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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b模仿着当时自己那副狼狈又惊恐的表情,惟妙惟肖。

柳青惢被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赶紧捂住嘴,肩膀一耸一耸的。

“还有那盒饭!”黄b放下筷子,比划着。

“你是知道咱剧组有多穷的!盒饭+20块一天!

就这标准,宁嚎那孙子自己都啃!

有一回,盒饭送晚了,饿得我前胸贴后背,蹲在马路牙子上,眼巴巴看着道哥(刘夜)跟麦克(连晋)俩人分最后一份宫保鸡丁里的花生米!

那叫一个望眼欲穿!

刘夜那货,还故意吧唧嘴!气得我差点没把道具榔头掏出来!”

他作势在腰间摸索,一脸悲愤。

柳青惢已经笑得趴在桌上了,眼泪都飚了出来:

“薄哥…你们…你们剧组也太惨了吧!”

“惨?这才哪到哪!”

黄b像是找到了最佳听众,兴致更高了,一拍大腿。

“最绝的是那场撞车戏!知道吗?剧本里写的是玛莎拉蒂!

玛莎拉蒂啊!

租一天多少钱?把咱仨卖了都租不起!”

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凑近了些:

“你猜怎么着?

宁嚎那抠门鬼,花了一万块钱,弄来两辆报废的二手宝马!

七拼八凑,喷上漆,车头贴个玛莎拉蒂的标!

就这,撞之前,全组跟搬家似的,呼啦啦冲上去,把车里但凡值点钱的部件——音响、真皮坐垫套、连特么点烟器都给薅下来了!

宁嚎扯着嗓子喊:‘轻点!轻点!别弄坏了!

撞完还得按原样装回去呢!修多少钱我给多少!’”

黄b模仿宁嚎那副肉疼又强装镇定的样子,捏着嗓子喊话。

逗得柳青惢彻底不顾形象,捂着肚子狂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哈哈哈…薄哥…不行了…肚子疼…你们…你们太有才了!”

张强也忍俊不禁,给笑得快岔气的柳青惢倒了杯温水。

黄b看着柳青惢笑成那样,更来劲了。

他忽然站起来,把椅子往后一撤,清了清嗓子,表情瞬间变得极其严肃。

眼神却带着一种贼溜溜的机警,活脱脱就是电影里准备干坏事的“黑皮”。

“小妹妹,看好了啊!这可是独家秘技,‘黑皮’式潜行!”

他压低身子,脚尖点地,以一种极其滑稽又带着莫名紧张感的姿势,蹑手蹑脚地在包间有限的空间里“潜行”起来。

肩膀一耸一耸,脖子缩着,眼睛滴溜溜乱转,仿佛周围全是看不见的保安和红外线。

路过衣帽架时,还夸张地做了个“嘘”的手势,仿佛那衣帽架是个活哨兵。

柳青惢笑得直接呛咳起来,一边咳一边指着黄b,话都说不利索:

“咳…咳咳…薄哥…你…你这…太像了!跟电影里…一模一样!”

黄b一个“急停”,做了个抹汗的动作,喘着粗气:

“哎呀妈呀,可累死我了!

这‘黑皮’不好当啊!”

他坐回座位,端起酒杯,脸上是得意的笑,眼神却掠过一丝只有张强才懂的复杂感慨。

“后来呢薄哥?”柳青惢好不容易止住笑,擦着眼角的泪花追问。

“电影火了,是不是好多剧本找你?

都演什么呀?还是…‘黑皮’那样的吗?

”她眼中闪着好奇的光。

黄b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咂咂嘴,语气带着点无奈的自嘲:

“嘿!可不咋地!找来的本子,十个有九个半,开头就是:

‘黄老师,我们这有个角色,小人物,特别有特色,简直就是为您量身定做的!’

我一瞧,好嘛,不是小偷就是混混,再不然就是傻子、二流子…清一色的‘黑皮’兄弟!”

他模仿着那些制片人或导演打电话的语气,拿腔拿调:

“‘黄老师,您身上那股子草根的韧劲儿,那种底层小人物的狡黠和辛酸,简直绝了!这个角色非您莫属!’”

黄b放下酒杯,两手一摊,对着柳青惢和张强做了个极其无奈又带点痞气的表情:

“我说各位大哥,合着我黄b这张脸,就焊死在‘底层’和‘倒霉蛋’上了呗?

就不能演回正常人,谈个恋爱啥的?”

他故意挤眉弄眼,逗得柳青惢又是一阵笑。

笑过之后,黄b的神情却渐渐沉淀下来。

包间里氤氲的火锅热气,映着他眼底浮起的一层暖意和坚定。

他拿起酒瓶,给张强和自己的杯子重新满上,又给柳青惢的果汁杯添满。

“不过啊,”他举起酒杯,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甭管是‘黑皮’还是啥,这部《石头》,值了!是真值!”

他看向张强,眼神真挚。

“强子,你当初说让我在天上飞几天,哥哥我何止飞了几天?

简直飞得晕头转向!但你说得对,这感觉…不赖!”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味这两个月的疯狂与喧嚣,最终化作一声满足的叹息和一句朴实的感慨:

“拍这片子,我卡里就多了1万块钱,穷得叮当响。

可这两个月跑下来,走到哪儿都有人冲我笑,喊我‘黑皮’。

跟我学‘我顶你个肺’…那感觉,嘿!比卡里多一百万都舒坦!

那是真金白银买不来的乐呵!”

他重重地碰了一下张强的杯子,“兄弟,这顿不算!十顿大餐,哥哥我记着呢!跑不了你的!”

柳青惢听得入神,看着黄b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发自内心的热爱和满足。

黄b放下酒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桌面,脸上的笑意更深,也更温柔了,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平静:

“所以啊,这顿庆功宴吃完,哥哥我啊,得赶紧回趟青岛。”

张强挑眉:“哦?有活儿?”

黄b摇摇头,笑容里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虔诚的郑重:

“不是活儿。是大事儿,天大的事儿。”

他看着张强,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得回去,把我们家小欧,娶进门。

十三年了,不能再让人家姑娘等了。”

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铜锅里汤水细微的咕嘟声。

火锅氤氲的热气模糊了黄b略显沧桑的眉眼,却让那份郑重和温柔显得无比清晰。

柳青惢脸上的笑容凝固了,随即慢慢化开,变成一种混合着惊讶、感动和由衷祝福的柔软表情。

她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还活灵活现模仿着“黑皮”、满嘴跑火车逗她大笑的男人。

此刻眼中流露出的,却是与银幕上那个狼狈搞笑的形象截然不同的、深沉的爱意与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