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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太子得知钦差未死 朝堂之上先告状

太子得知钦差未死 朝堂之上先告状

(未时,皇宫太和殿。鎏金铜炉里燃着上好的龙涎香,烟气袅袅升腾,缠绕着殿梁上悬着的明黄色蟠龙帐,将整个大殿笼罩在一片肃穆的香气中。百官按品级分列两侧,朝服的褶皱在青砖地上投下整齐的阴影,没人敢轻易抬头——龙椅上的皇上正沉着脸翻看奏折,御案上的朱笔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太子穿着一身杏黄色蟒袍,玉带束腰,站在殿中最显眼的位置。他先是垂着眼帘,仿佛在思索什么要事,待殿外传来更夫报时的梆子声,才忽然往前迈了半步,对着龙椅上的皇上深深躬身行礼,袍角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微风。

“父皇!儿臣有罪!”太子的声音陡然响起,带着刻意压抑的哭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儿臣没能看好九弟,让他在江南遭此横祸,儿臣……儿臣罪该万死!”

皇上正拿着一本关于江南盐税的奏折,眉头本就皱着,听到这话猛地放下朱笔,笔杆在御案上磕出清脆的响声。他抬起头,龙目圆睁,看向太子:“九儿怎么了?前几日不是还传来奏折,说他在黑石镇清剿贪腐,进展顺利吗?”

“九弟他……他在江南遇袭,如今下落不明。”太子说着,抬手抹了把眼角——那里干干净净,连点湿润的痕迹都没有。他刻意压低声音,让语气听起来哽咽又沉痛,“儿臣派去保护他的精兵今早传回消息,说九弟乘坐的商船在邗沟触礁翻了,船上的人……怕是……怕是凶多吉少啊!”

“什么?!”皇上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腰间的玉带因为动作太大,发出“哐当”的碰撞声。他身前的龙案被撞得一震,上面堆叠的奏折哗啦啦散落一地,朱笔也滚到了地上,墨汁在明黄的奏章上晕开一小团黑渍。“邗沟水流平缓,怎么会突然触礁?朕不是让你加派精兵保护吗?!”

皇上的声音带着震怒,在大殿里回荡,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百官们都吓得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谁都知道,九殿下虽然平日里不受宠,但终究是皇上的亲儿子,如今出了这等事,皇上动怒是必然的。

“儿臣有罪!儿臣罪该万死!”太子再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青砖上,发出“咚”的闷响,“都怪儿臣用人不当!派去的精兵里混进了漕帮的奸细,那厮故意引九弟走邗沟最险的那段暗礁区,才酿成此祸!儿臣已经下令把那奸细抓起来了,二十大板打得他皮开肉绽,可……可九弟他……”他话说到一半,故意停住,肩膀微微耸动,装作泣不成声的模样。

站在百官之首的丞相拄着象牙朝笏,往前迈了一步。他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清明得很。他对着皇上躬身道:“陛下息怒,龙体为重。太子殿下也别太自责,九殿下向来福大命大,或许只是落水后被救起,暂时失去了联系也未可知。依老臣看,不如再派些人手去江南仔细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得有个准信才好。”

太子跪在地上,听到这话,眼角的余光偷偷瞪了丞相一眼,心里暗骂:老狐狸!明知道本宫要的是“九弟已死”的定论,偏偏要提什么“活要见人”!等本宫日后掌了权,第一个就办了你!但他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反而顺着丞相的话,哽咽道:“丞相说的是……儿臣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一想到九弟可能遭遇不测,就……就心如刀绞……”

皇上的怒气稍稍平复了些,他扶起太子,叹了口气:“罢了,这事也不能全怪你。九儿性子倔,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说不定是他自己非要走险路,也未可知。”他顿了顿,声音恢复了些威严,“传朕旨意,命江南巡抚立刻调动府县所有衙役、兵丁,沿江搜寻九皇子下落,凡提供线索者赏银百两,救回九皇子者赏黄金千两,官升三级!”

