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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 > 第114章 桃花坞,山洞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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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毒翁转头看向仍僵立原地的张宇森,见他眼底微光闪烁却仍被蛊毒桎梏,指尖铜丝时不时微微颤动,忽然冷笑一声:“牵机引罢了,鎏金阁这点伎俩,还困不住我。”

他缓步上前,水草木杖轻抵地面,杖尖水草悄然渗出淡绿色毒汁,顺着青砖缝隙蜿蜒至张宇森脚边。

“这‘牵机引’我早年便见过,操控之法无非是借蛊虫缠脉、以音律或心绪催发,要夺了控制权,倒也不难。”

苏清闻言微怔,收剑上前半步:“爹,你能解开他的蛊毒?”

“解倒未必能一蹴而就,但夺下操控权,绰绰有余。”水毒翁话音落,手腕轻挥,木杖上的水草骤然窜出,如细藤般缠上张宇森的脚踝,淡绿色毒汁顺着皮肤渗入经脉。

张宇森浑身猛地一颤,空洞的双眼骤然睁大,指尖铜丝疯狂抖动,似在承受两股力量的拉扯——一边是神秘人残留的蛊控,一边是水毒翁的毒力侵袭。

他闷哼一声,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却被水草轻轻拽住。水毒翁上前一步,木杖轻点他的眉心,一缕更浓郁的毒烟缓缓渗入:“张宇森,听我号令!”

话音未落,张宇森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顺从,指尖铜丝彻底垂落,傀儡“哐当”一声瘫倒在地。

他僵硬地转过身,目光落在昏迷的苏烈身上,静静伫立,等候指令。

水毒翁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指向苏烈:“背上他,带路去你同伴那里——就是你常跟的那些人待的地方。”

他只知苏烈有同伴等候,却不知具体地点在哪里,于是只好让张宇森带路,让众人早日集合。

张宇森没有丝毫迟疑,俯身弯腰,小心翼翼地将苏烈打横抱起,稳稳背在肩头。

他动作机械却轻柔,生怕颠醒昏迷的人,随即转过身,朝着粮栈门口迈出脚步,步伐平稳,全然没了方才被操控时的凌厉,只剩绝对的顺从。

苏清见状松了口气,看向水毒翁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爹,你这毒术,果然厉害。”

“不过是雕虫小技。”水毒翁冷哼一声,木杖轻点地面,率先跟在张宇森身后,“快跟上,这地方刚经历缠斗,鎏金阁的人说不定还会折返,先去他同伴那里汇合,再做打算。”

苏清应声跟上,长剑斜挎身侧,目光时不时落在张宇森背上的苏烈身上,又警惕地扫视着周遭晨雾弥漫的巷弄——神秘人虽逃,但鎏金阁绝不会善罢甘休,这一路,未必安稳。

张宇森背着苏烈,沉默地走在最前面,晨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依旧沉默寡言,眼底只剩麻木的顺从,却精准地辨明方向,朝着城郊宅院的方向稳步前行。

水毒翁与苏清紧随其后,木杖轻敲青砖的声响与脚步声交织,在寂静的巷弄中格外清晰,谁也未曾预料,此刻的城郊宅院,正经历着一场生死煎熬。

而与此同时,千里之外虫娘曾与蒋葛涵避雨的山洞,正悄然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山洞简陋逼仄,洞壁斑驳,常年浸润着潮气,唯有洞中央立着一方青石板墓碑,是虫娘亲手为蒋葛涵所立——没有多余装饰,没有碑群环绕,整个山洞里,只这一块墓碑,静静伫立在微光之中。

虫娘蹲在墓碑前,指尖捏着一块洗得发白的素白绒布,正细细地擦拭着碑面。她的动作极轻,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从碑顶到碑底,连石缝里藏着的细小泥垢,都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抠出来,再用绒布一遍遍摩挲。

洞壁滴落的水珠打湿了她的衣摆,潮气裹着寒意浸进骨髓,可她全然不觉,眼里只剩这块墓碑,只剩碑上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名字——“爱人蒋葛涵之墓”。

