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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想骂人,先捐钱

“你怎么了?”最先发现阮宝梨不舒服的人是老钱,他在问话的时候,已经拉开一把椅子,让阮宝梨坐下休息。

阮宝梨只是被脑海里奔涌冲撞的情绪影响,一时间难以消化,“我没事,谢谢老钱。”

绝大多数人都站着,她是新人,她不敢真的坐下来。

“宝梨,”系统也受到那些情绪的影响,有些不敢确认,“刚刚那些强烈又复杂的情感,不会是……”

“阮宝娣喜欢他。”阮宝梨不动声色看向男生的铭牌,再次确认他的姓名。

范小声。

范小声始终和老钱站在一块儿,有机会就偷偷打量阮宝梨,眼里全是好奇。

阮宝梨向系统更正,“阮宝娣暗恋这个小男生。”

系统说:“看出来了,对方肯定不知道阮宝娣的心思。”

它说:“知道清洁组复杂,没想到这么复杂。一个‘梁子’,一个‘和解书’,一个‘暗恋’,啊——烦!”

全员到齐,陈一水清清喉咙,正式向大家宣布阮宝梨的调任。

刘烨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我们虽然是扫垃圾的,但我们不是垃圾桶啊。主管,你不能把厨房不要的人硬塞给我们。”

“阮宝梨是自愿选择了你们清洁组,什么叫厨房不要她?”陈一水严肃地说:“刘烨,惹是生非的下场,你这两天看得还不够多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章晴关系好,你们那一套现在已经不管用了,你好自为之!”

“我……”刘烨忿忿地闭上嘴,扭过脸不看阮宝梨。

方虹说:“我赞成阮宝梨调到我们组,这破工作也不是人人都想来的,她自讨苦吃,我们多一个苦力,何乐不为?”

“哎呀……”老钱嫌弃地拍了一下方虹,“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他转向阮宝梨,刚要找补,阮宝梨先笑道:“我知道,她想表达的和她说的,反着理解就行。”

老钱笑起来,“是这个理。”

方虹把范小声逮出来,逼他表态,“你也是组里的,你也说句话,别一天到晚就会打游戏傻乐。”

范小声腼腆地笑,“我都可以啊。”

刘烨骂道:“范小声!你要这么没主见就回你家去。”

范小声倒是不怕刘烨,斯斯文文地回道:“大家都是来打工赚钱的,你主意大,那太平洋上起海啸,山沟沟里大地震,也没见你多捐两百块钱啊。”

刘烨气得站起来,“臭小子!”

方虹更凶,直接拍了桌子,“臭小子怎么了?人家说的有道理!你想骂人,先捐两百块!”

老钱捂住额头。

曹阳光和徐菲菲一左一右地摁住了刘烨。

陈一水杵在中间,头疼地揉起了太阳穴。

老钱把阮宝梨拉到刚刚的椅子上坐下,小声给她解释情况,“以前组里章晴独霸天下,现在章晴走了,这俩总有一天要打一架,再决出个头狼来,有时候根本就不是你的问题,你要是看到了,就离远点,别给误伤了。”

阮宝梨点头,“我知道了,谢谢老钱。”

老钱说:“客气。”

如果不是曹阳光的电话响了,刘烨和方虹的争吵声只会一浪高过一浪,两个人的口舌已经进展到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的白热化阶段,可很奇妙的,曹阳光刚接通电话,她俩忽地又很有默契地止战,一个说她下班了,另一个也说她下班了,紧接着大步离开工具间。

容易尴尬的徐菲菲也飞快摘了腰带,火速下班。

阮宝梨一回头,范小声也跑了。

“……”曹阳光看着瞬间安静下来的工具间,长叹一口气。

陈一水也跟着叹气。

老钱又给阮宝梨解释,“但凡下班前老曹接到电话,十有八九就是加班电话,所以她们跑得飞快,谁也不想当冤大头。”

阮宝梨问:“那你呢,不跑吗?”

老钱说:“我跑不了,今天我值班。”

阮宝梨说:“那老钱你方便值班的时候带上我吗?我跟着你学,熟悉一下工作。”

老钱眼睛都亮了,“求之不得啊。”

曹阳光挂断电话,果然和老钱说:“霍砚先生打翻了一杯咖啡,你过去处理一下。”

“知道了。”老钱把进屋后摘下的工具腰带又绑回去,从柜子里拉出清洁小车,示意阮宝梨跟自己走。

阮宝梨转身向陈一水和曹阳光道别。

“主管,谢谢你。”她给陈一水鞠了一躬。

陈一水被其余人搅起的无名火,顿时烟消云散,“宝梨,好好干。”

等老钱带走了阮宝梨,他迫不及待地和曹阳光说:“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宝梨能干又懂事,绝不是章晴那伙人私下说的那样。”

曹阳光频频点头,“看着挺聪明伶俐的,不像是会被欺负的,那以前怎么那个样子?”

陈一水说:“我这两天也琢磨这事。”

曹阳光问:“琢磨出来了吗?”

“琢磨出来了,四个字总结,”陈一水一撇嘴,严肃地说:“触底反弹。”

曹阳光十分认同这话,附和道:“是把人欺负太狠了。”

阮宝梨并不知道他们俩还在聊自己,她紧紧跟着老钱,从电梯上去后,快步穿过走廊,摁响了霍砚套房的门铃。

一栋房子里还要摁门铃,否则不知道在套房哪个犄角旮旯里的霍砚肯定听不见敲门声。

阮宝梨想想都觉得好笑。

得到允许后,门自动解锁,老钱推门而入,小声提醒阮宝梨,“霍先生这里昨天加了很多监控,全面覆盖无死角,你自己多注意。”

阮宝梨点头,说:“知道了。”

霍砚是在一楼客厅沙发旁打翻了咖啡,咖啡流得到处都是,老钱过去后,一边处理地面,一边教阮宝梨如何按步骤使用清洁用品。

他教得详细,阮宝梨听得认真。

她没发现,霍砚正倚在不远处的圆弧形门洞边安静看她。

咖啡液并不难处理。

老钱收拾干净后,推着小车要离开,却看见霍砚走过来。

他忙打招呼,“霍砚先生。”

阮宝梨与他一起站着,也说:“霍砚先生。”

从霍砚角度看过来,他们俩并排而立,肩膀抵在了一起。

这让他连日睡眠不足的精神更加烦躁。

“你去清洁组了?”他走到沙发前,重重地坐下去,“云吞比赛还办吗?”

云吞比赛是个什么东西?

阮宝梨想了两秒,才明白他指的是自己和董茜茜关于广府云吞和海港城扁食的口头约定。

嗐。

阮宝梨说:“太太什么时候想尝一尝,我就什么时候做。”

霍砚脑子里冒出个想法:如果是他想吃呢?她做吗?

这念头叫他感到荒谬。

他扶着前额,低下有些笨痛的头,声音闷闷不乐,“弄完就出去吧。”

“好的,先生。”老钱竭力发出最轻微的脚步声,打算带着新徒弟阮宝梨离开。

可是霍砚忽然说:“阮宝梨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