“儿臣遵旨!”太子立刻躬身领旨,心里却冷笑不止——赏银?黄金?等九弟真成了江底的鱼食,这些赏钱还不是落回本宫手里?他假意抹着眼泪,又道:“父皇,九弟出事,紫微府那边怕是已经得到消息了。老夫人年纪大了,经不起惊吓,儿臣想……先派些人手去紫微府‘保护’一二,免得有歹人趁机生事,惊扰了老人家。”

这话看似贴心,实则包藏祸心——明着是保护,暗地里是想趁机接管紫微府的人手和产业。皇上此刻正心烦意乱,没多想便点头:“准了。你派人去看着点,别让老夫人和你九婶太伤心。”

“儿臣遵旨,定不会让父皇失望。”太子深深一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此时,东宫偏殿。紫檀木的八仙桌上摆着一套上好的汝窑茶具,茶杯里的碧螺春还冒着热气,却没人有心思品尝。赵虎的亲信——一个留着络腮胡的汉子,正“扑通”一声跪在冰凉的地砖上,膝盖撞得地面发出闷响,他浑身抖得像筛糠,连头都不敢抬。)

“殿……殿下,属下罪该万死!”络腮胡汉子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李卫那厮是个骗子!他拿着假令牌骗了赵将军,带了两百弟兄往南追,结果把我们引到一片空山里,等我们反应过来,九殿下……九殿下他们早就没影了!赵将军说,依九殿下的路线,他们可能已经绕路北上,往京城来了!”

“废物!一群废物!”太子正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扬,茶盏“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碎片四溅,滚烫的茶水溅了络腮胡汉子一身,他却连躲都不敢躲。太子来回踱着步,蟒袍的下摆扫过地上的碎瓷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五百精兵!本宫给了赵虎五百精兵!竟然连个九弟都看不住!还被李卫那个小官差耍得团团转!他们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络腮胡汉子吓得连连磕头,额头磕在地上,很快就红肿起来:“是……是属下们无能!请殿下降罪!赵将军已经带着人往北追了,说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九殿下给……给拦下来!”

“拦下来?”太子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冷笑,“现在才想起来拦?早干什么去了!”他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北上?正好。本宫就在京城等着他,看他敢不敢回来!”

他忽然转身,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一个穿着灰衣的内侍立刻跑了进来,躬身听候吩咐:“奴才在。”

“传本宫的令,”太子的声音冷得像冰,“让京城各门的守卫都给本宫‘严加盘查’,尤其是北城门,来往行人、车马,哪怕是只苍蝇,也要扒层皮再放进去!”他顿了顿,眼神更狠,“告诉守卫统领,若是发现形迹可疑之人——尤其是带着伤、或者身边有女子随行的男子,不用请示,先扣下来再说!谁敢放九殿下进城,本宫扒了他的皮!”

“奴才遵旨!”内侍不敢抬头,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络腮胡汉子见太子没降罪,稍微松了口气,试探着问道:“殿下,那……那李卫怎么办?赵将军说,那厮带着三十多个弟兄在南边闹事,还把咱们的人给扣了,要不要……派兵去剿了他?”

“剿?”太子冷笑一声,走到桌边,拿起一块精致的绿豆糕,却没吃,只是捏在手里把玩,“一个小小的盐运司巡查,也配让本宫派兵?”他将绿豆糕狠狠摔在地上,“让赵虎自己处理!他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就别回来见本宫了!”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告诉赵将军!”络腮胡汉子连忙磕头,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偏殿里只剩下太子一人,他走到墙上挂着的京城舆图前,手指重重戳在“北城门”的位置,眼神阴鸷:“九弟啊九弟,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安安分分在江南待着不好吗?非要回来送死。”

他想起小时候,父皇总把九弟抱在膝头,夸他聪明伶俐,说他有治国之才。那时候他就恨,恨九弟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父爱和关注。后来九弟长大了,果然处处跟他作对,查贪腐查到了他的人头上,简直是自寻死路!

