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更是心头巨震。系统要找的修复材料，竟然就是防火墙本身散落的碎片？
“没错。” 渊瞳长老继续道，“古老的记载模糊不清，只言片语中提到，在无法追忆的纪元之前，有域外大敌‘晦’侵袭此方世界。有至高存在布下‘防火墙’，隔绝内外，护佑众生。然‘防火墙’亦在惨烈对抗中崩碎，碎片散落各方。我族先祖，机缘巧合下，得到了其中一块较大的碎片，并发现其散发的‘磷光’能量，对‘晦’的污染有着极强的净化与压制作用。”
他顿了顿，骨杖轻轻敲击地面，一道细微的磷光从他指尖流出，没入井壁。顿时，井壁上的骨骼磷光变得更加明亮，一股温暖的力量弥漫开来。
“我族世代居住于此，并非为了占有这力量，而是以自身骨骼为容器，温养这块碎片，维持其活性，并利用它散发的‘寂灭磷光’，构筑起这片幽海中的净土，抵御‘晦’的侵蚀。同时，也在不断寻找其他可能散落的碎片，希望能有朝一日，重燃‘防火墙’。”
说到这里，渊瞳长老的目光落在了李凡身上，苍白的瞳孔中似乎有磷火在燃烧：“小友，你身上那奇特的‘系统’，其偶尔流露的气息，以及你刚才激活那‘霉运’状态时引动的细微规则……都与这‘磷光核心’同源。老夫猜测，你那系统，或许也是某块‘防火墙’碎片所化，只是形态与核心不同，并且……受损更为严重，甚至可能被‘晦’的力量污染过。”
李凡张了张嘴，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他一直以为系统是个来路不明的坑货，没想到其出身竟然如此“高大上”，是守护世界的防火墙碎片？虽然是个破烂版本。
（所以……我这算是绑定了一个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还是个濒临报废的？）
他忍不住在心里呼叫系统：“喂，死机仔，长老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是那什么防火墙碎片？”
系统沉默了几秒，然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某种沉重与混乱语调的电子音回应：
【叮！数据……缺失……关联性分析……进行中……】
【警告：核心记忆模块受损……无法确认……】
【检测到同源能量……渴望……修复……】
【信息碎片：守……序……防……御……归……墟……之……眼……】
【错误！受到未知干扰……连接……不稳定……】
一连串断断续续、夹杂着乱码的信息涌入李凡脑海，让他脑袋又是一阵刺痛。但这破碎的信息，似乎侧面印证了渊瞳长老的猜测。
“它……好像有点激动，但又想不起来太多。” 李凡揉了揉太阳穴，对渊瞳长老说道。
渊瞳长老点了点头：“意料之中。‘防火墙’破碎，其碎片流落各方，经历漫长岁月，记忆缺失、功能紊乱实属正常。甚至有些碎片可能已被‘晦’彻底污染，沦为它的工具。司徒獠手中的技术，恐怕就与某些被污染的碎片有关。”
他再次看向能源井核心那块巨大的结晶：“我族守护的这块核心，是已知保存最完好、污染程度最低的一块。但它散发的能量，也在随着时间缓慢衰退。墟光城的多次坍塌，除了外部攻击，也与核心能量不稳有关。”
就在这时，能源井下方那深邃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不祥的、细微的“咔嚓”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同时，上方那巨大的磷光结晶，光芒也突兀地闪烁了几下，明暗不定，整个广阔空间都随之轻微震动起来。
“不好！” 渊瞳长老脸色一变，“核心下方的支撑结构又出问题了，最近的能量波动越来越频繁。”
他立刻对身后的几名渊族战士下令：“快，召集工匠，准备加固作业。”
然而，他的命令刚下，能源井深处猛地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一股混乱的、夹杂着漆黑能量的冲击波从下方席卷而上，撞击在井壁和上方的核心结晶上。
“轰——！”
结晶剧烈震颤，光芒狂闪，一道道细微的裂纹开始在其表面蔓延。同时，大量被“晦”污染、呈现出不祥黑色的能量触须，如同怪物的触手，从井下的黑暗中疯狂探出，缠绕向核心结晶和周围的井壁。
“是‘晦’的污染，它们一直在侵蚀核心下方的结构。” 渊瞳长老又惊又怒，骨杖爆发出强烈的磷光，试图驱散那些黑色触须。
但那些黑色触须数量极多，而且极其顽强，磷光照耀下虽然滋滋作响，消融了一部分，但更多的触须前仆后继地涌上来，甚至开始反过来侵蚀渊瞳长老发出的磷光。
