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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华夏大地因扬州鼎回归而沉浸在文化自信的振奋浪潮中时,远在重洋之外,某座毗邻私人海岸线的现代化堡垒深处,气氛却如同极地冰窟,阴冷、压抑,充满了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怨毒与狂怒。

这里是“波塞冬”集团位于某太平洋岛国的秘密总部之一,与其说它是企业办公楼,不如说它更像一个集成了尖端科技与严密防御的军事堡垒。而在堡垒最深处,那间可以俯瞰惊涛拍岸悬崖、拥有270度无敌海景的奢华办公室里,此刻正弥漫着足以让人窒息的低气压。

山本一郎,这位曾经意气风发、试图将林凡扼杀在崛起路上的区域负责人,此刻正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受伤野兽,死死地盯着墙壁上巨大的高清屏幕。屏幕上,正分屏播放着华夏国家博物馆人潮涌动瞻仰扬州鼎的画面,以及林凡在捐赠仪式上那沉稳自信、掷地有声的发言片段。

林凡那句“国宝属于国家,属于全体人民”,通过高保真音响系统清晰地回荡在办公室里,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山本一郎的心脏,并反复搅动。

“八嘎!八嘎呀路!!!”

山本一郎猛地抓起桌上那件价值不菲的江户时期瓷瓶,狠狠地砸向屏幕!

“砰——哗啦!”

瓷瓶撞在特种玻璃制成的屏幕上,瞬间粉身碎骨,碎片四溅。屏幕却只是微微晃动,画面依旧清晰,林凡的身影仿佛在对他进行无声的嘲讽。这更激起了山本无边无际的暴怒,他像疯了一样,将桌上的一切——电脑、文件、装饰品——全部扫落在地,发出乒铃乓啷的巨响。他胸膛剧烈起伏,眼球布满血丝,原本还算端正的面容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显得狰狞可怖。

“林凡!林凡!!”他嘶吼着,声音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嘶哑,“你这个该死的支那猪!低贱的渔夫!你怎么敢!你怎么配!!”

他为了“泉州号”沉船,布局多年,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眼看成功在即,却被这个如同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小子横插一杠,不仅计划全盘落空,连总部派来的技术团队和昂贵设备也折损殆尽,让他在公司内部成了天大的笑话,地位岌岌可危。而如今,这个他视为蝼蚁、必欲除之而后快的小子,竟然站在了世界的聚光灯下,接受着亿万人的赞誉,被奉为民族英雄!甚至他梦寐以求的扬州鼎,也成了对方加冕的王冠!

这种极致的反差和失败,像毒液一样腐蚀着他的理智。

“山本君,请冷静。”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如同电子合成音般在办公室角落响起。那里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形瘦削、面容隐藏在阴影中的男子。他是“使者”,直接代表“波塞冬”最高董事会,拥有极大的权限,也是来监督(或者说接手)山本一郎后续行动的。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山本一郎猛地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黑影,“你看看!你看看他现在多么风光!我们呢?我们成了衬托他伟大的小丑!成了国际笑柄!董事会那帮老家伙,现在一定在想着怎么把我扔出去顶罪!”

“使者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伏:“无能狂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董事会看重的是结果,不是过程,更不是情绪。”

“结果?我们现在还有什么结果?!”山本咆哮,“声波驱散器?生物镇静剂?在他那见鬼的能力面前就是个笑话!舆论抹黑?现在全世界都在赞美他!我们雇佣的水军那点声音,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

“常规手段失效,并不意味着无计可施。”黑影缓缓向前踱了一步,灯光隐约照亮了他下半张毫无血色的脸和薄如刀锋的嘴唇,“林凡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公司的核心战略。他不仅阻碍了我们获取资源,更可怕的是,他正在凝聚一种精神力量,一种基于古老文明认同的向心力。这比损失十艘‘泉州号’沉船更让董事会感到不安。”

山本一郎喘着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使者”代表的是董事会最终的意志:“那帮老家伙……到底想怎么做?”

“董事会的耐心是有限的。”黑影的声音仿佛带着寒气,“他们授权,启动‘海德拉’预案。”

“海德拉?!”山本一郎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恐惧和疯狂兴奋的复杂神情,“你……你是说……动用那个?董事会疯了么?那会引发不可控的后果!甚至可能……”

“没有什么可能!”“使者”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当常规力量无法清除障碍时,就必须动用非常规力量。林凡,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他是一种现象,一个符号。必须将这个符号,连同其背后正在苏醒的意志,彻底……抹除!”

他走到破碎的瓷片旁,用锃亮的皮鞋尖轻轻碾磨着碎片,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我们已经损失了太多。声誉、资源、战略布局……不能再让他继续成长下去了。必须在他羽翼彻底丰满、与国家力量深度绑定到无法撼动之前,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毁灭。”

山本一郎沉默了,他当然知道“海德拉”预案意味着什么。那是“波塞冬”集团隐藏在最深处的、游走于人类文明禁忌边缘的终极手段之一,一旦启动,将再无回头路,引发的连锁反应谁也无法预料。但,正如“使者”所说,林凡带来的威胁太大了,大到让那些隐藏在幕后的、掌控着庞大资源的老家伙们,都感到了心悸,不惜铤而走险。

他再次看向屏幕,画面中,林凡正与一位老者握手,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那笑容在山本眼中,是如此的刺眼,如此的令人憎恶。

一股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不计后果的怨毒,如同火山岩浆般在他心底积聚、沸腾。恐惧被疯狂的执念压倒,失败的耻辱化作了毁灭一切的渴望。

他抬起头,眼中只剩下如同毒蛇般冰冷的光。

“我明白了。”山本一郎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既然常规手段无效,那就让他……和那片他珍视的海,一起彻底消失吧。”

他走到酒柜旁,倒了一杯烈酒,却没有喝,而是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猩红的酒液如同鲜血般泼洒开来。

“林凡!”他对着屏幕上那个身影,发出了最恶毒的诅咒,“享受你最后的荣光吧!很快,你就会知道,挑战‘波塞冬’的威严,是你这辈子最愚蠢、最后悔的决定!”

“我会亲手,把你和你那可笑的‘海洋之心’,一起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