“你以为你带着那些所谓的‘罪证’回来,就能扳倒本宫?”太子的声音里带着不屑,“太天真了。这京城是本宫的地盘,皇上现在也老了,耳根子软,只要本宫在他面前多吹吹风,说你勾结漕帮、意图谋反,就算你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他走到桌边,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茶叶在水里沉沉浮浮,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等你被抓起来,那些罪证自然会‘不翼而飞’,到时候你就是个谋逆的反贼,本宫再‘大义灭亲’,亲手送你上路,父皇只会夸本宫顾全大局。至于紫微府……没了你这个主心骨,还不是本宫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将太子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舆图上,像一只张开翅膀的恶鹰,笼罩着整个京城。他端起茶杯,对着北方的方向,轻轻碰了碰杯沿,像是在跟九殿下“对饮”。

“九弟,一路走好。”太子低声道,声音里没有丝毫亲情,只有浓浓的杀意,“别怪大哥心狠,要怪就怪你挡了大哥的路。”

(未时三刻,北城门。守卫统领李彪正拿着太子的手谕,站在城门下训话。他身材高大,脸上带着一道从眼角延伸到下巴的刀疤,看起来格外狰狞。三十多个守卫列队站在他面前,个个腰佩长刀,神情肃穆。)

“都给老子听好了!”李彪扯着嗓子喊道,手里的手谕被他挥得哗哗响,“太子殿下有令,从现在起,北城门严加盘查!不管是当官的还是老百姓,不管是走路的还是赶车的,都得查!查什么?查形迹可疑之人!尤其是带着伤的、身边有女人的、说话不是本地口音的,都给老子扣下来!”

一个年轻的守卫忍不住问道:“统领,要是……要是真查到九殿下了,怎么办?”

李彪眼睛一瞪,一巴掌拍在那守卫头上:“蠢货!什么九殿下?殿下说了,九殿下在江南已经‘遇袭身亡’了!现在进城的,只能是冒充九殿下的反贼!谁敢提‘九殿下’三个字,老子先扒了他的舌头!”

守卫们吓得不敢再说话,纷纷点头称是。

李彪满意地点点头,指着城门两侧:“都给老子精神点!左边十个,右边十个,中间留五个检查车马!谁要是敢偷懒,或者私自放跑了人,太子殿下扒的可不止是他的皮,还有你们全家的皮!”

守卫们立刻行动起来,将城门堵得只剩下一条窄缝,每个进出的人都要被翻遍全身,连包裹里的东西都要倒出来检查。一个挑着菜担的老汉被拦住,筐里的青菜被翻得乱七八糟,他想理论两句,就被守卫推搡着骂道:“老东西,老实点!耽误了太子殿下的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一个骑着驴的妇人被拦下,怀里抱着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守卫却不管不顾,非要检查她的包裹,连孩子的襁褓都要翻开看看。

一时间,北城门乱成一团,怨声载道,但没人敢真的反抗——谁都知道,太子的人向来心狠手辣,要是真触了霉头,丢了性命都有可能。

李彪站在城门楼上,看着下面的景象,满意地摸了摸下巴。他知道,太子这是要对九殿下下死手了。虽然他心里觉得九殿下是个好皇子——去年他老家遭了灾,还是九殿下偷偷让人送了粮食,才没饿死——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太子现在权势滔天,他一个小小的城门统领,哪敢违抗命令?

“只希望九殿下别真的回来吧。”李彪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北方的官道,那里尘土飞扬,似乎有车马正往这边赶来。他握紧腰间的刀,眼神变得警惕起来——不管来的是谁,只要敢在这个时候往京城闯,就先扣下来再说!

