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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我好想回家

绷紧着皮等着下一句讥讽的话,可片刻过去,霍砚只是看着自己,这叫阮宝梨有点纳闷。

她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霍砚坐起来,把床头的餐盘又递给阮宝梨,也不催她唱歌了,而是说:“先吃吧,你不吃饱是不会唱歌的。”

阮宝梨想回敬他一句胡说八道,可是肚子是自己的,食物也是自己的,何必跟他置气,便把餐盘放在膝盖上,吃起上面的酥炸大虾和南瓜饼。

她并拢双腿,上半身微微前倾,吃东西时文雅又不失可爱。

那些小食也做得精巧,颜色鲜艳,还要插上漂亮别致的小彩旗,跟她这个人似的。

见他盯着自己吃东西,阮宝梨微微感到尴尬。

她阅言情小说无数,生怕霍砚就跟书里那些男主角一样,心动的时机无处不在,看女人吃点东西都会小鹿乱转,春心萌动。

偏偏她很擅长看人脸色,越琢磨越觉得霍砚确实像被动触发了“爱上一个人”的小说效果。

“……小蚂蚁,”她赶紧召唤系统,“你确认一下系统,霍砚没有别的隐藏板块吧?他这样看着我,我实在害怕。”

系统问:“你怕什么?”

阮宝梨说:“我怕他爱上我。”

“哼,”系统说:“你现在不觉得自己是个普信女了吗?”

阮宝梨说:“我在现实世界里肯定吸引不到总裁,但这毕竟是一本霸总言情小说啊,霸道总裁对贫家女一见钟情,这不是刻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基因里的吗?霍砚现在是不是就是霸总基因觉醒了,真要看上我了?”

她声音都颤抖了,“你看看看看他眼睛!他看我的眼神,眼睛里是不是滚动着淡淡的羞涩与克制?但更深沉的爱意是藏不住的,就像静谧夜空中的月光,柔和而又坚定,不张扬,却在每一个细微的眼波流转中,泄露了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系统说:“我看你像个神经病。”

阮宝梨说:“我会在脑子里跟你对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已经患有精神分裂症了。”

“……”系统说:“我只看出来霍砚很困很困,在很有耐心地等你吃完!你倒是吃啊!那个蛋挞看起来很香,你先吃它。”

阮宝梨拿起蛋挞,咬了一口,没尝出味道来。

她又尝一口,还是索然无味,便下定决心把这些食物统统放下,直面霍砚的问题。

“吃饱了?”霍砚立刻问。

“嗯,我们开始吧。”阮宝梨说:“等你睡着了,我自己慢慢吃。”

其实光是看她兔子一样小口小口吃东西,霍砚已经被困意席卷。

阮宝梨是个很神奇的人,其实并不需要她具体做哪些事情,只要她呆在霍砚身边,带来的安全感足以为他屏蔽掉所有的梦魇。

阮宝梨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别人心里的安全区,她打开手机,《月娘月光光》的播放页面还在,点开,前奏如流水荡漾。

阮宝梨清清嗓子,没什么自信地跟着用方言哼唱。

系统评价道:“你不像在唱儿歌,你更像在魔法吟唱。”

阮宝梨被打击,停了下来。

她一停,霍砚睁开朦胧的眼睛,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阮宝梨不好意思地说:“我唱得太难听了。”

霍砚的嘴角微微上扬,“小时候给我唱这首歌的人,唱得也不好听。”

阮宝梨小声问:“谁唱的?”

“我阿嫲。”霍砚的一只手盖在自己眼睛上,声音听不出情绪,“这歌是小时候阿嫲哼给我听的。”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阿嫲给我唱这首歌,是因为她想起来,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是给我唱这首歌哄睡的。”

他声音很沉,像是整个人也随着记忆一同往下沉。

“但我完全想不起来她说我妈妈抱着我唱这首歌的事,一点点记忆都没有。”

阮宝梨说:“我们很难保留自己3岁前的记忆。”

霍砚认同这个宽慰,他说:“阿嫲说有,那就应该有,我想不起自己的妈妈,但她一定不会忘记自己的女儿。”

阮宝梨点点头,“我觉得也是。”

隔了一会儿,她又听见霍砚说,“阿嫲给我唱歌的时候,是不是很想她?”

阮宝梨当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

他说阿嫲很想她,其实是他很想她。

偏偏失去母亲的时候,他太小了,想要去思念,也找不到思念的依据。

阮宝梨坐在床边,被他勾的,也很想自己的妈妈。

主卧里的阳光突然变得粘稠。

“霍先生,”阮宝梨温声说:“我给你唱歌吧。”

“我不是海港城人,我唱不出你记忆里的曲调,但我会唱我小时候学过的歌,也叫《月光光》。”她俯身与他说话,脸上的笑甜得像一颗被剥开的荔枝,“要不要听?”

对着这张脸,霍砚没有办法说不要。

这一回,阮宝梨根本不需要在网络上搜索歌曲,她俯身捧着半边脸,手肘抵在大腿上,别提有多乖。

她唱:“月光光照地堂,虾仔你乖乖训落床,听朝阿妈要赶插秧罗,阿爷睇牛要上山冈,哦……虾仔你快高长大罗,帮手阿爷去睇牛羊,哦……”

霍砚很想一直看着她,可是他的眼皮越来越重。

在他入睡前,他恍惚看见阮宝梨那荔枝一样的脸上落下两行泪。

“……宝梨,”系统悄悄问:“你怎么哭了?”

阮宝梨揩去脸颊上的泪,惆怅地说:“没什么。”

系统说:“你要觉得难过,你和我说说,别自己憋在心里。”

伤心的时候最听不得劝慰,阮宝梨本来只是落泪,被它一说,再也压抑不住难过,低低地啜泣起来。

“我……我……”她把脸埋在双手里,极力忍耐着,微弱地哭着,“我……就是,我就是……也很想我妈妈。”

“都怪霍砚,”她哭得停不下来,“他说他记不起来他妈妈给他唱歌的样子,可我都记得呀。”

“我连我妈给我唱《月光光》时跑的调都记得一清二楚,她还非说她没唱错……呜呜……”

“我想回家,”她哭着和系统说,“……我好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