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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盘古

“我上回说了呀,我给的标签是机关算尽和温润如玉。”系统答:“或者是大反派和贵公子。”

“但前两次的教训摆在眼前。”它说,“鬼知道他俩最后冒出个什么标签。”

“宝梨,”几步外的齐玫冲她招手,“我有一幅画给你看,你现在方便去我房间吗?”

如果可以选择,阮宝梨倾向留在修罗场里伺机激活沈山言的人物标签,风险越大机会越多,浑水才能摸鱼。

可是她也很清楚齐玫的善意——她怕自己势单力薄,在这复杂的局面里吃亏。

齐玫生在勾心斗角的没落豪族,被当 做礼物送到霍家联姻,原书中便写她寄人篱下,小心翼翼,尽量不去牵扯霍家内部的恩怨,但她为了帮阮宝梨,一而再再而三地将自己置身于大众视野里,这其实是违背她初衷的。

阮宝梨不能不为她的仗义而感动。

善意不该总被泼冷水。

阮宝梨看向霍砚,“霍砚先生,那我先过去了。”

霍砚颔首,“去吧。”

阮宝梨这才微笑着走向齐玫,齐玫也冲她笑,笑容里是齐小姐在霍宅这么久以来少见的轻快和满意。

待阮宝梨走到身边,齐玫拉着她就走,不带犹豫。

阮宝梨则回头看向众人。

从齐玫出现起,霍墨的目光就粘在她身上,哪怕董茜茜悄悄从沙发挪过来,不动声色拽了下自己的宝贝儿子,他也没有动摇分毫。

董茜茜气得小幅度跺脚、转身、叹气,频频偷看霍砚,生怕他抓到霍墨的小辫子。

霍砚压根不关心霍墨有没有小辫子,他注意的是沈山言。

沈山言的视线也往齐玫身上追随了几秒才移开。

霍砚心里冒出个古怪的念头。

上一世,在自己被仇恨蒙蔽双眼,以牙还牙处置了董茜茜后,沈山言和霍书的关系突飞猛进,在董茜茜被绑架的事东窗事发后,他们甚至闪电般领了结婚证。

可现在细看沈山言,难道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霍书?

还是……齐玫?

霍砚心想,这事得问阮宝梨。

这想法刚刚萌芽,霍砚便觉得矛盾,为什么他直觉阮宝梨会有答案?

阮宝梨当然有答案。

拥有新鲜的读者视角的她就连齐玫的画室都“见”过。

小说里有一张漂亮精致的插图,画的便是齐玫在霍宅里的画室,这儿不像霍宅其他地方奢华冷硬,颜料、画布和书籍凌乱中自成一派生机。

进屋后,齐玫顺手把热茶放在堆满画具的小圆桌上,示意阮宝梨在唯一干净的沙发坐下,自己则从旁边画架上取下一幅画,捧到阮宝梨面前,笑道:“宝梨,快看。”

阮宝梨以为看画只是托词,没想到齐玫当真有画。

她定睛一看,认出来了,“这不是义结金兰吗?”

“对!”齐玫笑靥如花,“我本来打算今天把这画送到你宿舍的,但你一直没回来。”

“你还装框了,好漂亮!”阮宝梨看着画中再不衰败的蝴蝶兰,抚摸着精细的原木画框,爱不释手,“真的送给我吗?”

“傻瓜,说送你当然就送给你。”齐玫说:“这幅画是咱们友谊的见证,也有你亲手上的一笔色,它永远属于你。”

画尺寸不大,阮宝梨捧在面前反复看,越看越喜欢。“谢谢你齐玫小姐,我真的很喜欢!”

“你要真的感谢我,以后就叫我齐玫……”齐玫玩笑地推了下她肩膀。

“嘶!”阮宝梨吃痛,微微倒吸气。

齐玫忙收回手,“怎么了?身上还有伤吗?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没事,”阮宝梨轻揉肩膀,“晚上确实受了伤,但不严重。”

齐玫目光落在阮宝梨额头明显的青肿上,又扫过她眼下浓重的阴影和略显苍白的唇色,“怎么回事?”

