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那点痒突然变烫，像被烙铁烫了一下，林孞手忙脚乱摸出幻梦石——刚想催情绪值造个“黑煞弟子偷阵旗”的假象，指尖的情绪值却突然炸了，白色的光没往黑煞弟子那边飘，反倒围着他转了个圈，“嗡”地一声，在枯树林里炸开片淡紫色的雾——是情绪领域没控制住，露了踪迹！
“就是你！”
横肉首领的吼声像炸雷，林孞只觉后背一凉，下意识往旁边扑——“哐当”一声，鬼头刀劈在他刚才靠着的枯树上，树干直接被劈成两半，木屑混着煞气，劈头盖脸砸下来，刀身上的黑色符文亮得刺眼，差点燎到他的头发。
“躲得倒是挺快！”横肉首领踏碎断树，手里的刀指着林孞，煞气顺着刀身往上爬，像无数条小蛇在扭动，“刚才的幻象、阵旗裂缝、引开我的人，全是你搞的鬼？一个外门杂役，居然会敛息术，还会这种邪门的光影术，你到底是谁？”
林孞滚到一堆灌木丛后面，后背撞在石头上，疼得龇牙——完了，暴露了。他攥紧拳头，指尖的情绪值疯狂涌动，刚才攒的两百多点，这会儿全在发烫，玄机子那本破功法在怀里“哗啦”响，像是在催他用领域。“我是谁不重要。”林孞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嘴角勾着冷笑，“重要的是，你们黑煞峰垄断月华晶，还想献祭弟子给天魔，这事，我管定了。”
“管定了？”横肉首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捧着肚子笑，笑得浑身横肉晃悠，“就凭你？一个连筑基都没到的外门弟子？老子可是筑基初期，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他往前踏了一步，煞气猛地炸开，谷里的黑煞弟子全停了手，齐刷刷往这边看，眼里全是看戏的嚣张——在他们眼里，林孞就是个跳梁小丑，首领一根手指头，真能捏死他。
林孞没说话，只是闭上眼，指尖的情绪值往丹田灌——玄机子的破功法里说，情绪领域全开，能引动周围所有的情绪波动，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七情六欲混在一起，能冲垮道心不稳的修士。他现在手里有绝望值、感激值、愤怒值，还有刚才搞事时攒的喜悦值，足够了。
“装什么装！给老子死！”横肉首领不耐烦了，挥刀就劈——刀风裹着煞气，像片黑云，压得林孞喘不过气，地面被刀风刮出道深沟，碎石子飞得老高，连月华晶都被劈成了粉末。林孞猛地睁眼，丹田的情绪值“嗡”地炸开，淡紫色的雾瞬间扩散，把整个月华林都罩了进去——
雾里突然出现了画面：有穿灰衣的弟子跪在地上，哭着把月华晶交出去，黑煞弟子一脚踹在他胸口；有王小二举着晶，红着眼圈往林孞手里塞，嘴里喊着“恩人”；还有黑煞弟子抢了晶，偷偷藏在怀里，眼里全是贪念；更有横肉首领自己，拿着鬼头刀，砍向一个穿月白袍的身影——那身影手里的剑泛着青光，轻轻一挑，就把他的刀挑飞，剑尖在他胸口划了道深口子，血顺着伤口往下滴，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横肉首领的刀停在半空，眼睛瞪得溜圆，雾里的画面太真实了，特别是最后那个月白袍身影——是凌清雪！是上次在断魂崖，把他劈成重伤的青云宗圣女！胸口那道伤口，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被雾里的画面一勾，疼得更厉害了，像是又被凌清雪的剑划了一次。
“你看到的，是你自己的情绪。”林孞站在雾中央，淡紫色的光绕着他转，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抢弟子的晶，是贪；你怕凌清雪的剑，是惧；你想献祭别人给天魔，是恶——这些情绪，全在你心里，我只是把它们引出来而已。”
雾里的画面越来越乱：有黑煞弟子因为分晶不均，打了起来，刀斧往对方身上砍；有被围困的弟子，眼里的绝望变成了愤怒，捡起地上的石头往黑煞弟子头上砸；还有横肉首领自己，小时候被师父打骂的画面，被凌清雪劈伤后，在黑煞峰被长老骂“废物”的画面，全涌了出来——七情六欲，像无数根针，扎在他的道心里。
