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空号
整个霍宅，或者说这整个被架空的小说世界里，只有霍砚认为本不该有阮宝梨这个人，而其余人都在阮宝梨出现的第一时间，自然而然将它代替了原先的阮宝娣。
除去霍砚，没有任何人有疑虑。
“我……”阮宝梨一时不知作何解释。
她可以从容接受霍砚是小说配角重生的设定，但霍砚如何接受她是现实读者穿书而来的设定？解释清楚的代价必然是叫霍砚明白了他作为小说角色的命运，就算他能接受，系统也不会接受。
到时候一个警告和惩戒压下来，她退回起点，还怎么回到现实世界？
无论如何她也要尽快回家。
她的父母还在等她。
她还没说话，霍砚又问：“为什么能说名字不能说关系？名字就不属于不能回答的范畴？可是既然我知道了他的身份，我就能查出你们之间的关系，这你怎么会不知道？还是说，你只是不能说出口，并不代表我不能自己查出……呜。”
阮宝梨伸手用力捂住他的嘴巴，并不断出声，“嘘！嘘！”
系统也紧张到结巴，“没没没没事宝梨，我这边没有任何要拉警报的征兆，呼——”
霍砚长这么大，除被绑架那一次，还没有被人这样用力地捂过嘴。他有些生气，可再看阮宝梨，她神色间的惊慌肉眼可见，无处作假。
她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这些秘密对她而言，是不是也像他的秘密般，严重影响到个人命运？
他伸手要拉开阮宝梨的手。
阮宝梨不敢松开，怕他下一秒狗嘴里吐出象牙，害自己前功尽弃。
霍砚没有强行去扯阮宝梨的手，而是用眼神安抚她，示意：相信自己。
他眼中压抑着锐利审视和不容置疑的坚决，阮宝梨虽然还是犹豫，却也缓缓放下了手。
系统则在她脑袋里频频倒气，疯狂地祈祷：“霸总都是恋爱脑，霸总都是恋爱脑，他们都会无条件相信自己喜欢的女人，阿弥陀佛，妈祖显灵，菩萨保佑，神爱世人，求求让霍砚人设上身，变成超级无敌恋爱脑，不要为难宝梨，阿门……”
霍砚目光沉沉地问：“是一种规则限定吗？不可抗力？”
阮宝梨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灵活的脑袋瓜子在原书里是怎么率先领盒饭的？
作者要他死他不得不死是吧？
阮宝梨的神情已经给出答案。
霍砚的声音在狭窄的车内显得低而清晰，“我知道了，我问点别的。”
“这个人的存在，对我或者对霍家，会有不利影响吗？”他问。
阮宝梨想了想，本来想说盛师巍和她并无关系，只和自己想确认的这个世界有关，与霍砚更没有交集，可是话到嘴边还是谨慎地闭住，改成摇头。
霍砚暗自嘀咕：暂时没有不代表未来没有。
他接着又问：“你宁愿被打也要找这个人，他对你很重要？”
阮宝梨打断他的话，说：“打住。虽然不能跟你透露太多，但我是因为找他途中判断失误，不小心陷入了危险。这两件事只是巧合……”
话刚说完，阮宝梨忽然愣住了。
等会儿，真的是巧合吗？
一种奇怪的想法在她脑海中萌生。
原本她只需要往左拐，走近监控中心就能见到或打听到盛师巍其人。可她偏偏在五星级酒店的监控中心外、自助餐厅不远处遇到了醉汉暴力事件，而且当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那种诡谲的感觉再次紧紧攫住了阮宝梨，她只觉得后背发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一把抓住霍砚的手臂，急切地催促道：“霍先生，您抓紧问问，汇流酒店联结店里真的有一位叫盛师巍的保安吗？”
系统问：“宝梨，什么意思？”
霍砚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拨通了留在汇流的保镖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保镖的声音，“霍先生。”
霍砚问：“找到盛师巍了吗？”
“我已来到监控中心，您稍等。”保镖加快了脚步，从电话里可以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保镖的询问，“你好，打扰，请问保安部盛师巍现在在岗吗？在哪个位置？”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回答道：“盛师巍？哦，小盛啊？当然有这个人……诶？奇怪了，他刚才还在这儿，就在保安监控室里看监控呢？就几分钟前！”
保镖的声音陡然沉下去，“现在他人呢？”
男人困惑道：“不清楚啊……一转眼就不见了。”
保镖说：“打他电话。”
行驶的汽车里，阮宝梨皱眉，紧盯住手机。
霍砚则始终看着她。
电话里，盛师巍的手机号码是空号。
阮宝梨的眉头几乎要拧成死结。
系统在她脑中喃喃问：“宝梨，为什么是空号？”
“既然刚才还在，那就调监控。”霍砚吩咐保镖，“有任何进展随时联系我。”
通话结束，汽车里陷入安静。
阮宝梨低头沉思。
目前可以确认，这个世界的联结店里确实有一个叫盛师巍的保安，可已经存在的人物，共事的同事怎么会拨出去一个空号？
这不合理。
如果可以，阮宝梨很想让霍砚也去问问，这家酒店里会否还有一位名叫阮宝梨的hR，但她不敢冒险。
她得另外寻找一个时机，自己去问。
霍砚碰了下阮宝梨手背，“好了。”他声音不大，却像定海神针。
“下回不要冒险。”霍砚说：“有需要就找我，我的资源，你不用白不用。”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阮宝梨问。
“你也在帮我。”霍砚说，“我虽然不确定你是谁，但论迹不论心，你至少在履行我们的约定，一直在帮我。”
阮宝梨反问：“哪怕我有秘密？”
“谁没有秘密？”霍砚说：“你不也猜测我许多秘密，但你从来没问。真以为我信你肚子饿就要抢吃我的饭菜？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阮宝梨笑了，“不好骗，是我太笨，想不出更合理的借口。”
霍砚嘴角很轻微地勾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