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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假面筹谋:城墙孤影下的求药之路

第二百零六章 假面筹谋:城墙孤影下的求药之路

暮色将靖朔城的城墙染成深灰色时,沈砚之戴着那副遮住半张脸的青铜面具,独自靠在城垛上。冰冷的金属贴着脸颊,隔绝了晚风的微凉,也像一道屏障,将心底翻涌的情绪牢牢裹住。他望着远处陆承骁地界的方向,那里的灯火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一双双窥探的眼睛,让他攥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那是他随身携带多年的兵器,刀柄上的纹路早已被摩挲得光滑,此刻却硌得他掌心发疼。

“想要药,只能自己去拿。”他对着空荡的夜色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几分决绝。白天医官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只有陆将军那边有稳定货源”“可以派人去交涉”,可他心里清楚,交涉不过是自讨没趣,陆承骁若是真念及旧情,当年也不会选择与他分道扬镳。至于派人去,他更不放心——军中将士大多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不能让他们为了自己的私事,去冒不必要的风险。

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便是自己乔装潜入。

他从城垛上直起身,指尖抚过面具边缘的花纹,脑海里开始盘算具体的计划。陆承骁地界的主城离靖朔城有三日路程,沿途设有三道关卡,盘查虽不如边境严格,却也需要通行令牌。他没有陆承骁那边的令牌,只能靠乔装混过去——最好的身份,便是往来于两地的商贩。商贩常年奔波,口音混杂,衣着也多是便于赶路的粗布衣裳,不易引起怀疑。

“明日便让阿澈去准备商贩的行头。”他在心里敲定主意,转身沿着城墙内侧的石阶往下走。夜色渐深,守城的士兵见他走来,连忙行礼:“将军!”语气里是熟悉的敬重,却没人敢多问他为何深夜还戴着面具出现在城墙。

沈砚之颔首回应,脚步未停,径直走向驿站。路过阿澈的房间时,他停下脚步,抬手敲了敲门:“阿澈,你在吗?”

房间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很快,门被打开,阿澈揉着眼睛站在门口,看到他,连忙清醒过来:“将军?您怎么还没休息?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你进来,我有件事要你去办。”沈砚之走进房间,顺手关上房门,面具下的眼神格外严肃。阿澈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一紧,连忙点头:“将军您说,我一定办好。”

“你明天去城里的商贩聚集地,买一套商贩穿的粗布衣裳,再准备一个装满杂货的担子——就选些常见的针头线脑、胭脂水粉,越普通越好。”沈砚之顿了顿,补充道,“再找个老商贩,问问他们往来于咱们和陆承骁地界的规矩,尤其是关卡盘查时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

阿澈愣了一下,满脸疑惑:“将军,您买这些做什么?难道是要……”

“我要亲自去陆承骁那边一趟。”沈砚之没打算隐瞒,语气平静地说出自己的计划,“我要去拿能淡化疤痕的药膏,军中没有,只能自己去。”

“将军!不行啊!”阿澈连忙上前一步,语气急切,“陆将军那边太危险了,您要是出了什么事,靖朔城怎么办?要不……我替您去?”

“你去我不放心。”沈砚之摇摇头,眼神坚定,“你不熟悉那边的情况,而且,这件事是我自己的私事,不该让你去冒险。我戴着面具,乔装成商贩,只要小心些,不会有问题的。”

“可……”阿澈还想再劝,却被沈砚之打断:“别再说了,就这么定了。你明天把东西准备好,我后天一早就出发。对了,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医官和副将,免得他们担心。”

阿澈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劝不动,只能无奈地点头:“好吧,将军。我明天一定把东西准备好,您路上一定要小心,要是遇到危险,一定要先顾着自己,别硬撑。”

“我知道。”沈砚之拍了拍阿澈的肩膀,心里泛起几分暖意。这些年,阿澈一直跟在他身边,既是下属,也是亲人,总能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予最坚实的支持。

离开阿澈的房间,沈砚之回到自己的房间,摘下脸上的面具,对着铜镜看着自己脸上的疤痕。指尖抚过疤痕,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拿到药膏。他不是为了恢复从前的容貌,而是为了抹去那段让他憋屈的记忆,为了让自己不再每次看到疤痕,就想起陆承骁,想起那些早已物是人非的过往。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阿澈就把准备好的东西送到了他的房间。粗布衣裳是深褐色的,布料耐磨,上面还缝了几个补丁,看起来像穿了多年的旧衣;杂货担子也装得满满当当,针头线脑、胭脂水粉整齐地摆放在竹筐里,还散发着淡淡的胭脂香。

“将军,我问过老商贩了,他们说关卡盘查时,只要说是去那边进货的,再给守卫塞几个铜板,一般不会多问。”阿澈一边帮他整理担子,一边叮嘱,“我还在担子底下藏了些干粮和水,您路上用。还有这个,是我找铁匠铺打的一把小巧的匕首,您藏在身上,以防万一。”

沈砚之接过匕首,塞进腰间的布囊里,心里满是感激:“阿澈,谢谢你。”

“将军您说什么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阿澈笑了笑,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这里面是些碎银子,您路上用。您一定要早点回来,我在驿站等您。”

“好。”沈砚之点点头,开始换上粗布衣裳。衣服穿在身上,比他平时穿的军装和侧衣都要粗糙,却带着一种便于行动的利落感。他把面具藏在担子底下的夹层里,又把头发散开,用一根粗布带随意地束在脑后,看起来真像个常年奔波的商贩。

一切准备就绪,他挑起担子,对着镜子最后打量了一眼——镜中的人,皮肤被晒得黝黑(那是他特意在太阳下晒了半天的结果),穿着破旧的粗布衣裳,肩上挑着杂货担子,眼神里带着几分商贩特有的精明,完全看不出半点将军的影子。

“这样,应该不会引起怀疑了。”他对着镜中的自己轻声说,转身走出房间。

阿澈早已在驿站门口等他,看到他出来,连忙上前:“将军,您真的要现在就走吗?不再等等,等天亮透些?”

“早点走,能早点到。”沈砚之摇摇头,挑起担子,“你回去吧,看好驿站,等我回来。”

“将军,您一定要小心!”阿澈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心里满是担忧。

沈砚之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脚步坚定地朝着城外走去。晨雾还没散尽,笼罩着整条小路,他的身影在雾中忽隐忽现,像一道孤独的剪影。他知道,这趟旅程充满了未知和危险,陆承骁地界的守卫或许会识破他的身份,或许会遇到沿途的劫匪,或许……他甚至可能再也回不来。

可他没有退路。脸上的疤痕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让他寝食难安;对陆承骁的怨怼,也像一团火,在他心底燃烧,让他无法释怀。他必须拿到药膏,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必须让这段憋屈的过往,有一个了结。

挑着担子走在小路上,晨雾打湿了他的衣裳,带来微凉的寒意。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埋头赶路,脚步越来越快。远处的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晨雾也慢慢散去,露出了蜿蜒的小路和两旁的树林。

他知道,前路漫漫,危险重重,可他不会停下脚步。为了那瓶能淡化疤痕的药膏,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他愿意冒险一试。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哪怕要面对陆承骁那张让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他也绝不会退缩。

太阳渐渐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小路上,照亮了他前行的方向。沈砚之挑着担子,在晨光中大步向前,背影坚定而决绝——他的求药之路,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