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震动的瞬间，凌云已经把吞天葫举到了胸前。她没再往前走一步，脚尖轻轻点地，身体微微下沉，像一张拉满的弓。
两侧岩壁开始裂开，碎石滚落。黑影从裂缝里钻出来，越来越多，全是披着暗色长袍的法师和全身覆盖重甲的骑士。他们站定在高处，围成半圆，把入口堵死了。
“准备迎敌！”凌云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听清了。
李冰立刻后退，手按在背包上。五大元素核心还在里面，不能出事。她另一只手快速结印，灵脉能量顺着指尖流进光系魔法核心。一道白光炸开，像太阳突然升起，黑暗迷雾被撕开一条口子。
那些法师正在吟唱，咒语被打断。白光扫过的地方，雾气直接蒸发，视野变得清楚。
第一排堕落骑士已经开始冲锋。他们脚步沉重，地面都在抖。最前面那个骑着黑色骨马，手里握着一把宽刃剑，直冲队伍中央。
凌云动了。她跃起时星序风雷剑已经出鞘，剑身缠着风雷之力，劈下去的一刻，剑气化作龙形，撞上骑士首领。
咔！
剑刃切进铠甲，从肩到腰，直接斩成两半。骨马倒下，砸出一片尘土。
陆泽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双手抬起。风雷之力从他掌心涌出，在空中形成漩涡。几十个法师刚要重新施法，就被狂风吹得站不稳，有人直接被卷起来，甩进峡谷深处。
“别让他们聚在一起！”陆泽喊了一声。
白云飞横剑守在侧翼。两个骑士从侧面冲过来，他一步踏前，剑刃横扫，挡住攻击。反手一挑，刺穿其中一个的喉咙。另一个挥剑砍来，他侧身避开，左手抓住对方手腕，右膝顶上去，咔的一声折断关节，接着一剑封喉。
李冰一边护住背包，一边继续释放净化波。她的额头冒汗，呼吸变快，但手没停。每一次释放，白光都比上一次更亮，逼得剩余的法师不断后退。
“还有人在后面施法！”陆泽突然说。
他抬头看，三名法师躲在岩缝里，手指对着天空，嘴里念着什么。空气开始扭曲，新的黑雾正从他们指尖蔓延。
凌云立刻转身。她把吞天葫往空中一抛，葫芦自动旋转，表面泛起一层吸力场。那些正在扩散的黑暗能量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纷纷转向，涌入葫芦内部。
“给我清场！”凌云喝道。
陆泽双手合拢，风雷之力压缩成球，猛地推出。雷球撞进岩缝，轰然炸开。碎石落下，那三名法师当场被埋。
剩下的骑士见势不对，开始往后撤。但他们退得慢，白云飞追上去，剑光连闪，又放倒三个。最后一个想跑，被李冰一记光束击中后背，扑倒在地。
战斗结束得很快。
凌云落地时喘了口气，把星序风雷剑收回背后。吞天葫缓缓落下，回到她手中。葫芦表面发烫，里面有能量在流动——刚才吸收的黑暗能量正在被转化。
李冰打开背包检查核心。五枚容器完好无损，符文稳定发光。她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其他人。
“都还好吧？”她问。
陆泽从岩石上跳下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没事。就是这些家伙来得太准了。”
白云飞收剑入鞘，走到凌云身边。“他们知道我们会走这条路。”
凌云看着峡谷深处。浓雾还没完全散尽，远处影影绰绰能看到更多岔路和石柱。她低头看了眼吞天葫，葫芦轻微震动了一下。
“不是巧合。”她说，“他们是等在这里的。”
“有人通风报信？”李冰皱眉。
“不一定。”陆泽摇头，“也可能是我们之前触发了什么机关。封印残片那里就有被动预警机制。”
“现在说这个没用。”白云飞打断，“得继续前进。刚才打斗动静不小，说不定已经惊动了更里面的敌人。”
凌云点头。她把背包重新背上，确认固定牢靠。“我们保持队形。我先走，李冰居中，陆泽监控高空，白云飞压后。”