(申时,紫微府。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门环上的铜狮子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几个穿着御林军服饰的士兵守在门口,腰间的长刀明晃晃的,眼神警惕地盯着来往的行人,气氛紧张得让人不敢靠近。)

府内,正厅里一片死寂。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攥着一串佛珠,嘴唇不停地动着,像是在祈祷。九殿下的母亲——秦夫人,正站在窗边,望着紧闭的大门,眼圈通红,手里的帕子已经被眼泪浸湿。

“母亲,您别太担心了。”霓裳的姐姐——云裳,正扶着秦夫人的胳膊,轻声安慰,“九殿下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太子派御林军来‘保护’咱们,说不定只是担心咱们受惊吓,没别的意思。”

秦夫人摇摇头,声音哽咽:“你不懂……太子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他这哪是保护,分明是软禁!他怕九儿回来,怕九儿手里的东西……”

“啪嗒”一声,老夫人手里的佛珠掉在了地上,滚得满地都是。她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他敢!九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婆子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去宫里找皇上评理!紫微府的人,还轮不到他太子来拿捏!”

正说着,一个家丁匆匆跑了进来,脸色苍白:“老夫人,夫人,不好了!太子派来的人说……说要‘接管’府里的账房和库房,说是怕有人趁机偷东西!”

“岂有此理!”老夫人猛地站起身,因为激动,身子微微发抖,“他们敢!账房和库房是紫微府的根本,谁也别想动!”

秦夫人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母亲息怒,您身子不好,别气坏了。让他们来,我去应付。我倒要看看,他们敢在紫微府里撒野!”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对家丁道:“让他们进来吧。”

很快,几个穿着东宫侍卫服饰的汉子跟着家丁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三角眼的瘦子,他斜着眼打量着正厅,语气嚣张:“哪位是秦夫人?奉太子殿下的令,从今日起,紫微府的账房和库房,由我们接管,还请夫人配合。”

秦夫人冷冷地看着他:“太子的手谕呢?没有手谕,谁也别想动紫微府的东西!”

三角眼瘦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秦夫人如此强硬。他哼了一声:“夫人这是不给太子殿下面子?”

“我只认皇上的圣旨,不认什么太子的令!”秦夫人毫不退让,“你们要是再敢放肆,我现在就去宫里找皇上,问问他是不是允许太子私闯皇子府邸,强占家产!”

三角眼瘦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只是个小侍卫,哪敢真的跟秦夫人硬碰硬?要是真闹到皇上面前,太子未必会保他。他悻悻地哼了一声:“好!算你狠!我们等着!我就不信九殿下还能活着回来!”

说完,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秦夫人的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被云裳扶住。

“夫人,您没事吧?”云裳担心地问。

秦夫人摇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九儿……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娘和祖母都在等你……”

老夫人捡起地上的佛珠,重新攥在手里,眼神坚定:“会的,九儿会回来的。他是紫微府的孩子,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倒的。”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地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带。虽然府外有御林军看守,虽然前路充满未知,但紫微府的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他们相信九殿下,相信他一定会回来,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带着正义和希望,回到他们身边。

(申时三刻,东宫书房。太子正看着一份密报,上面是李彪派人送来的,说北城门已经布置妥当,连只鸟都飞不进来。他满意地笑了笑,将密报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成灰烬。)

“殿下,”一个内侍走进来,躬身道,“紫微府那边回话了,秦夫人不肯交出账房和库房,还说要去宫里找皇上评理呢。”

太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她倒有胆子。不过也无妨,晾着她就是。一个妇道人家,掀不起什么风浪。等九弟的死讯坐实了,紫微府上下群龙无首,到时候别说账房库房,整个府邸都是本宫的囊中之物。”

他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泛黄的兵书,随意翻看着,眼神却飘向窗外:“对了,江南那边的动静如何?李嵩的残余势力清理干净了吗?”

