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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从被辞退到被敬畏 > 第257章 别把路标当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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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比“暴力裁员”更阴毒,连血都不沾。

阿哲调出另外两家看似毫无关联的科技公司的裁员公告,将它们与这份表格里的核心条款进行代码级比对。

字符重合率高达98.5%。

连那个故意模糊了“N+1”赔偿基数的从句结构,都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又顺藤摸瓜查了查文档属性里的源作者Id,一串看似乱码的字符,最终指向了那个在cbd占据了整整三层楼的顶级红圈律所——他们的劳动法团队刚刚拿了年度“最佳合规顾问”奖。

所谓的“自愿签署健康离职协议”,实际上是用一笔相当于半个月工资的“关怀金”,买断员工对过往所有加班费、未休年假的追索权。

字签了,钱拿了,以后想仲裁,这张纸就是把原本属于你的权利堵死的墙。

阿哲没急着发帖曝光。

这种级别的律所,早就准备好了几百封律师函等着这种“造谣者”。

他抓起桌上那杯早就凉透的黑咖啡灌了一口,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行行代码。

既然对方把压迫包装成了“合规”,那他就把这些“合规”条款翻译成人话。

三个小时后,一个名为“你的离职协议有多‘脏’?”的h5测试链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几个大厂的匿名拼车群里。

没有广告,没有版权声明,界面简单得甚至有些简陋。

用户只需要输入公司名称,或者拍照上传协议文本,后台就会自动抓取关键词,对比那个红圈律所的“模板库”。

“检测完成。脏度指数:五颗星。”

“风险提示:条款第三条隐藏‘竞业限制’陷阱,签字后即便去卖奶茶也可能违约。”

“建议操作:别签,录音,耗着。”

后台数据显示,链接发出去的头十分钟,访问量只有几十。

到了第七天,方问曲线陡峭得像是一座悬崖。

超过两千家企业的员工在深夜里点开了这个链接,随后,无数人事经理发现,原本唯唯诺诺准备签字走人的员工,第二天突然都变得“难搞”了,所有人都在问同一个刁钻的问题,仿佛背后有高人指点。

北京,顾沉舟盯着屏幕上刚出的《新业态劳动者权益保障指引》实施细则,脸色沉得像水底的石头。

文件看着是利好,但在“倒置举证”这一条后面,被人加了个极其苛刻的前置条件:需先取得省级工会推荐函方可启动。

这就好比给了你一把开锁的钥匙,却把钥匙锁在了一个必须用这把钥匙才能打开的柜子里。

顾沉舟没骂人,也没发朋友圈吐槽。

他翻开通讯录,找到了之前咨询过工伤认定的那个银行柜员代表。

“听着,别去市工会跑腿了,那是死胡同。”顾沉舟的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情绪,“直接去省总工会信访窗口,带着你的申请书。记住,打开手机录像,一定要录下他们以‘不符合程序’为由拒绝你的全过程。”

“然后呢?发抖音吗?”

“不,发给国务院‘互联网+督查’平台。”顾沉舟点燃了一根烟,却没抽,只是看着烟雾在指尖缭绕,“理由是:地方执行部门设置隐性门槛,阻碍国家政策落地。”

四十八小时后,那个柜员发来了一张截图。

是督查平台的回执单,上面只有简短的四个字:已转督办。

这四个字,比一万次热搜都有用。

相关部门原本咬死的“硬性规定”,在一周后的内部解释会上,悄悄变成了“可视情况灵活处理”。

南方的空气里总是带着一股海腥味。

李曼坐在泉州一家沙县小吃的塑料凳上,对面坐着五个面色蜡黄的女工。

她们都是在同一个工业园区的不同制衣厂干活,也都是在怀孕显怀的那个月,被主管以“订单减少、岗位调整”为由,换到了没有空调、粉尘最大的尾货打包车间。

最后,为了孩子,只能主动辞职。

没有辞退通知书,就没有N+1。

“厂里说这是正常的轮岗。”一个女工抹着眼泪,手里攥着那张早就签好的离职单。

李曼没让她们去拉横幅。

她把最后一笼蒸饺分给几人,从包里掏出几张新的简历:“哭没用,咱们得回去。”