四人重新列队。
凌云走在最前面，吞天葫悬在身侧，持续吸收周围逸散的黑暗能量。转化后的元素流顺着她的手臂流入体内，补充体力。每一步都踩得很稳，眼睛盯着前方地面和岩壁的连接处。
李冰紧跟其后，手指一直搭在元素徽章上。刚才的干扰信号虽然消失了，但她不敢掉以轻心。一旦有异常波动，她能在一秒内切断外部接收。
陆泽没有再上高处，而是贴着左侧岩壁移动。他的风雷法阵始终保持激活状态，随时能应对突发施法行为。
白云飞落在最后，剑不出鞘，但手掌始终放在剑柄上。他的视线来回扫视两侧阴影，耳朵也在捕捉细微动静。
峡谷越来越窄。
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出现一座断裂的石桥。桥下是深谷，看不见底。对面岩壁上有条小路，通向更深的区域。
凌云停下。
“桥面有问题。”她说。
她蹲下，伸手摸了摸桥边的石栏。上面有一层薄薄的黑色物质，像是凝固的油。
“是腐蚀性涂层。”李冰凑近看了一眼，“碰上去会溶解皮肤。”
“绕过去？”陆泽问。
“不行。”凌云站起身，“两侧岩壁太陡，而且有陷阱感应纹。强行攀爬会触发连锁反应。”
“我来试试。”白云飞上前一步。
他从腰间解下一个钩索，甩出去挂在对岸的石柱上。绳索绷紧，他轻轻拉了两下测试承重。
“可以过。”他说。
“一个人先探路。”凌云说，“我去。”
“你带着吞天葫，目标太大。”李冰拦住她，“让我去。”
“你得护核心。”凌云摇头，“而且你的速度不如我。”
不等回应，她已经抓住绳索，翻身荡了过去。
落地时很轻，几乎没有声音。她立刻拔出剑，左右扫视一圈。没人。
她回头挥手：“过来！”
李冰先过，动作小心。陆泽第二个，白云飞最后。四人全部抵达对岸。
刚落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石桥塌了，整块桥面坠入深谷，激起一阵尘雾。
“有人动手了。”白云飞回头看了眼。
“不是人。”凌云盯着对面岩壁，“是自动防御机制。我们过了警戒线。”
她话音刚落，吞天葫突然剧烈震动。
所有人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凌云低头看葫芦，里面的数据流疯狂滚动。一段加密信号正在试图接入系统，频率和刚才法师用的一模一样。
“他们还在追踪。”她说。
“切断信号源！”李冰马上说。
“不行。”凌云摇头，“信号是从地下传来的，不止一个点。这是网格式监听阵。”
“那就只能加快速度。”陆泽说，“拖得越久，暴露风险越大。”
“走。”凌云把吞天葫收回怀里，“接下来别碰任何东西，包括地面裂缝和岩壁凸起。”
四人继续前进。
小路蜿蜒向上，两侧岩壁逐渐合拢，形成一条天然隧道。头顶只剩下一条细长的天空，灰蒙蒙的。
走了不到百米，前方出现三具尸体。
全是人类，穿着破损的探险服，身上有抓痕和烧伤。其中一人手里还攥着地图，纸张已经被血浸透。
白云飞上前查看。“死了至少三天。伤口是黑暗能量侵蚀造成的。”
“不是联盟的人。”李冰翻了下背包标签，“是自由探索者。”
“为什么会死在这里？”陆泽问。
凌云蹲下，用手拨开其中一人的衣领。脖子上有道黑色印记，像是烙上去的符文。
“标记。”她说，“有人拿他们当诱饵，测试封印外围的防御反应。”
“我们也快进测试区了。”白云飞站直身体。
凌云站起来，拍掉手上的灰。“不管前面有什么，都不能停下。核心必须送到指定位置。”
她带头往前走。
隧道尽头是一片开阔地，地面铺着黑色石板，隐约能看到符文痕迹。远处有座石门，半掩在雾中。
四人踏上石板的那一刻，凌云猛然抬手。
“停！”
她低头看脚下。
一块石板边缘，有一根几乎看不见的丝线，横跨地面，连接两侧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