阮宝梨苦笑了一下,没有隐瞒,“晚上遇到点意外,跟人动了手,刚去医院处理完回来。”

“动手?去了医院?什么情况?”齐玫瞬间站直了身体,目光在阮宝梨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严肃得像是想把她剥光亲自检查一遍。

阮宝梨把晚饭时在汇流酒店发生的事说了遍。

齐玫越听越后怕,“你怎么敢一个人站出来的?你知不知道酒疯子有多恐怖,他们没有脑子的,你这细胳膊细腿……”

阮宝梨说:“当时看到那女孩受伤,我也没多想。你也说了,酒疯子没脑子的,万一那女孩再被捅一下怎么办?”

齐玫看她额头的肿包,又看一眼她的肩膀,心疼又气恼,“救人也要量力而行啊!你太鲁莽了!”

阮宝梨看着齐玫眼中真切的担忧,心头一暖,微微笑了起来。

“你还笑?”齐玫说。

阮宝梨炯炯有神地看着齐玫:“你说我鲁莽,可那天在宿舍里,在章晴面前,你不也是想都没想就来帮我吗?那时候,你也没时间考虑自己会受伤吧。”

齐玫一怔,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无言以对。

阮宝梨眨了下眼睛,“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两个女人对视片刻,都噗嗤一笑。

即便重来一回,她们仍会挺身而出。

她们虽性格迥异,却有相似的善良和果敢。

“好吧……算你说得对。”齐玫笑道,“不过,以后还是要小心点。”

阮宝梨说:“那当然。”

齐玫越看阮宝梨越喜欢,身为画家,脑袋里喷涌出的不再是旺盛的灵感,而是从眼前人身上看见的,柔软又坚韧的温柔生命力,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勾勒理想中的人像画。

但想到阮宝梨的伤,她压抑住雀跃,说:“宝梨,我们明天就开始画画吧!”

“啊?”阮宝梨已经放弃纠正原书这段情节了,如果这幅画当真对齐玫意义重大,那么齐玫想画谁,她就应该画谁。

但她在意的是,“呃,你画的时候会把我脸上的伤一起画进去吗?”

齐玫说:“有何不可?”

阮宝梨说:“那可太不可了,这可是你最重要的人像画,”以后要在艺术馆里参展的,“我不想太难看。”

“一点都不难看。”齐玫认真说:“知道了你受伤的前因后果后,这些伤更不难看,反而像勋章一样闪闪发光,我恨不得立刻就把你画下来,但你现在应该回去躺着,好好休息。”

阮宝梨轻轻碰了下自己头上的肿包,因为齐玫的话,笑起来有些憨,“真的假的?”

“你怎么总问真的假的?”齐玫忍俊不禁,“你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这一切当然都是真的!”

阮宝梨愣住。

齐玫无比郑重地点头允诺,“真的,我和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阮宝梨还是没回过神。

齐玫又有些怅然若失,“等你休息好,我会抓紧时间画你。你已经知道了,霍砚要和我退婚,这个消息一旦公开,势必引发一些纷纷扰扰,到时候我也不会留在霍宅。我想,还是要在那之前把画画好,免得夜长梦多。”

她深吸一口气,向来温顺的眼睛变得锐利,“只有画我想画的画,我才能静下心来思考未来的路。我要看清自己到底是谁,想要什么,离开这里后,又能去哪里。”

旁听了很久的系统突然插嘴,“她不可能离开霍宅的,整本书主要场景都集中在霍宅,她是女主角,能走去哪里?”

她是女主角,能走去哪里?

系统的话像惊雷一样劈在阮宝梨的脑袋里。

阮宝梨想了想,试探地问:“你想去哪里?”

齐玫说:“等霍砚公开消息,我就顺理成章出去自己租个房子住。”

阮宝梨问:“不回齐家吗?”

“不回。”齐玫斩钉截铁地说:“被霍家退婚,我在他们眼里就是无用之人,回去也只能忍气吞声再等他们安排下一次婚姻。我不愿意。我不想人生只围绕着结婚这个目标。等我离开霍家,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说来也很奇怪,”她说:“自从霍砚跟我澄清了误会,说要和我解除婚约,我非但没有焦虑和失望,反而觉得轻松,等到再去见你,知道了你的事后,我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思前想后,找不着合适的描述,灵机一动,“宝梨,你知道盘古吧,我感觉自己就像刚刚苏醒的盘古!”

阮宝梨问:“你也想开天辟地吗?”

齐玫腼腆地笑了笑,“我要是说是,你会笑我吗?”

“不会。”阮宝梨就像她许诺真实时一样郑重,“如果你想劈开这混沌的天地,我就为你递上你的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