接下来的半个月,这五个女工互相交换了应聘目标,混进了对方之前的厂子。

她们不像普通工人那样只顾着踩缝纫机,她们的口袋里装着微型录音笔。

每天晚上,李曼的邮箱里都会收到一份详细的《隐蔽驱逐时间轴》:几点主管来谈话,谈话内容是什么,车间温度多少,同一批次的男工有没有被调岗。

三家看似独立的企业,管理层的决策链条在数据对比下清晰可见——这是整个园区默许的“潜规则”。

当李曼把那份厚达六十页的证据材料拍在当地人社局执法队队长的桌上时,对方原本还在打太极,直到看到最后附带的一张照片:某家工厂人事部电脑桌面上,那个名为“高风险人员(孕期)处理模板”的文件夹。

突击检查来得很快。

警笛声在园区响起的时候,几个主管正忙着删文件,却被执法人员当场按住了鼠标。

而在几千公里外的大学城,陈导正蹲在一家电脑维修店的后门,手里提着一袋刚刻录好的蓝光光盘。

学校机房的管理员刚刚通知,“劳动者记忆库”因为“不符合教学改革方向”被清除了数据。

“没了就没了吧。”陈导当时笑眯眯地回了一句。

转头,她就联系了那个名为“光影社”的学生社团。

她给出的不是抗议信,而是一个“自主存档工具包”。

里面有几十个便携刻录机的租赁联系方式,还有一套教你怎么用宿舍路由器搭建局域网共享影院的傻瓜教程。

既然公域的服务器不让存,那就存进私域的硬盘里。

两周不到,八所大学的男生宿舍里,熄灯后的保留节目不再是打游戏。

几根网线连在一起,墙壁上投影出那些晃动却真实的画面——《复刻风暴》、《流水线上的母亲》……

这些被判定为“不适用”的影像,像野草一样在局域网的微生态里疯长。

学生们甚至开发了一套防伪编码,确保每一次流转都无法被追踪源头。

深圳的夜色,被霓虹灯切割得支离破碎。

某高端酒店的顶层酒会,香槟塔折射着璀璨的光。

林夏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晚礼服,手里晃着半杯红酒,脸上挂着那种职业且疏离的微笑。

她现在的身份是某知名科技媒体的“特约观察员”。

不远处,几个投资圈的大佬正围在一起,话题没离开过那个名字——林夏。

“那个女人现在的流量太恐怖了。”一个地中海发型的男人压低声音,“愤怒经济嘛,现在底层怨气重,她就是那个出气口。但这股劲儿早晚会过,我们在想,有没有办法投个竞品,把这个Ip的价值稀释掉?或者干脆把她收编了,做成带货符号?”

“难。”另一个摇摇头,“她不缺钱,也不缺名。这种人最难搞。”

林夏端着酒杯,像是路过一般,轻轻插了一句:“其实她也有软肋。”

几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林夏抿了一口酒,语气轻描淡写:“她不怕资本收编,也不怕打压。她最怕的,是没人再需要她了。如果有一天,职场真的公平了,‘反击者联盟’自然就死了。这才是她最深的焦虑,也是你们可以利用的点。”

几个投资人若有所思,

林夏微笑着听了一会儿,借口补妆离开。

路过门口的签到台时,她借着整理裙摆的动作,手指极快地掠过那台用来控制现场直播回放的平板电脑,一张指甲盖大小的micro Sd卡瞬间没入了扩展槽。

次日清晨,这段名为《投资人说怎么卖掉反抗》的音频合集,自动上传到了峰会官网的直播回放列表中。

标题充满了挑衅,内容更是赤裸得让人心惊。

那些平日里满口“社会责任”、“长期主义”的精英,在私下里是如何像称斤两一样计算着打工人的愤怒值,又是如何策划着将反抗者变成下一个收割工具。

播放量在两小时内破了百万,直到主办方惊慌失措地拔掉了服务器电源。

林夏坐在回程的高铁上,脑海中那幽蓝色的系统界面微微震动。

【提示:认知反制完成——精英叙事裂隙生成。

信任度崩塌指数:89%。】

她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意。

想把她当成商品卖掉?

那就先看看这商品会不会炸手。

此时,回到工作室的阿哲刚把h5的后台维护好,顺手刷新了一下新闻客户端。

一条加红加粗的专题报道突然跳入眼帘,发布源是那个最权威的中央级新闻媒体。

标题只有简简单单的八个字:《新时代劳动者群像》。

阿哲的手指悬在鼠标上,心里莫名地跳了一下。

这种级别的专题,通常意味着风向的重大转变,但他隐约觉得,这次的内容,似乎并不是为了“表彰”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