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如白驹过隙,在孩子们的欢笑声与夫妻间的脉脉温情中悄然流转。
宸儿和玥儿转眼已过三岁,正是对世界充满好奇、精力无限充沛的年纪。
这日恰逢司徒岸休沐,春光明媚,惠风和畅。他早早便与凌无双商量好,要带孩子们去京郊的枫晚山踏青。
马车载着一家四口并几个伺候的丫鬟仆从,晃晃悠悠出了城。
枫晚山并非名山大川,却因山势平缓、溪流清澈、春日野花烂漫而成为京中人家喜爱的郊游之地。
司徒岸选了一处临溪背阴的平坦草地,命人铺开厚厚的毡毯,摆上带来的食盒。食盒里装满了府中精心准备的各色点心、果子、卤味,还有一壶温好的果酿。
一下马车,宸儿和玥儿便如同出了笼的小鸟,兴奋地在小溪边跑来跑去。
司徒岸脱了外袍,卷起袖子,陪着儿子蹲在溪边,教他辨认水中的卵石和小鱼。凌无双则带着女儿,在草地上采摘不知名的野花,编成小巧的花环戴在玥儿头上,玥儿开心得咯咯直笑,戴着花环跑来跑去,像只快乐的小蝴蝶。
玩累了,一家四口便围坐在毡毯上野餐。
宸儿学着父亲的样子,一本正经地用小木叉叉起一块糕点,先递给母亲,再递给妹妹,最后才自己吃。
玥儿则被凌无双抱在怀里,小口小口地喂着温热的果酿,眼睛却盯着哥哥手里的糕点,馋得直咂嘴。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溪水潺潺,鸟鸣啾啾。
司徒岸看着凌无双温柔地替女儿擦去嘴角的果渍,又看看儿子努力模仿自己举止的认真模样,心中被巨大的满足感充盈。
这便是他披荆斩棘、守护江山后,最渴望拥有的平凡幸福。
“岸,你看那边,”凌无双忽然指向不远处一棵老树下,“是不是很适合教宸儿扎马步?”
司徒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处地面平整,树荫浓密,确实是个好地方。
他笑道:“夫人这是要开山立派,亲自传授绝学了吗?”
凌无双挑眉:“我凌家的功夫,虽不及江湖绝顶,但强身健体、防身自保却是绰绰有余。
宸儿是男孩子,总该学些本事。”
她转头看向正努力啃着一块糕点的儿子,“宸儿,想不想跟娘亲学功夫?”
宸儿抬起头,眨巴着和司徒岸极为相似的眼睛,用力点头:“想!宸儿要学功夫,保护娘亲和妹妹!”
“好!”凌无双笑着摸摸他的头。
野餐过后,凌无双便当真在树下开始教宸儿最基础的站桩和拳架。
她教得认真,一招一式,讲解发力要点,示范得清晰明了。
宸儿虽然年纪小,却极其专注,学得有模有样,小脸上满是认真。
司徒岸没有打扰,只是抱着玩累了在他怀里打盹的玥儿,坐在不远处的一块青石上,随手拿着一卷闲书翻阅。
目光却时不时从书页上移开,落在那边认真教学的妻子和儿子身上。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凌无双因运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矫健的身姿上,她时而严肃指点,时而因儿子可爱的错误动作而展露笑颜,那份专注与活力,与多年前在六扇门时一般无二,却又因母性的光辉而更加动人。
司徒岸看着,只觉得这画面比任何名家画卷都要美好。
玥儿睡得迷迷糊糊,小脑袋在父亲怀里蹭了蹭,嘟囔了一句梦话。
司徒岸低头,看着女儿香甜的睡颜,又看看不远处努力的儿子和神采飞扬的妻子,只觉得此生圆满,再无他求。
日子便在这般温馨的节奏中缓缓前行。凌无双每旬会抽出固定时间,教导宸儿习武。
而皇帝某次在宫中设家宴,见到随着父母入宫的宸儿玥儿,对玉雪可爱、活泼大方的玥儿尤其喜爱,便半开玩笑地对司徒岸提议,待玥儿再大些,宫中公主也到了启蒙年纪,可让玥儿入宫给公主做伴读。
这日,司徒岸夫妇带着孩子们去赴一位侯爷的寿宴。
宴席上,各家带来的孩童不少。
玥儿被一个同龄的、虎头虎脑的侯府小世子手里的新奇玩具吸引,哒哒哒跑过去,仰着小脸,指着那玩具,奶声奶气地对着小世子叫道:“哥哥,哥哥,玩!”
那小世子比玥儿高不了多少,被这声软糯的“哥哥”叫得一愣,随即大方地把玩具递给了她。
一旁的司徒岸和凌无双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无奈与好笑。
“看来,咱们玥儿眼里,‘哥哥’倒是不少。”司徒岸低笑道。
凌无双也忍俊不禁:“陛下还说让她给公主做伴读呢,瞧这模样,只怕进了宫,满宫里都是她的‘哥哥姐姐’了。”
话虽如此,两人眼中却只有对女儿天真烂漫的宠溺。
孩子的世界纯净简单,他们只愿这份纯真能保持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第216章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