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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从被辞退到被敬畏 > 第261章 们立碑,我们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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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嵌入窗口开启。

这一行幽蓝色的宋体字在视网膜上悬停了整整三秒,随后化作无数细碎的数据流,疯狂涌入林夏正在阅读的pdF文档中。

那是一份刚刚发布的《关于开展灵活就业人员权益保障试点工作的指导意见》。

文件晦涩冗长,通篇都是四平八稳的官样文章,但在系统的高亮标记下,第十四条的一行不起眼小字被加粗放大:“鼓励具备专业能力的社会组织参与服务体系建设”。

大部分人看到的是“鼓励”,林夏看到的却是“缺口”。

“他们还没想好怎么管,这就是机会。”林夏的手指在触控板上重重一划,将文档拖入了一个新建的加密文件夹。

她没有像常规NGo那样去民政局排队填表申请资质,那是乞讨者的姿态。

她连夜拉了个加密会议,屏幕那头是三家在垂直领域深耕多年的劳工互助团体负责人。

三天后,一份名为《非正规就业支持机构服务标准(草案)》的文件,被打印在加厚的道林纸上,直接快递到了地方人社部门政策法规处的案头。

这份文件里,林夏根本没提“反击”,而是极度专业地界定了“服务”:怎么做心理干预才算合规?

法律援助的响应时效是多少?

资源对接的转化率基准线在哪?

她不是来求职的,她是来制定行业规则的。

既然官方的细则还没落地,那就由我们来写。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阿哲正盯着手机屏幕冷笑。

某地文旅局的官方公众号刚发了一条推文,把他们上周搞的“废人躺平”快闪活动定义为“当代青年的解压艺术”,甚至还煞有介事地规划了几个“打卡点”。

“想把我们变成吉祥物?想得美。”

阿哲把还没喝完的冰美式扔进垃圾桶,转头就在技术组的群里扔出了一个名为“抗争美学工具包_v1.0.zip”的文件。

没有版权水印,只有cc0协议——放弃所有权利,允许任意修改、复制、商用。

里面是七套经过精心设计的视觉模板,三份傻瓜式的行动指南,甚至还有一套应对保安驱赶的“话术剧本”。

“去中心化。”阿哲在键盘上敲下这四个字,“既然他们想收编‘反击者联盟’这个牌子,那我们就让每个人都成为反击者。”

病毒式的传播效果在两周内显现。

一个快递员在送完最后一单后,把工具包里的标语贴纸神不知鬼不觉地粘在了小区丰巢柜的屏幕边缘;一位早班的保洁阿姨在拖地时,用蘸水的拖把在写字楼大堂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写下了“休息五分钟”,字迹会在十分钟后蒸发,但那份无声的宣言已经被早高峰的白领看在眼里。

没有领袖,没有组织,只有无处不在的“自我表达”。

文旅局想立碑,却发现满地都是野草。

如果说阿哲是在打游击,顾沉舟就是在敌人的心脏上插刀。

着名的“和谐劳资论坛”现场,聚光灯打得如同审讯室。

顾沉舟作为唯一的“民间观察员”被安排在最边缘的座位,在他左手边,是一排衣冠楚楚的大厂hR Vp。

主持人是个圆滑的胖子,笑眯眯地把话筒递过来:“顾先生,对于现在年轻人‘整顿职场’的冲动,您作为资深法律人,有什么建议?”

这是一个典型的陷阱题。

顾沉舟没接话筒。

他甚至没站起来,只是把自己的手机通过无线投屏协议,强行切入了会场巨大的LEd主屏。

原本播放着“企业社会责任宣传片”的屏幕瞬间黑了一秒,紧接着,一张极度刺眼的折线图铺满了整个视野。

x轴是某头部互联网公司的员工平均年龄,Y轴是该公司的劳动仲裁立案数量。

两条线在“35岁”这个刻度上,交叉成一个血淋淋的“x”。

“我的建议是,先看数据。”顾沉舟的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会场里如同惊雷,“贵司的平均年龄每下降0.5岁,劳动纠纷的立案率就上升17%。这不是‘整顿’,这是‘自卫’。”

台下的快门声瞬间响成一片。

主持人惊慌失措地向后台打手势,十秒钟后,大屏幕的信号被切断,变成了“信号丢失”的蓝屏。

但这十秒钟的录屏,已经足够在互联网上掀起另一场海啸。

相比于顾沉舟的硬碰硬,李曼的动作更像是一场无声的渗透。

她看着后台私信里那些基层公务员的吐槽,敏锐地捕捉到了体制内的焦虑——他们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群“高知难民”,上面压着维稳指标,下面是按不住的舆情。

“他们怕的不是我们,是怕‘出事’。”李曼在备忘录里写下这句话。

她叫停了原本准备发布的“硬刚指南”,连夜组织团队将那份已经在内部流传的《安全行动策略》,改头换面。

新的标题叫《新业态下基层治理风险预判与疏导十二讲》。

内容还是那些内容:怎么组织人、怎么合法表达、怎么利用规则。

但套上了一个“党校讲义”式的外壳,原本的“抗争技巧”变成了“风险案例分析”,原本的“法律武器”变成了“合规性审查要点”。

这份伪装成“内部参考资料”的文档,通过几个匿名的小号流入了某地行政学院的公用邮箱。

半个月后,李曼在某区县政府的官网上,看到了他们最新一期干部培训班的课程表,“风险预判”赫然在列。

而在远离喧嚣的城市边缘,陈导正在做一件最笨重的事情。

刻录机嗡嗡作响,吐出一张张蓝盈盈的光盘。

每一张盘面上,都用马克笔写着编号和那一句话:“你看到的不是结束,是开始被记录。”

她把这一百张收录了《在场者》母带和数千份原始素材的蓝光碟,装进防震信封。

收件人是国家图书馆、各省市档案馆、大学社会学系资料室。

寄件人:一位在场者。

她不需要流量,她要的是确权。

当这些光盘被编上索引号,放入恒温恒湿的库房,这就是在这个时代的官方档案里打下了一根钉子。

一个月后的系统监测报告显示,已有六十七家机构回函确认收录。

在某个省级图书馆的检索系统中,《在场者》被归入了“K82 社会学\/社会调查”类目。

从这一刻起,这段历史不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而是白纸黑字的馆藏文献。

林夏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去。

系统界面上的四个任务进度条全部变成了令人安心的绿色。

他们不再是那个随时可能被封号的“草台班子”,他们正在变成空气,变成水,变成这个社会运转逻辑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桌上的传真机突然发出“滴”的一声轻响,一张盖着鲜红公章的公函缓缓吐出。

林夏拿起那张还带着温热油墨味的纸,目光落在落款处——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