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屿方程式
第二卷:雾屿交错
part 255 盛夏夜
吴雾被江屿禁锢在阳台栏杆与他健壮的胸膛之间,薄荷混合着烟草的气息无孔不入。
静波一中篮球队队长明显高于体寒少女的体温透过她日常穿着的校服传来,烫得吴雾不知所措也脊椎发麻。
夏夜的风吹不散突如其来的炽热温度,也吹不散少年话语里明目张胆的挑衅意味。
【我爸都不管我玩打火机,你拿什么身份管这么宽?恩?】
【哪种朋友?会住到家里,睡同一张床,还管抽烟喝酒的……朋友?】
吴雾的心跳在胸腔里失了控,像被困在玻璃罩里的蝴蝶,疯狂撞击着脆弱的屏障。
江屿深邃的黑瞳锁着少女,里面翻涌着戏谑,以及......期待的流光。
她拿什么身份?
学生会主席?他的投资人?还是数学竞赛唯一认定的对手?
吴雾明白,这些绝不是能让江屿愿意乖乖臣服的答案。
那......
是‘喜欢的人’么?......还是女朋友?
可......
少女知道的,江教授对于江屿而言,是亲人。
所以他说‘我爸都不管’,难道是......
吴雾急忙勒紧了自己的思维的缰绳——
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了。
说不定江屿根本就是不是那个意思......
是她自己想多了。
“......哥哥的Fitness pro 警报又响了,”
少女的唇瓣微张,清甜的嗓音因过分亲密的接触羞怯得轻颤,“江屿现在132 bpm的心率,说明情绪处于波动状态,也侧面证明了——抽烟,哪怕只是‘点着玩’,也是不合适的刺激性行为......会影响伤口愈合......我不希望......”
不希望他沾染任何不好的习惯。
不希望他因为任何事伤害自己。
或许自己未来没有机会陪在他身边很久,但依旧希望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永远是她高一在银牌得主队列惊鸿一瞥时,那个站在领奖台上燃烧着数学之光的骄傲天才。
夏夜的风骤然停滞,蝉鸣隐匿。
阳台未散的雨汽凝成细密水珠,悬在绣球花低垂的瓣缘。
江屿忽然闷笑出声,松了钳制吴雾手腕的指节。
少年另一只握着银色打火机的手抬起,手腕利落地一翻,将打火机精准地抛进了客厅沙发上的黑色运动包里。
他能拿一个一本正经地说出‘刺-激-性-行-为’的纯情笨蛋怎么办?
和他的瓷娃娃比起来,还能有什么玩意算刺激?
吴雾的确不明白江屿在笑什么,但年段第一敏锐地捕捉到他慵懒笑意里的纵容。
于是少女再次伸出手,瓷白的掌心在月光下泛着柔光,像捧着一把新雪,“还有烟,也要交。”
“行啊,”少年从善如流地把只少了一根烟的烟盒放在了吴雾的手心,薄唇却戏谑地勾起,“那乖乖女给哥哥找个别的玩意‘点着玩’?”
少女看着他空荡荡的掌心,困惑地眨了眨眼。
找别的玩意点着玩?......这算什么要求?
难道要给江屿找根蜡烛吗?
可......燃烧蜡烛也会刺激呼吸道呀......
吴雾正思索着,却见江屿的手又往前递了递,骨节分明的掌心直接霸道地抓住她校服外套的袖子。
“或者,”少年磁性的嗓音简直像妙妙昨天闲聊时提到的——深夜电台里诉说着暧昧情话的dJ,“瓷娃娃的手借我玩会?”
“!”
吴雾的水眸瞬间漾开羞恼的涟漪,她清澈的鹿眼努力瞪向江屿,试图传达抗议,“手……手怎么能‘玩’呀?江同学的表达......很奇怪......肢、肢体接触需要......遵循社交规范和个人意愿......”
殊不知在少年看来,这眼神湿漉漉的,像受惊的小兔,毫无威慑力,反而更让他想欺负。
“害羞什么?”江屿眸色骤然深了下去,他牵起少女细嫩的小手,裹着薄茧的指腹一寸寸抚过吴雾瓷白的掌心,“雅典娜的手,美爆了。”
“江屿……你......你流氓......松开我呀......”少女瓷白的小脸染上醉人的胭脂色,吴雾忍不住轻嚷,没被握住的那只小手紧张地攥紧了烟盒。
“摸个手而已。”
阳台的灯光在少年深邃的轮廓上投下阴影,将他桀骜不驯的侧脸渲染得愈发危险迷人,“又不是没碰过。怎么就吓到了?”
“......不、不是被吓到......我不怕哥哥......”
吴雾本能地咬住下唇,被少年吮吸过的指侧似乎又灼烧起来。
少女仰着脸,清凌凌的鹿眼里蒙着雾气,眼尾洇着红,像揉碎的花汁。
她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片被放在文火上慢慢炙烤的黄金芝士,从内到外都软得一塌糊涂,似乎要融化在江屿炽热的注视里。
但骨子里的倔强还是让她努力开口,试图解释清楚自己的心态,“我只是......是不习惯……变量失控。”
“而且......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看到江、江屿......就会......觉得不好意思......思维也变得......变得不清晰......不太像自己平常的样子......”
地下拳王在腥风血雨中杀伐果断的心脏,在吴雾结结巴巴却保持一贯清晰逻辑的陈述中,忽然柔软得一塌糊涂。
“无所谓的。”阳台晚风卷过少年额前墨色碎发,楼下的路灯在他眼里碎成摇晃的金斑,将黑瞳中的宠溺淬得危险又迷人。
“吴雾,你心跳得乱七八糟的样子——”江屿低沉的嗓音里揉进了点得意的痞气,“我他妈喜欢得要命。”
吴雾蓦然抬起鹿眼,直白的情话将少女往日规律的心跳撞得愈发支离破碎。
“傻瓜。”少年极其温柔地将他的瓷娃娃圈进怀抱,“呐,我以前说过的吧?”
“在我这,你可以只是吴雾。”
“所以无所谓啊。喜欢就是喜欢,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不需要和平常一样。”
“不习惯就慢慢习惯,我陪你一起习惯。”
“习惯不了也无所谓,反正只要你不反对,老子就会做我乐意的事。”
“你要是反对,就随便你怎样都好。”
“谈恋爱不用你操心,也不需要你思考。”
江屿勾起薄唇,笑容里带着点野性的纵容和罕见的无可奈何,
“因为雅典娜做什么都对,我他妈早认栽了。明白吗?”
“……”吴雾纤细的喉管像是被一团柔软的棉花堵住,发不出任何音节。
认栽。
两个字从桀骜不驯又骄傲狂妄的少年口中说出,从在弱肉强食的野蛮丛林中脱颖而出的Zeta口中说出,比少女任何曾经听过和在《校草饲养手册》上看过的海誓山盟都更具冲击力。
于是,
下一秒,
吴雾学着江屿曾在‘极速’网吧‘矩阵’包厢里舔吻自己锁骨前樱花疤痕的动作,
踮起脚尖,
含住了少年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