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屿方程式
第一卷：雾屿未明
part 69 情变量
真正的激进是直接动手？吴雾的指甲陷进飘窗软垫的刺绣纹路，棉质校服领口随着急促呼吸起伏，“江屿，你布局了这么久——”
“收集了那么多妈妈学术剽窃的证据，用顾妙妙父亲的身份施压，故意让妈妈看到我偷藏U盘，拿王毅航当传声筒联系市立医院急诊科杨主任，利用我和妈妈的争吵把我绑成你的共犯，现在怎么能因为冲动而功亏一篑？”
“我们学校的历史老师有教过，要黄袍加身才能陈桥兵变。江屿，你知道如果刚才真的让妈妈受伤了会有什么后果吗？这是在教师公寓，不是在黑豹擂台。现在证据链还没......”
少女的质问被突然抵住唇瓣的瓷勺截断，温热的红豆薏米粥在舌尖化开绵密甜意。
江屿嗤笑着牵引吴雾柔嫩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一、老子中考能上一中，靠的是篮球体育特招。二、高中三年，学生会主席应该没少见过老子旷课去西侧楼睡觉或者篮球场打球的记录。三、乖乖女的贝叶斯定理里，就没算过情感变量？”
飘窗纱帘被骤起的穿堂风掀起，吴雾的指甲在刺绣软垫勾出细密丝线。江屿掌心的心跳穿透运动短袖布料，震得她指尖发麻，像ζ函数在临界线突然爆发的奇异点。
吴雾的耳尖红得滴血，江屿的薄荷气息却愈发浓烈，“告诉我，为什么老子给乖乖女的定金，现在跳得这么快？”
快......我......心跳......心跳是交感神经兴奋导致窦房结自律性增高。吴雾一贯冷静的声线因为紧张摇摇欲坠，耳尖的绯色沿着颈动脉蔓延至锁骨，“虽然我是选全文的学生，但是这个知识是高一的时候学的。而且江同学在的七班明明是全理选科。看来果然如江同学所说，高中的生物课都没有好好听讲。”
“生物课？”江屿挑眉，薄唇掀起痞气的笑意，“老子确实没听过。不过——生理课应该比瓷娃娃懂得多。”他突然抄起吴雾膝弯，少女鹿眼因惊吓而放大，在失重瞬间蓦然攥紧江屿的领口。
薄荷香裹住吴雾轻颤的身躯，少女的帆布鞋在空中划出半道抛物线，校服裙摆扫过梳妆镜时映出两人交叠的剪影。
江屿屈膝把主卧门顶得大开的动作嚣张至极，篮球鞋碾过废纸篓里的青瓷碎片残骸：我带学生会主席出去透透风。劳驾，让让。
走廊上的张阿姨端着刚煮好的黑糖姜茶，紫砂壶在托盘发出轻颤。她浑浊的眼睛扫过江屿护在吴雾腰后的手臂，突然咧嘴笑出缺牙的豁口：“小同学要不要尝尝我煮的姜茶？加了方糖，甜的。小雾每次生病都爱这个。”
江屿突然用单手把少女扛到肩上，腕骨凸起的弧度擦过吴雾滚烫的耳垂，另一只手接过茶杯，“年段第一的口味，老子早就想尝尝。”
江屿单手就着茶杯仰头饮尽，喉结滚动的频率泄露刻意压抑的心跳。
方糖的焦甜裹着姜丝辛辣在舌尖炸开，江屿突然想起早晨在玄关镜前，吴雾踮脚说他在吃醋时暧昧的0.5厘米距离。
太甜。他皱眉将茶杯放回托盘，“乖乖女的口味真幼稚。”
张阿姨粗粝的指腹轻拍吴雾手背，浑浊的眼睛眨出狡黠的弧度：“小雾，阿姨先给你们放书房。”
蝉尸在台阶缝隙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吴雾的视线掠过江屿英俊的侧脸。少年颈侧新结痂的抓痕让她想起昨夜擂台聚光灯下，自己哽咽的惊呼被沸腾的尖叫淹没的瞬间。
江屿！吴雾挣扎着要落地，帆布鞋尖踢到他腰侧的医用敷料，“你手上还有伤，我可以自己......”
别乱动。江屿的球鞋碾过最后一级台阶，盛夏阳光将两人影子钉在教师公寓外墙，他小心地放下少女，“瓷娃娃摔碎了，老子找谁兑cmo的赌约？”
你的伤口......吴雾担忧的视线落在江屿肌理沟壑上方。
江屿漫不经心地掀起薄唇：“这种伤，在黑豹擂台算美妆。”
头顶的梧桐叶簌簌震颤，红豆薏米的甜香在两人呼吸间发酵。
“江屿，现在没有监控了。”沉默了片刻，吴雾突如其来的发问惊落一片梧桐叶落叶，“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把U盘藏在袜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