“保护核心！” 玉璃娇叱一声，冰蓝色剑气再现，如同匹练般斩向几条试图缠绕核心结晶的粗大触须。剑气过处，触须被冻结、碎裂，但更多的触须立刻补上。
幽梦的骷髅铃音变得高亢而尖锐，无形的魂力冲击针对那些触须中可能存在的意识节点，让它们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阿蛮也再次放出蛊虫，但这次她的蛊虫对那些纯粹能量构成的黑色触须效果甚微。
铁牛怒吼着，试图用铁门去拍打那些触须，但触须灵活无比，而且带有强烈的腐蚀性，铁门上瞬间多了几道焦黑的痕迹。
情况一时间变得危急起来，核心结晶的光芒越来越暗淡，裂纹越来越多，一旦核心失守，整个墟光城都将失去能量来源，暴露在幽海的死寂和“晦”的污染之下。
李凡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心急如焚。他倒是想再用“发霉的运气”，但这玩意儿效果随机，万一没起作用，或者起了反效果（比如让核心结晶直接掉井里），那乐子就大了。
（怎么办怎么办？系统要找修复材料，材料眼看要完蛋，我这咸鱼难道要亲眼目睹世界毁灭的前奏？）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系统那断断续续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似乎带上了一丝……决绝？
【叮！检测到同源核心遭受……高强度……污染攻击……】
【紧急协议……激活……】
【建议：引导……宿主……接触核心……尝试……临时共鸣……稳定结构……】
【警告：此举风险极高……可能引动……未知后果……宿主存在……被同化风险……】
（接触核心？临时共鸣？还有被同化的风险？）
李凡看着那巨大而狂暴的能量结晶，以及周围张牙舞爪的黑色触须，咽了口唾沫。
（这特么是让我去送死吧？）
但他看了一眼正在奋力抵抗的玉璃、幽梦、阿蛮、铁牛，还有焦急的渊瞳长老，以及身边紧紧抓着他衣角、红瞳中满是依赖的柒玖……
（妈的，拼了，咸鱼急了也跳墙。）
“长老！” 李凡对着渊瞳长老大喊，“让我试试，我的系统可能能和核心产生共鸣，说不定能稳定它。”
渊瞳长老闻言，猛地看向李凡，苍白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惊疑，但看到李凡那（故作）坚定的眼神，以及他脑海中那与核心同源的系统可能存在的特殊性，他咬了咬牙：“好，老夫为你开路。”
他骨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磷光，如同一个巨大的光罩，暂时逼退了李凡前方的一部分黑色触须。
“铁牛，护住我。” 李凡对铁牛喊道。
“俺来了！” 铁牛大吼一声，如同坦克般冲到李凡身边，用铁门和身体为他抵挡侧翼袭来的触须。
李凡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那些杂念抛开，全力沟通那智障系统：“系统，死机仔，听到没有，引导我，怎么共鸣。”
【叮！收到宿主指令……尝试建立……能量引导通道……】
【请宿主将手掌……贴近核心结晶……剩余步骤……由系统自主完成……】
系统提示音落下的瞬间，李凡感觉一股微弱但坚定的吸力从系统传来，牵引着他朝着那光芒闪烁、裂纹蔓延的巨大结晶冲去。
沿途不断有黑色触须试图阻拦，被玉璃的剑气、幽梦的铃音、阿蛮的蛊虫（虽然效果不佳但聊胜于无）以及铁牛的铁门奋力挡住。
终于，在众人拼尽全力的掩护下，李凡冲到了能源井的最边缘，距离那悬浮的巨大结晶只有咫尺之遥。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能量，以及那股与系统同源、却又浩瀚无数倍的秩序与温暖。
他不再犹豫，按照系统的指引，猛地伸出右手，按向了那块剧烈震颤的磷光核心。
在他的手掌即将触碰到结晶表面的瞬间，他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变得无比清晰，甚至带上了一种庄严的意味：
【开始链接——防火墙碎片单元——编号？？？——共鸣协议——启动——】
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信息流和能量洪流，瞬间沿着李凡的手臂，冲入了他的身体，灌入了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