内侍连忙回道:“回殿下,李大人的旧部大多已经归顺,只有几个死硬分子还在顽抗,不过也成不了气候。江南巡抚那边已经按您的意思,对外宣称九殿下是因漕帮作乱而意外身亡,百姓们大多信了。”

“做得好。”太子点点头,将兵书放回书架,“舆论这东西,最是好用。只要人人都觉得九弟死了,那他就算活着回来,也只是个‘孤魂野鬼’,没人会信他说的话。”

他顿了顿,又道:“让江南巡抚加派人手,继续在邗沟附近打捞‘九弟的尸体’,多弄些动静出来,务必让父皇和满朝文武都相信,九弟是真的死了。”

“奴才遵旨。”内侍躬身退下。

太子重新坐回太师椅上,端起刚沏好的茶,慢条斯理地品着。阳光透过窗纱照在他脸上,却显得有些阴森。他知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只要再等几天,等“九弟已死”的消息彻底传开,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接管紫微府,清除朝堂上那些不服从他的势力,离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又近一步。

(酉时,北城门。夕阳的余晖将城门染成一片金黄,来往的行人渐渐稀少,但守卫们的盘查丝毫没有松懈。李彪站在城门楼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出的人,额头上的汗珠顺着刀疤滑落,他却浑然不觉。)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李彪精神一振,握紧腰间的刀,对下面的守卫喊道:“都打起精神来!有情况!”

守卫们立刻警觉起来,纷纷拔刀出鞘,摆出戒备的姿势。

很快,一队人马出现在视线里,约莫有十几人,都骑着快马,看起来风尘仆仆。为首的是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面戴帷帽,看不清面容,身后跟着一个女子和几个精壮的汉子,像是护卫。

“站住!”守卫拦住他们,“干什么的?进城做什么?”

为首的男子勒住马,声音平静:“我们是从江南来的商人,到京城进货。”

“商人?”守卫上下打量着他们,“有路引吗?”

男子从怀里掏出路引,递给守卫。守卫接过,仔细看了看,又递给旁边的文书核对。文书核对了半天,点点头:“路引是真的。”

但守卫并没有放行,而是指着男子的帷帽:“把帽子摘了,让我们看看脸。”

男子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依言摘下了帷帽。露出一张普通的面容,眉眼平淡,没什么特点,只是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

守卫又看向他身后的女子,女子穿着一身素衣,容貌清秀,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她是谁?”守卫问道。

“是在下的内人,路上受了些风寒,身体不适。”男子道。

守卫狐疑地打量着他们,又检查了他们的行李,里面都是些布匹、茶叶之类的货物,没发现什么异常。

“走吧。”守卫挥挥手,让他们进城。

男子重新戴上帷帽,策马进城。经过城门楼时,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目光与李彪在空中交汇,又迅速移开。

李彪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他看着那队人马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才收回目光,心里暗道:“或许是我太紧张了。”

(酉时三刻,京城一条偏僻的小巷里。那队人马停了下来,为首的男子摘下帷帽,露出的正是九殿下的面容。他回头看了一眼北城门的方向,松了口气:“总算是进来了。”

霓裳走上前,低声道:“刚才好险,差点就被认出来了。”

陆渊也道:“没想到太子的盘查这么严,幸好我们早有准备,换了衣服,改了容貌。”

原来,九殿下他们从望江县出发后,就知道京城盘查严格,特意在城外的一个小镇上换了衣服,用特制的药水改变了容貌,又伪造了路引,才敢进城。

“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九殿下道,“太子肯定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快进城,我们得抓紧时间,先找个地方落脚,再想办法联系紫微府的人。”

他们沿着小巷往里走,来到一家名为“悦来客栈”的小店前。这家客栈看起来很不起眼,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昏暗。

九殿下对陆渊道:“你去看看,这家客栈能不能住。”

陆渊点点头,走进客栈。没过多久,他出来了,对九殿下道:“殿下,这家客栈可以住,老板是个老实人,没多问。”

九殿下等人走进客栈,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见他们进来,连忙迎上来:“客官几位?住店还是吃饭?”