“蒋大哥,山洞里还是老样子,就是少了你陪我说话。”她轻声呢喃,声音柔得像浸了潮气的棉絮,绒布最后一次擦过碑面,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迹,“等天暖了,我就把洞外的葛花移几株进来,让你睁眼就能看见。”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从山洞入口传来。踏在散落的碎石上,悄无声息,却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场,打破了山洞的静谧。

虫娘心头一紧,猛地站起身,下意识地挡在蒋葛涵的墓碑前,双手紧握成拳,掌心的雪灵蚕不安地蠕动,引虫哨悄然攥在手中,眼神警惕地望向入口,厉声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来人一身月白劲装,衣袂沾着山间的晨露与尘土,面容俊朗清逸,眉眼间却凝着化不开的冷意,是个从未出现过的陌生男子。

他未曾遮面,容貌清晰可见,周身气息冷冽而沉稳,步法轻盈精准,每一步落在碎石上都不见半分声响,显然武功极高。

起初,他尚有几分礼貌,目光淡淡扫过简陋的山洞,神色平静,似是对这荒僻之地并无异样。

可当他的目光越过虫娘,落在那方唯一的墓碑上,看清“爱人蒋葛涵之墓”那行字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方才的平静瞬间碎裂,周身气息陡然变得暴戾,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压抑的愤怒,有深藏的悲痛,还有几分近乎疯狂的偏执。

他自始至终未发一语,只死死盯着那方墓碑,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窒息。下一秒,身形骤然一闪,快得只剩一道月白残影!

虫娘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一股强劲的力道狠狠撞在胸口,“嘭”的一声闷响,她像断线的风筝般被狠狠打飞,重重撞在冰冷的洞壁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在斑驳的石壁上,格外刺眼。

他出手又快又狠,力道大得让虫娘毫无反抗之力,却又刻意留了她性命,似是不屑与她纠缠,只愿扫清眼前阻碍,靠近那方墓碑。

虫娘浑身剧痛,骨头像是要碎裂一般,五脏六腑都似移了位,可她死死咬着牙,嘴角淌着血,双手撑着冰冷的地面,指尖磨破了皮,沾了泥土与血迹,仍一点点朝着墓碑的方向爬去。

她眼神坚定,这山洞里只有蒋大哥的墓碑,是她守护的唯一念想,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挡在他身前,绝不让这个陌生人惊扰了他的安宁。

然而,陌生男子却全然没理会挣扎的虫娘,身形一晃,便已冲到蒋葛涵的墓碑前。

他周身气息依旧暴戾,眼神却变得浑浊不堪,时而阴鸷如刀,时而哀伤如雾,俊朗的面容因极致的情绪波动而微微扭曲,整个人透着几分疯癫的偏执,仿佛下一秒便会失控。

他依旧沉默着,只是猛地单膝跪地,随即重重磕了下去——“咚”的一声闷响,额头狠狠撞在青石板上,力道极大,瞬间便渗出血迹,染红了碑前的地面。

一下,两下,三下。

三个响头,磕得极重,连简陋的山洞都微微震动,额角的鲜血顺着他俊朗的脸颊滑落,滴在墓碑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磕完之后,便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双手紧紧抱着冰冷的碑身,脑袋抵在光滑的石面上,肩膀剧烈颤抖,压抑的呜咽声闷在喉咙里,未曾溢出半分,却透着蚀骨的悲凉。

虫娘趴在地上,咳着血,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一幕,满脸错愕与茫然。

这个武功极高、出手狠戾的陌生男子,为何会对着蒋大哥的墓碑行此大礼?这荒僻山洞里唯一的墓碑,究竟藏着怎样与他相关的秘密?

洞壁的水珠依旧滴落,潮气裹着寒意弥漫在空气中,落在墓碑上,落在陌生男子的肩头,也落在虫娘的伤口上。

山洞里一片死寂,只剩下陌生男子压抑的颤抖声,与虫娘沉重的喘息声,在昏暗的微光里,缠成一段无人能解的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