在窗边,面前摆着两碟小菜,见他忙完,笑着举杯:“001,辛苦你守铺子,这酒你收着,过节时暖暖身子。”001愣了愣,接过酒坛时耳根微红:“谢苏先生。”
云千雪和萧翎在一楼核对最后的账目,阳光透过窗棂落在账本上,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处。
“节前总营收比去年多了三成,”她用朱笔圈下数字,月白襦裙的袖口蹭过他的手背,“七铺团圆礼卖空了两批,看来明年要多备点。”萧翎低头时,目光落在她沾着墨痕的指尖,伸手替她擦掉,指腹的薄茧擦过她的皮肤,暖得她心头轻颤:“等歇完假,让阿萤再设计几款礼盒。”
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温泉票是私汤,晚上去?”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云千雪的耳尖瞬间红了,低头翻着账本,声音细若蚊吟:“……员工福利发完再去。”
团团蹲在柜台上啃,忽然用爪子指了指他们交叠的手,奶声奶气地喊:“你们的手在打架!像昨天石夯哥和火苗姐抢最后一串团圆串!”云千雪猛地抽回手,撞进萧翎含笑的眼底,脸颊烫得像火烧,转身就往库房跑:“我去拿福利包!”
萧翎看着她的背影笑,指尖还留着她的温度。团团歪头看他:“宿主,你脸红得像熟透的草莓!”他伸手敲了敲熊猫的脑袋:“再乱说,露营不带你。”
当最后一位客人带着节礼走出巷口时,七铺同时响起收摊的吆喝。
石夯利落地熄了烧烤炉,火苗用抹布擦着烤架,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透着松快。“下午去买新衣裳?”石夯挠了挠头,藏青短打的领口沾着点炭灰,“我娘说过节要穿新的。”火苗的脸瞬间红了,低头叠着油纸袋:“……嗯,我知道有家布庄的料子好。”
晚樱和阿澈在奶茶店打包原料,阿澈忽然从怀里掏出支木簪,簪头刻着朵樱花:“晚樱姐,这个送你,我攒了半个月工钱买的。”晚樱愣了愣,接过簪子别在发间,粉白襦裙的肩头落了片花瓣:“谢谢你,阿澈长大了。”
松伯和莲心在火锅店清点汤底,莲心忽然说:“松伯,我给您织了双袜子,粗布的,保暖。”松伯接过袜子,指腹摸着细密的针脚,眼眶微红:“丫头有心了,爷爷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糯米鸡。”
青禾和小竹在自助餐馆拆灯谜,小竹忽然从包袱里掏出个布偶,是只歪歪扭扭的熊猫:“青禾姐,这个送你,我娘说挂在床头能辟邪。”青禾笑着接过来,水绿长衫的袖口蹭过他的手背:“真好看,我会好好收着。”
员工福利包堆在一楼柜台前——每人两盒月饼、一身新布料、还有张温泉票。
云千雪给大家发福利时,萧翎站在旁边看着,藏青色锦袍的身影在人群里格外显眼。轮到石夯时,他挠着头憨笑:“谢谢掌柜的!”火苗接过福利包时,偷偷看了石夯一眼,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又慌忙移开。
发完福利,众人分头准备远足。云千羽背着帐篷跑在最前面,湖蓝色的身影像道闪电;阿萤提着食盒跟在后面,里面装着饭团和卤味;萧翎扛着便携烧烤架,云千雪拎着团团的小包袱,两人的步子不快,却总不经意间并肩。
路过酒肆时,苏慕言正准备动身去邻镇,见他们要去露营,笑着递过两盏灯笼:“晚上郊外黑,这个能照亮,还能防野兽。”云千雪接过灯笼,月白襦裙的裙摆扫过地面:“苏先生路上小心,节后给您留新酿的葡萄酒。”
郊外的枫叶林里,露营的帐篷很快搭了起来。
云千羽和团团在林间追蝴蝶,少年的笑声和熊猫的奶叫混在一起,像首轻快的歌。阿萤在溪边洗水果,水绿长衫的裙摆沾了点水花,抬头时看见萧翎正帮云千雪理帐篷绳,他的手穿过她的发间,动作自然得像呼吸。
“萧掌柜,炭火生好了!”阿萤扬声喊,故意打断两人的对视。萧翎回过神,帮云千雪把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低声说:“晚上给你烤红薯。”她的脸颊微热,低头去捡柴火:“我去捡点干树枝。”
夕阳把枫叶染成金红色时,便携烧烤架上已烤起了肉串。云千羽举着烤鸡翅跑来跑去,团团蹲在旁边抢红薯,黑豆眼沾着点焦皮。阿萤看着打闹的一人一熊,又看看坐在溪边说话的两人,悄悄笑了——这才是过节该有的样子。
暮色漫上山头时,云千雪和萧翎提着灯笼往温泉走。
私汤藏在竹林深处,热气腾腾的泉水里飘着玫瑰花瓣。云千雪坐在池边,月白浴衣的袖口沾了点水汽,萧翎从身后替她披上披肩,指尖划过她的肩头:“水有点烫,慢点下。”
他先下了水,藏青浴衣搭在岸边,水珠顺着他的锁骨往下淌。云千雪犹豫着走进水里,温热的泉水漫到腰间,她往他身边挪了挪,肩膀几乎碰到他的手臂。“累吗?”他转头看她,眼底映着灯笼的光,“这一年,辛苦你了。”
她摇摇头,往他怀里靠了靠,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皂角香:“有你在,不觉得累。”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手臂圈住她的腰,两人的影子在泉底交缠。远处传来隐约的虫鸣,近处只有彼此的呼吸,混着泉水的叮咚,像首安稳的夜曲。
回到帐篷时,云千羽和团团已睡熟,一人一熊挤在睡袋里,发出均匀的呼吸。
云千雪和萧翎躺在旁边的睡袋里,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银斑。“明天去爬山?”萧翎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清晰,带着点慵懒的哑,“山顶能看见日出。”
她往他身边凑了凑,手悄悄伸进他的睡袋,握住他的手:“好,还要带团团看云海。”他反手握紧她的手,指尖划过她的指节:“嗯,带它看。”
沉默在帐篷里漫开来,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像鼓点敲在静谧的夜里。他忽然翻身靠近,呼吸落在她的额头,动作轻得像怕惊醒谁。“千雪,”他低声喊她的名字,带着点从未有过的郑重,“等忙完这阵,我们……”
“嗯?”她抬头时,正好撞上他的目光,里面的温柔像浸了水的棉絮。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动作里带着珍视,像捧着易碎的琉璃。她闭上眼睛,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气息,安心得只想睡去。
夜深得像化不开的墨时,帐篷里的呼吸渐渐平稳。
云千羽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团团往他怀里缩了缩,小呼噜声更响了。云千雪窝在萧翎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指尖缠着他的手指玩。
“三天假,想做什么?”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点困意的哑。
“想赖床,”她的声音含糊不清,“想跟你去溪边钓鱼,想看着团团追蝴蝶……”
“都依你。”他吻了吻她的发顶,手臂收得更紧,“只要你开心。”
帐篷外的月光渐渐移了位置,照在两人交缠的手上。明天的太阳升起时,他们会在山顶看日出,会在溪边钓鱼,会看着云千羽和团团打闹,会把这难得的三日闲歇,过成往后日子里,最温暖的念想。
而这帐内的暖,会像私汤的泉水,在往后的忙碌里,始终温着,等着他们归来时,再续这绵长的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