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屿方程式
第二卷：雾屿交错
part 200 非零解
《Falling You》的旋律在少女掌心急促振动，吴雾的鹿瞳蓦然紧缩，她纤细的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了一瞬，还是选择按下了接听键。
书桌上方那个不起眼的白色监控探头，像妈妈严厉的眼睛，正在密切监视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少女将手机贴到耳边：“你好，我是吴雾。”
“瓷娃娃，别怕。”江屿磁性的嗓音裹着电流的微噪，顺着听筒爬进吴雾的耳朵，“没人能让你受委屈。”
一股酸涩混合着的甜意冲上鼻腔，吴雾握着手机的小手收紧，她努力维持着平时的清冷声音：“没有怕。只是信息骚扰，级别很低。……你自己发的朋友圈，自己招惹的麻烦。妙妙是我的朋友，不是你的挡箭牌。我替她解决困扰，合理正当。”
“这名字老子没印象。”江屿的嗤笑又痞又冷，像冰棱砸在水泥地上，沙哑的嗓音浸满漫不经心的狠戾，“不过，既然她吵到我的瓷娃娃了——放心。”
“等等！”吴雾的心蓦然提到嗓子眼，她了解江屿，少年处理问题的风格永远简单粗暴，带着血腥气的干脆利落，但这绝不是自己想要的——她不要江屿为了自己惹事。
手机那端沉默了一瞬，少女甚至能想象出Zeta在黑豹擂台上似笑非笑的暴戾不驯模样。
“解决问题就够了，妙妙不是114，没必要提供信息查询服务......“吴雾的声音又轻又快，像一片羽毛落在绷紧的弦上，同时巧妙地避开监控可能捕捉到的敏感词。
“而你，如果为无关紧要的事情分心，并且作出行为过激的反应，这是不值得的......我们现在是高三，未来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上，或许还有一百年那么漫长。”
在监控下面，少女不敢叫哥哥，只能特意加重了‘一百年’三个字，希望能提醒江屿想起对自己的承诺。
江屿可以在妈妈面前肆无忌惮，但现在他不在自己身边。
况且，明天的省级选拔赛，恐怕就会牵扯出吴熙泄题的事件。
因此，吴雾认为风暴前夜，还是谨慎稳妥为上。
“咔哒。”一声微小的金属开合声透过手机听筒传来——是david盔甲镜面打火机盖子被掀开又合拢的声音。
“学生会主席，就这么担心哥哥？”江屿薄荷味的低沉嗓音终于重新响起，语气里的尖锐杀伐之气似乎被少女的情意融化揉散了，仅剩下无奈的妥协和宠溺的纵容。
少女瞬间感知到自己耳廓边缘的绒毛紧张地立起，红晕随着血液的奔涌染遍全身上下。
她当然担心江屿——
担心Zeta肋间的缝合处再次撕裂，担心少年骨子里暴戾的因子被轻易点燃，担心一中校霸为了维护自己而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担心篮球队的战术核心永远失去他引以为傲的变向突破，担心江屿像头不知疲倦的困兽，在伤痛的边缘反复试探，只为了替义父争取到一个模糊的真相。
“......恩。”少女不知道该怎么在监控下描述汹涌的情意，又不愿意找公事公办的借口让江屿失望，最终只能用气音柔和地吐出一个字。
吴雾的余光瞥见顾妙妙正兴奋地用口型无声地比划着‘本小姐磕到了！磕疯了！’，漂亮的杏眼里满是激动和八卦的星光，只觉得脸颊的热度愈演愈烈，她有些慌乱地把视线投向手上的模拟题。
“行，我的乖乖女说了算。”手机里传来江屿慵懒的低笑，性感到让吴雾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
少年沙哑的嗓音带着点恶劣的趣味：“或者，我把姓林的账号，推给黑豹拳场会员推销组？保证她手机未来三个月吵到爆炸。”
吴雾：“……”
这还真是……江屿风格的‘温和’处理。
虽然有点损，但比起静波一中校霸直接找上门去，这已经是巨大的让步了。
少女甚至能想象出林莹莹被各种‘搏击健身了解一下’、‘今晚擂台赛买一送一’的推销信息轰炸时抓狂的样子。
“随……你。”吴雾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但忍不住微颤的尾音还是泄露了笑意，“只要……不影响你就好。”
“乖啊，放心。”江屿挑眉应得干脆，周身慵懒的痞气隔着手机也依旧挥之不去，“为了瓷娃娃cmo决赛后的奖励，哥哥也会好好保重这副皮囊。”
‘皮囊’两个字被他故意含在舌尖滚过，沙哑又暧昧，激得少女指尖酥麻，差点握不住手机。
“……”吴雾的呼吸蓦然急促，少女的水眸慌乱地扫过书桌上方的‘眼睛’。
闪烁着红色的光点像吴熙无处不在的眼睛，无声地提醒着吴雾所处的牢笼，“我……我要学习了......再见——”
“雅典娜。”
“恩？”
“谈恋爱这方面，我过去没有任何人。现在是你，未来也是你。所以，没人有资格让你不安。明白吗？”
少年低沉暴烈的剖白炽热如熔岩，吴雾心脏猛颤的瞬间，仿佛闯入薄荷味的深海。
“……” 少女张了张唇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江屿，我做过历年高考数学题中所有的存在性证明题。
可你真的是唯一一个，让我计算出非零解的例外。
心头的酸意汹涌，让吴雾只能用力抿紧唇瓣，将所有翻涌的情绪死死锁在喉咙深处，以免在监控下努力维持的可怜镇定彻底崩塌。
“瓷娃娃？” 江屿低沉的嗓音带上不易察觉的紧绷，“怎么了？说话。”
“我......我明白……” 吴雾的声音轻得几乎被空调送风声吞没，少女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生怕监控捕捉到一丝不该有的情愫，更怕自己再多听一秒，理智的冰山就会忍不住被骨子里的疯狂凿开裂缝。
吴雾的话音未落，卧室的门突然被轻轻敲响。
“笃“、“笃”、“笃”。
名词解释114：114是由中国电信运营的综合性信息服务平台，起源于1982年市话查号服务。平台通过整合品牌信息服务、便民生活服务及公共服务三大板块，构建覆盖全国的信息交互网络，生活中需要查询信息服务的联络方式时，都可以拨打电话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