“不！不是这样的！”横肉首领抱着头，疯狂嘶吼，手里的鬼头刀掉在地上，“老子不是废物！老子是黑煞峰最厉害的弟子！凌清雪那女人，老子迟早要杀了她！”他胸口的旧伤突然“咔嚓”响了一声，像是裂开了，血从伤口渗出来，染红了他的黑煞袍，煞气瞬间乱了，在他身边打转，却不知道该往哪儿冲。
“首领！你怎么了？”旁边的黑煞弟子慌了，想冲过来，却被淡紫色的雾挡在外面，雾里的情绪波动太乱，他们一靠近，就觉得头晕脑胀，连刀都握不住。
林孞看着横肉首领痛苦的样子，心里也有点意外——他没想到情绪领域的威力这么大，更没想到，这货居然被凌清雪伤得这么重，道心早就不稳了。淡紫色的雾还在扩散，谷里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强，绝望、愤怒、贪念、恐惧，混在一起，连林孞自己都觉得有点头晕，丹田的情绪值消耗得飞快，刚才的两百多点，现在只剩几十点了。
“你……你这是什么邪术？”横肉首领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胸口的伤口还在流血，煞气乱得像没头的苍蝇，“宗门里根本没有这种术法……你到底是谁？是不是天魔那边的人？”
林孞没回答，只是往他那边走了一步——横肉首领现在心神失守，旧伤复发，正是动手的好机会。他摸出怀里的月华晶，指尖灵力裹着，准备往横肉首领的伤口砸去——只要砸实了，月华晶的灵力能冲散他的煞气，让他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可就在这时，横肉首领突然怪笑起来，笑得浑身发抖，胸口的伤口裂开得更大，血溅在地上，和淡紫色的雾混在一起，变成了诡异的黑色：“哈哈……哈哈哈哈！邪术又怎么样？天魔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能赢我？长老说了，只要献祭了这些弟子，天魔大人就会赐我力量，到时候别说你，连凌清雪那女人，都得死在我手里！”
他猛地伸手，往地上的鬼头刀抓去，煞气突然凝聚，在他手里形成了一把黑色的长矛，虽然不稳，却带着股疯狂的杀意，直往林孞胸口刺来——显然，他虽然心神失守，却还没彻底疯，临死前想拉个垫背的。
林孞赶紧往旁边躲，长矛擦着他的胳膊过去，刺在石头上，“咔嚓”一声，石头碎成了粉末。他后背惊出一身冷汗，丹田的情绪值又消耗了点，心里骂了句：这货都这样了，还这么能打，筑基期果然是块硬骨头。
淡紫色的雾里，横肉首领的身影晃了晃，胸口的旧伤疼得他弯下腰，却还是死死盯着林孞，眼里的疯狂越来越浓：“小子……你有种……等老子……等老子拿到天魔的力量……一定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煞气也越来越弱，最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头垂在胸前，只有肩膀还在微微发抖——显然，旧伤的疼痛和情绪领域的冲击，已经快让他撑不住了，心神彻底乱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林孞站在他面前，手里攥着月华晶，心里有点犹豫——是现在动手，直接废了他？还是留着他，问出黑煞峰和天魔勾结的更多秘密？
可没等他想清楚，横肉首领突然抬起头，眼睛里的血丝变成了黑色，嘴角流出黑色的血，声音变得嘶哑：“天魔大人……救我……我愿意……我愿意献祭更多的人……”
淡紫色的雾里，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和林孞后颈那道黑影一模一样，只是更大，更浓，顺着横肉首领的头顶，慢慢往下钻——林孞心里咯噔一下，这影子……好像和之前跟着他的那道，是同一个东西？
横肉首领的身体突然开始膨胀，煞气疯狂涌出，刚才还不稳的道心，居然有了点恢复的迹象，只是眼里的疯狂，变成了麻木的诡异——显然，那道黑影，正在给他输送力量。
林孞攥紧手里的月华晶，心里骂了句：该死，怎么冒出这么个玩意儿？这下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