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大队长也是很生气，他们直接把孩子扔了的，直接训斥了二愣子一家
但是被训斥的常二愣子刚开始很是不服气，跟大队长直接吵了起来，还是会计来了后，才好好说话
把人让进到屋里，大家一进屋里就看到二愣子媳妇，傻愣愣的看着屋顶，什么都不说，还有两个瘦的已经脱相的孩子
“队长不是我二愣子想要把孩子扔了，那也是我的孩子啊，但是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我们是真的养不起了，那也是我的孩子啊，我二愣子是脾气不好，但是我也是人啊，要是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把孩子扔掉，呜呜……”
大队长刚才还能生气，但是现实摆在眼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情
“那也不是他不要这孩子的理由吧，而且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即便他养不起，也可以给别人养
怎么也不能直接把孩子给扔了吧”梅洛竹还是很气愤
“这是一个女孩”
“女孩怎么了？女孩也是他的孩子”
梅洛竹听到大队长的话，更生气了，怎么说的女孩的命就不是命了
“大队长的意思，这是女孩，就是想要送人，也是没有人要的”张绍川看着梅洛竹这么气愤，赶紧替大队长解释
“大队长梅知青就是太生气了，才说话不注意，她不是冲你”
“我知道的张知青，我理解，你们都是城里的人，可能没有碰到过这种，但是这就是事实
如果这是男孩，要是爹娘不要，还能送人，但是这年头，谁家也不容易，谁又会去养一个女孩”
大队长家庭也挺好的，要不是他太过耿直，也不会到了现在还在公社，所以刚开始他也很不能理解
本来他还想着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二愣子把孩子给扔了，但是会计特意给他解释了一下情况
这二愣子的爹，在前几年修河道的时候，受伤了，当时花了一百多，都是找大队借的钱
即便花了那么多钱，但是人也不能再干重活了，三年大旱让本来就不容易的家，更是雪上加霜
二愣子娘也是在那一年没得，就是为了省一口吃的给二愣子刚出生的孩子
这几年虽然好了不少，但是家里人多，就二愣子两口子上工，每年都不够吃，就借大队的粮食现在都有二百多斤了
本来这要是个儿子，二愣子不管多难都会留下的，毕竟上面两个都是闺女，但是一看是个闺女，再加上家里这种情况
二愣子一狠心，直接把孩子就给扔了，如果不扔了这孩子，估计后面也会被饿死
大家听到大队长的解释，都沉默了，他们没有想到，即便过去了那三年，现在这里的人过的也会如此艰难
“但是不是马上就要分粮了吗？”
现在已经秋收过了，马上就要分粮了，至少今年是有粮食的啊
大队长面对梅洛竹的问题，也只是苦笑
“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咱们都来的晚，并不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天一直没有怎么下雨
所以今年的收成并不好，会计大概估算了一下，交了公粮，留下的粮食并不多，而且即便分粮了
二愣子家也是要还粮食的，即便是暂时不用还大队的，但是借队员的粮食也是要还的
你们可能不了解，现在借粮食也不是白借的，那是借一斤粗粮是要还一斤细粮的
而一斤细粮是可以换一斤半粗粮的，也就是说，借一斤粗粮就要还一斤半，二愣子家分的粮食
除了还给别人，自己留下来的并不多，每年如此，这还不算他们家欠大队一百多块钱跟二百多斤粮食呢
他们家欠了大队这么多，下面的队员也都有意见，所以大队也不可能再借钱跟粮食给他，
他们家只能借队员的，借了就要还，本来就不多的粮食，再多还给别人，恶性循环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家越来越穷”
大家听到这个，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们是可以指责对方不负责任，但是要是他们生在这样的家庭
在刚刚出生的孩子跟现在的家人中选，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选
“这只是二愣子一家特殊情况，还是？”
张绍川只知道三年大旱灾，并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有这么困难的家庭，不过想想也能理解
三年大旱灾指的是全国大范围的，即便有好转，也不是全部，别说现在，即便后世，每年也会有地方受灾不是
“我也是刚刚才了解到，其实大部分在好的收成的时候，也就是吃个半饱，但是今年收成并不好
到了明年大家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说到这个，大队长就非常的懊悔，他过来主要是要查常解放的事情，主要是监督看看这里是不是还有他们没有发现的人
所以他并没有深入的了解这里的情况，毕竟他也在这里待不了太长的时间，能交给会计的事情，都交给了会计
但是他也是真的没有想到，这里的人过的如此的艰苦，现在就是不知道，是这一个大队过的这样
还是说周边的也是这样，毕竟以前他也就是做办公室的，等到开会的时候，去开开会，并不了解真实的情况
但是以往开会的时候，他听那些大队长上报的收成，都是很好的，他要是没有记错，有些大队说能亩产一千斤呢
也是因为这样，今天二愣子家的事情，才给他太大的冲击，后来问会计，这哪有什么亩产千斤
能亩产给五百斤，就已经是收成相当的好的时候了，这数字差的也太多了
“那上面没有什么救济粮吗？”夏天问道
夏天的外婆家也是下面大队的，他从小不受家里人待见，他娘经常把他送到外婆家住，所以了解一些
“我问过会计，但是会计说，以往亩产三百斤的时候，大队长去公社开会，就敢说亩产千斤
这都亩产千斤了，怎么会有救济粮”
“什么？这是为什么？”
大家没有想到这样，明明没有这么多，为什么要上报这么多呢，要是这样，有救济粮才怪
为什么这样，大队长也是苦笑，他好像知道点，但是他能说吗？不能
大家看到大队长只是苦笑，并不解释，也以为大队长也不知道呢，毕竟大队长以前也不负责这一块
但是张绍川想到了后世听到过的话，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当时只以为是鼓励的话，难道这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