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
剩下的十几名监工看着同伴那颗滚落在地的头颅,脸上的凶狠瞬间被惊恐取代。
许琅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
他们握着刀,却不敢上前,只是色厉内荏地吼道:“你敢杀城主府的人!找死!”
“城主?”
许琅的横刀滴着血,他甚至懒得擦拭,只是用一种看死物的眼神看着他们,“我说过,他已经死了。”
“放屁!兄弟们,他只有一个人,砍了他!”
一名监工壮着胆子大吼一声,挥刀冲了上来。
有人带头,剩下的人也一拥而上,十几把长刀从四面八方砍向许琅。
矿场上,那些衣衫褴褛的矿工们发出一阵惊呼,纷纷抱着头蹲下,不敢看这血腥的一幕。
许琅的身影动了。
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刀光冲了上去,手中的横刀化作一道道致命的残影。
狂风刀法!
“铛!铛!噗嗤——”
刀刃碰撞的脆响和皮肉被切开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监工,只觉得眼前一花,握刀的手臂便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他还没来得及惨叫,一道冰冷的刀锋已经抹过了他的脖子……
许琅的身形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刀,都必然带走一条性命。
这些平日里只知道欺压百姓的监工,在他面前,和待宰的鸡鸭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功夫,地上已经躺了七八具尸体。
剩下的监工彻底吓破了胆。
“魔鬼!他是魔鬼!”
他们怪叫一声,扔下武器,转身就想往山上跑。
许琅看都没看他们,脚尖在地上轻轻一勾,几颗碎石便弹入他手中。
“咻!咻!咻!”
他手指连弹,几颗石子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没入了那几个逃兵的后心。
“噗通!”
奔跑中的身影僵硬地栽倒在地,再无声息。
整个矿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上百名矿工呆呆地看着那个站在尸体中间的青衫男人,仿佛在看一尊从地狱里走出的杀神。
短暂的死寂后,不知是谁第一个扔掉了手里的工具,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别杀我们……”
“我们只是老百姓……这矿,也不是我们的!”
“我们可以帮您采矿,求求您别杀我!”
他们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许琅不要杀他们。
“都给老子起来!”
许琅心里很清楚,这时候安慰他们会很费劲,而且他们也不会信……索性,就凶巴巴的冷声喝道。
此言一出,这些瘦弱的百姓们,都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都给我闭嘴,现在是我讲话时间!”
许琅站在一个巨石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道:“我是许琅,或许你们不知道这个名字……就是许诚的许王。王大奉欺压百姓,已经被我吊了起来!”
“现在,我是来带你们回去的,从现在开始,不会有人欺压你们,奴役你们!”
“你们自由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所有人愣住了。
自由了?
他们面面相觑,虽然有些怀疑,但认真想了想,这个随手可杀十几个监工的人,有骗他们的必要吗?
那些监工可是受过训练的士兵,手里拿着家伙呢!
“我们真的自由了?”
“自由了?!”
一个中年男人颤声问道,不等许琅回答,他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哭声像会传染,瞬间引爆了全场。
“呜呜呜……老天开眼了!”
“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压抑了不知多久的痛苦、绝望和恐惧,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哭喊声震天动地。
许琅走到一名离他最近的、脚上还锁着铁链的老矿工面前,手起刀落。
“咔嚓!”
沉重的脚镣应声而断。
“王大奉死了,白玉城变天了。”
许琅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从今天起,你们都自由了。”
老矿工愣愣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脚踝,又抬头看了看许琅,浑浊的老眼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猛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满是砂石的地上。
“砰!砰!砰!”
“谢谢恩公!谢谢恩公救命之恩!”
“谢谢许王!”
“许王……”
他身后,黑压压的矿工们成片成片地跪了下去,额头磕得鲜血淋漓,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许琅没有阻止他们。
他知道,必须让这些人把心中的恐惧和绝望,连同这卑微的膝盖一起,彻底发泄出来。
至于这座白玉矿……
许琅看着那被挖得满目疮痍的山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可是一只会下金蛋的鸡。
他决定,等张超越来了,让他重新组织人手开采。
当然,不再是奴役,而是雇佣。
百姓挖矿,可以拿工钱,也可以换粮食、换肉、换种子,多劳多得……
……
当许琅回到白玉城时,天色已近黄昏。
他抬头看了一眼广场中央的旗杆。
王大奉的尸体还吊在上面,经过一天一夜的风吹日晒,整个人已经肿胀得不成样子,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看起来十分恐怖!
比吊死鬼还恐怖几分。
“把他弄下来,拖去乱葬岗喂狗。”
许琅对旁边的护卫淡淡吩咐了一句,“别吓到城里的小孩子们了!”
“是!”
护卫不敢多问,立刻叫上几个人去办了。
有了这座白玉矿,王大奉能搜刮出那般惊人的财富,也就不难理解了。
许琅径直回到城主府的书房。
既然有采矿,那必然会有一个账本记录……王大奉这种人,肯定也有记账的习惯。
他在书房里翻找了片刻,果然在一个暗格里,找到了一本厚厚的账本。
翻开一看,许琅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账本上,详细记录了每一批白玉的产量、成色,以及卖给一个名叫“金满楼”的商号后换回了多少金银。
这王八蛋,果然是靠着这矿发的家。
许琅继续往后翻,很快,几条记录让他眯起了眼睛。
“三月初,卖白玉三车,共计八万两……送靖王府,上等白玉佩十对,纹银一万两。”
“四月底,卖白玉三车,共计九万两……送炎王府,极品白玉观音一尊,纹银一万两。”
“七月初,卖白玉两车,共计六万两……送厉王府,助饷银一万两……”
“九月初,卖白玉……”
诸如此类的记录,每个月都有,三大王府,他谁都没落下,雨露均沾。
直到三王联军,在许诚五十里外,被许琅一夜击溃后,这种“进贡”的记录,才戛然而止。
许琅“啪”的一声合上账本,脸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