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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道了声谢,接过水杯。

那学徒放下水杯后,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推了推眼镜,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被墨灵放在一旁工作台上的那块沉渊墨铁,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贪婪和异样光芒。

他故作随意地走近工作台,感叹道。

“这就是沉渊墨铁啊,真是稀罕物…我们这儿处理最多的是‘浊铁’,跟这一比,真是云泥之别…”

他的手看似无意识地朝着那块墨铁伸去,指尖似乎有微弱的、不同于百炼谷功法的灵光一闪而过。

一直保持警惕的李凡瞬间察觉不对。

这家伙的眼神和动作,根本不像个普通学徒。

而且那灵光的气息…让他有种熟悉的厌恶感。

“别动!”

李凡猛地喝道。

那学徒动作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下一刻却突然变得狠厉,速度暴涨,一把抓向那块沉渊墨铁。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墨铁的瞬间,李凡几乎是本能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件东西砸了过去——正是之前墨灵研究系统死机残留物时弄出来的那块布满了混乱符文的“乱码水晶”。

这水晶没什么大用,平时只会散发干扰灵识的杂乱波动,被李凡当成废物丢在角落。

乱码水晶砸在那学徒的手腕上,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其表面铭刻的那些混乱符文猛地亮起,散发出一阵极其刺耳、毫无规律的尖锐噪音和扭曲的灵光。

“呃啊!”

那学徒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灵识干扰和噪音冲击得闷哼一声,动作瞬间变形,抓向墨铁的手也偏了出去。

更巧的是,他腰间一块用来掩饰身份的普通木牌,在这混乱灵光的冲击下,“咔嚓”一声碎裂开来,从里面掉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银白色的金属令牌。

令牌造型简洁,正面刻着一只冰冷无情的眼睛图案,背后则是一个复杂的、不断微微变幻的符文编号——正是天机阁的身份令牌。

气氛瞬间凝固。

那学徒(实为天机阁密使)脸色剧变,第一时间就想伸手去抢回令牌。

但李凡速度更快。

他虽然修为不济,但打架斗殴…呃,是生存本能还是有的。

他猛地扑过去,不是扑向那密使,而是扑向那块掉落的令牌。

同时他大喊一声。

“墨灵!”

墨灵虽然社恐,但反应不慢,几乎在李凡喊出的同时,她就操控着旁边一个用来搬运废料的简易傀儡臂,猛地横扫过来,挡在了那密使和令牌之间。

李凡一个恶狗扑食(姿势不太雅观),一把将那块冰冷的银色令牌抓在手里,迅速后退。

天机阁密使见身份暴露,眼中杀机毕露,也顾不上那块沉渊墨铁了,低吼一声,身上那层伪装的灵力瞬间褪去,爆发出属于金丹期修士的威压,手中出现一把闪烁着银光的短刃,直刺李凡咽喉,速度极快。

李凡根本来不及躲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一直安静站着、仿佛在发呆的上官语儿,突然动了。

她那只完好的右手看似随意地一扬,几点微不可见的幽蓝色粉末悄无声息地撒出,精准地融入了那密使周身的气息中。

那密使前冲的动作猛地一滞,脸上瞬间泛起一股诡异的青黑色,握刀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仿佛突然得了帕金森,那一刀再也刺不下去,反而踉跄着后退两步,惊骇地看着自己迅速变得麻木僵硬的手腕。

“十…十香软筋散…混合…蚀灵蛊粉?”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嘶哑,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根本没看到上官语儿是什么时候出的手。

上官语儿眨了眨琉璃色的眸子,认真地纠正道。

“是改良版的‘三步倒’,加入了针对金属性灵力的催化成分,效果更快。数据记录:金丹初期修士,中毒后灵力滞涩程度百分之七十三,肢体麻痹速度每秒百分之五…”

那天机阁密使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还想强行运功逼毒。

但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谷老三去而复返,人未到,声先至,怒吼声如同炸雷般在洞窟内回荡。

“哪个王八羔子敢在老子地盘撒野?偷东西偷到老子头上了。”

随着怒吼,一股灼热狂暴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洞窟,那座“地肺之心”炉子里的无色火焰都猛地蹿高了一尺。

那天机阁密使感受到谷老三那毫不掩饰的、元婴期的狂暴威压,又身中奇毒,心知今日事不可为,恨恨地瞪了李凡一眼,特别是他手中那块令牌,猛地捏碎了藏在袖中的一枚符箓。

一道银光闪过,他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竟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股淡淡的空间波动和一丝血腥味——显然是用了某种代价不小的遁符逃走了。

“妈的,跑得倒快。”

谷老三冲进洞窟,看着空荡荡的地方,骂骂咧咧,然后目光落在李凡手中的令牌上,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天机阁的狗牌子?娘的,这帮阴魂不散的家伙,手伸得真长,居然敢派人卧底到老子这里来了。”

李凡没有理会谷老三的骂声,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中这块冰冷的银色令牌上。

令牌触手冰凉,那只刻画的冰冷眼睛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一切,令人脊背发寒。

而令牌背后那个不断微微变幻的复杂符文编号,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眼熟。

他猛地想起,老黄(那个神秘的扫地僧)之前“无意”中掉落给他的那枚古老玉简里,似乎就有类似风格的符文记载。

那些符文据老黄说是关于“初代防火墙”和“晦”的…

他立刻掏出那枚材质不明、边缘都有些磨损的古老玉简,将神识沉入其中,快速比对。

果然。

令牌背后的编号符文,与玉简中记载的、某种标识“异常清理单元”的古老符文变体,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只是令牌上的符文更加简化、机械化,失去了那种古老的韵味,却更显冰冷和高效。

一个冰冷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入李凡的脑海:

天机阁…司徒獠…

他们不仅在追杀自己这种“系统异常者”,他们的触角,早已渗透到了中墟洲的方方面面。

甚至连百炼谷这种看似边缘的废料处理地都不放过。

他们不仅仅是在“清理”,他们是在监控、渗透、掌控一切可能涉及“晦”污染或异常力量的人与物。

沈家…恐怕也只是他们众多棋子中的一颗而已。

甚至可能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司徒獠的手…”

李凡握紧了那块冰冷的令牌,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寒意。

“已经伸到中墟洲的钱袋子里了…不,是伸到每一个角落了。”

他抬起头,看向洞窟外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能感受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

而他自己,还有身边的这些人,都已然在这张网的中央。

墨灵担忧地看着他。

上官语儿则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块令牌,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似乎又在思考毒素对天机阁修士的作用效率问题。

谷老三骂咧完了,喘着粗气,脸色凝重地对李凡说道。

“小子,你惹上的麻烦不小啊。天机阁那帮疯子,盯上的东西不搞到手是不会罢休的。你这块墨铁,还有你这小女友手上的麻烦,都是烫手山芋。”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那座燃烧的炉子,咬牙道。

“不过老子答应宋丫头的事,从不反悔,这臂铠,老子炼定了,而且要用最好的料子,最稳的火功,老子倒要看看,天机阁的爪子敢不敢伸进老子的‘地肺之心’来抢。”

“多谢前辈。”

李凡真心实意地道谢。

在这四面楚歌的时候,任何一点善意和帮助都显得弥足珍贵。

“谢个屁。”

谷老三摆摆手,语气依旧粗豪,但眼神却缓和了些。

“赶紧想好下一步怎么办吧!老子这儿能挡一时,挡不了一世。炼好了东西,赶紧滚蛋,别把麻烦留给老子。”

李凡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回手中的令牌上。

司徒獠的影子,已经清晰可见。

而他的咸鱼之路,似乎注定无法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