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收回思绪,只是想着,或许,她该把当初选择嫁给他的原因告诉他。
说不定,他会就此放弃…亦或者是,疯狂报复。
洗完澡后,黎晚从浴室出来,霍煜宸依旧等在门边,见她除了精神有些萎靡,状态还好,便放下了心。
“先吃点东西。”霍煜宸道。
黎晚应了一声,走向餐厅。
桌子上摆满了丰富的菜色,多是张妈和后来换的厨师准备的。
但黎晚今天实在提不起什么胃口,没用太多,便转头看向了一旁霍煜宸的酒柜。
“想喝一杯?”霍煜宸问。
“恩。”
闻言,他起身挑了瓶酒问黎晚,黎晚点头后,他替两人都倒了一杯。
黎晚吃过后,便缩在椅子上看着他吃,一边尝着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闲聊。
“闵向南说的事,都是真的?”
“自然。”霍煜宸声音冷沉。
“人是你找来的?”黎晚问。
“你知道顾泽西口中那个觊觎闵向南的老板是谁吗?”霍煜宸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黎晚摇头,之前她并没有怎么听说过闵向南的消息,在复出之前,对顾泽西的了解也并不算多。
“是蒋中和。”霍煜宸淡淡开口。
黎晚愣了一瞬,蒋中和吗?
难怪,所以霍煜宸当初为了扳倒蒋中和,一定费尽心思、事无巨细的调查时过他。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闵向南对蒋中和恨之入骨,霍煜宸又怎么会放过闵向南这样的存在呢?
“顾泽西不知道的是,闵家其实是北城有头有脸的世家,他家人多数从政,只不过他自小性子跳脱,不服管教,一门心思只想搞音乐,才会跑到娱乐圈。”
“不仅如此,他上头还有个哥哥,也正是因为他那个哥哥担得起家中的责任,闵家也就对他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自家的孩子胡闹是胡闹,却不是在外面被人欺负的理由。
但闵家的势力多集中在北城,离江城太远,故而闵家一向走的是正路,所以筹谋起来颇费心思,直到他回到江城,准备除掉蒋中和。
苏墨城从中牵线,他便和闵家也搭上了关系。
所以,除掉蒋中和这个江城地下的皇帝,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而是百般筹谋。
再到后来,他派人调查顾泽西的资料时,发现他的资料太过完美,几乎无懈可击。
可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完美的人。
越是无懈可击的人,就越是能证明他有问题。
直到后来,他注意到他和闵向南曾经以组合的方式出道。
闵向南自被害后,被接回北城,回到闵家,闵家花了不少心思调养,他那双被打断的腿如今才能站起来。
不过闵向南回到闵家后,也改了名字,深居简出,以免有人认出他来。
“所以,你后来派人调查了他和闵向南的关系,甚至亲自向他求证,然后为了证明给我看你是对的,你故意设下这样一局。”黎晚眼角泛红,缓缓开口。
“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黎晚将手机里的酒一饮而尽。
她就知道,他做事向来不会留下破绽。
所以就算是一场假的绑架,他也不会自己出手,而是让一切有据可循,不会留给人留下把柄。
顾泽西欠闵向南太多,所以他也没胆子报警,或者把事情闹大。
哪怕就算闹大,他也改变不了任何。
“你早就知道,他不会选我。”黎晚神色平静。
“是。”霍煜宸声音淡淡,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那个男人,他讨厌一切看起来无懈可击的不真实感,也讨厌伪善怯懦的东西。
“可这样没有意义,我和他在一起不过两个多月,在那种时候,他放弃我选择顾倩倩是人之常情。”黎晚神色平静:“就算我因此不可能再接受他,可下一个下下一个人,也依旧如此。”
所以她曾经说过,人性经不起考验。
当未知没有来临前,她不想去假设。
“不会。”霍煜宸沉声开口。
“什么?”黎晚愣了一瞬。
霍煜宸直视着她,薄唇轻启:“我不会放手,哪怕是死。”
他神色认真,那双漂亮的眼睛凝视着她,深情又专注。
黎晚恍惚了一瞬,轻哂:“霍煜宸,我们在一起那三年,你尚且不曾珍视过我,如今我们已经分开那么久,你一遍又一遍的说着这些,有什么意义?”
说罢,黎晚不想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起身走向客房的卧室。
霍煜宸坐在桌前,神色恍惚,唇瓣轻抿。
他喉结微动, 缓缓闭上眼。
她说的不对,他并非不曾珍视,而是他从不以为,她比其他的事情重要。
他以为,她永远都在,在他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可他却没想过,其实她也会离开。
*
黎晚回到卧室,心情烦闷。
她靠在床头,打开手机里的隐藏相册,属于她和霍斯年的照片,一张张映入眼帘。
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完美的人吗?
人性,注定都是卑劣吗?
可是,霍斯年明明就是那样完美的人啊……
黎晚一张张照片看过去,直到张凯的电话打了进来。
“晚晚,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顾泽西怎么忽然宣布退出娱乐圈?星曜娱乐也被霍氏集团收购……”
闻言,黎晚沉默了一会道:“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张凯愣了一瞬,既觉得松了口气,又有些担心:“你没事吧?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放心吧。”黎晚并未说太多。
她这会实在提不起什么精神,而对于顾泽西这个人,也已经彻底翻过一页。
她不会和一个在生死关头抛下自己的男人在一起,哪怕下一个,或许依旧会这么选择。
黎晚胡思乱想了一会,逐渐睡去。
直到夜里,她蜷成一团,冷的厉害。
梦境反反复复,一会是霍斯年、一会是顾泽西、一会又变成霍煜宸。
“黎晚。”霍煜宸沉声开口,大手落在她滚烫的额头。
没错,黎晚病了。
且这次一病不起,光是发烧,就烧了整整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