“住店,要三间上房,再来些饭菜。”九殿下道。

“好嘞!”老板点点头,“楼上请。”

他们跟着老板上了楼,住进了最里面的三间房。房间不大,但很干净。

“殿下,”霓裳道,“我去外面打探一下消息,看看紫微府现在怎么样了。”

九殿下点头:“小心点,别暴露身份。”

霓裳点点头,换了身普通的衣服,走出了客栈。

九殿下坐在桌边,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灯笼,心里思绪万千。他知道,他们已经进入了敌人的心脏,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但他没有丝毫畏惧,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后有无数期盼的目光在等着他,等着他带来正义和光明。

(戌时,紫微府附近的一家茶馆里。霓裳坐在一个角落,假装喝茶,耳朵却仔细听着周围人的谈话。

邻桌的两个茶客正在闲聊,一个说:“听说了吗?九殿下在江南遇袭身亡了,真是可惜了。”

另一个说:“是啊,九殿下是个好皇子,在江南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谁说不是呢。”第一个茶客压低声音,“我听说是太子殿下干的,他怕九殿下回来抢他的位置。”

“嘘!小声点!”第二个茶客连忙制止他,“这种话也敢说,不要命了?”

霓裳听到这里,心里暗暗着急,看来太子已经成功地误导了舆论。她正想再听些消息,忽然看到几个穿着东宫侍卫服饰的人走进茶馆,四处张望。

霓裳心里一惊,连忙低下头,假装喝茶。

那几个侍卫在茶馆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又走了出去。

霓裳松了口气,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连忙付了茶钱,离开了茶馆。

她沿着街道往回走,路过紫微府门口时,看到几个御林军正守在那里,神情警惕。她心里一沉,看来太子果然派人软禁了紫微府。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紫微府旁边的小巷里走了出来,是紫微府的老管家。

霓裳眼睛一亮,连忙走过去,低声道:“王管家。”

王管家吓了一跳,看到是霓裳,也很惊讶:“霓裳姑娘?你怎么回来了?九殿下呢?”

“殿下也回来了,就在城外的悦来客栈。”霓裳低声道,“我们不敢贸然过来,怕被太子的人发现。府里现在怎么样了?老夫人和夫人还好吗?”

王管家叹了口气:“老夫人和夫人都还好,就是担心殿下。太子派了御林军守在门口,说是保护,其实就是软禁,我们都出不去。”

他顿了顿,又道:“太子还派人来要接管府里的账房和库房,被夫人拦下来了。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太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们知道。”霓裳道,“殿下让我来问问,府里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联系上皇上身边的人?我们手里有太子贪腐的罪证,想呈给皇上。”

王管家想了想,道:“皇上身边的张公公是个好人,以前受过老夫人的恩惠,或许可以试试。不过张公公现在被太子盯得很紧,不好联系。”

“没关系,只要有办法就行。”霓裳道,“你告诉夫人,我们会想办法联系张公公,让她和老夫人放心,殿下一定会想办法救她们出去的。”

王管家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也要小心,太子的人到处都在搜查,千万不要被发现了。”

霓裳点点头,和王管家告别,转身离开了。

(亥时,悦来客栈。九殿下正在房间里踱步,见霓裳回来,连忙问道:“怎么样?府里有消息吗?”

霓裳把刚才听到的和王管家说的话都告诉了九殿下。

九殿下皱起眉:“没想到太子把紫微府看得这么紧。张公公……我倒是听说过,是个忠心耿耿的人,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还能不能信得过。”

陆渊道:“殿下,不管信不信得过,这都是我们目前唯一的机会了。不如我们冒险试一试?”

九殿下沉思片刻,点头:“好,就试试。霓裳,你明天再去联系王管家,让他想办法和张公公取得联系,约定一个时间和地点,我们亲自去见他。”

“是。”霓裳点头。

九殿下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默默道:“太子,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我一定会把你的罪证呈给父皇,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夜渐渐深了,京城沉浸在一片寂静中,但在这片寂静之下,却涌动着暗流。九殿下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他,必须在这场暴风雨中站稳脚跟,为自己,为家人,为所有被太子迫害的人,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