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四合院内的风波,在陈御风绝对实力的碾压下,逐渐归于一种带着敬畏的沉寂。然而,院墙之外,时代的洪流却依旧按照其自身的轨迹,汹涌前行。风声渐紧,空气中也仿佛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息。街道上的报多了起来,人们说话的嗓门似乎更大了,眼神里也多了些警惕与审视。

这股浪潮,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了这座看似平静的四合院。

首先感受到压力的,是三大爷阎埠贵。他是小学老师,学校里如今氛围诡异,各种学习、批判会议层出不穷,要求“思想进步”、“划清界限”。他那些引以为傲的藏书,有些如今已成了需要小心藏匿的“敏感物”。他整日里提心吊胆,算计着如何既能保全自己,又不至于太过落伍,眉头皱得比以往更深了,那点小心思在生存压力面前,显得格外可笑。

许大茂则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反而有些兴奋起来。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上蹿下跳,更加积极地往李副厂长那边靠拢,在厂里、在胡同口,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八度,动不动就批判“旧思想”、“旧文化”,俨然一副积极分子的模样。他甚至偷偷打听着,能不能把陈御风那“封建迷信”、“来历不明”的帽子给坐实了,哪怕不能把他怎么样,也能恶心恶心他,出出心中的恶气。

傻柱在食堂里也感受到了变化。食材供应似乎更紧张了,厂里领导的小灶要求却更多、更隐秘。他虽浑,却也懂得看风向,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有些事不能乱做,平日里颠勺骂娘的次数都少了些,多了几分沉默。

而院里最直观的变化,来自于各家各户的餐桌。棒子面、红薯干成了主角,细粮和油水肉眼可见地减少。贾家的日子愈发难过,棒梗饿得眼睛发绿,偷摸的行为更加频繁,贾张氏的骂声也愈发尖利,却透着一股色厉内荏的绝望。秦淮茹脸上的愁容更重,在厂里干活也更加拼命,只为多挣几个工分,换取那点微薄的口粮。

整个院子,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压抑的网笼罩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然而,在这片日渐灰暗的底色中,西厢房,却依旧是一抹不变的亮色,或者说,是一处独立于时代洪流之外的绝对孤岛。

陈御风的生活,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他依旧每日清晨于树下静坐,呼吸着对他而言稀薄却依旧纯净的天地灵气。他喝的茶,依旧是那香气清雅的“野茶”,仿佛取之不尽。他吃的食物,看似简单,却依旧是那蕴含着微末灵气的米粥或几样清淡小菜,香气虽不张扬,却总能穿透院里寡淡的空气,勾起人们肚里的馋虫和心中的酸涩。

更让院里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似乎完全不受外界物资匮乏的影响。有一次,于莉好不容易弄到几个鸡蛋,想给家里改善伙食,却看到陈御风随手拿出一个玉盒(实则储物空间),里面竟放着几枚红润饱满、散发着诱人光泽的果子,那果子他们从未见过,只看一眼便觉得口舌生津,绝非俗物。陈御风只是随意吃了两颗,便将剩下的放在石桌上,被跑来跑去的槐花和小当看见,眼巴巴地望着,他却也只是瞥了一眼,未置可否,最终被大胆的槐花小心翼翼地拿走,分食之后,两个孩子竟难得地安稳了一下午,没有哭闹。

还有一次,风声最紧的时候,街道要求清查各户的“违禁品”和“多余物资”。当人员来到四合院,在其他家翻箱倒柜(虽未翻出什么大问题,但也弄得人心惶惶)之后,走到西厢房门前时,却犹豫了。

带队的恰好是知道楚老那回事的王主任,他硬着头皮上前敲门。陈御风开门,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

“陈……陈先生,”王主任语气恭敬中带着为难,“上面要求……清查一下各家的……情况。”

陈御风并未阻拦,只是侧身让开。

那几人走进屋内,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简单到极致的陈设,一桌一椅一床,墙上那幅让人头晕的画,以及桌上那套古朴的茶具。他们想翻开床铺看看,手触及那看似普通的床板,却感到一股温润之意,仿佛触碰的是上等暖玉,而非木头。想检查桌子抽屉,却发现那桌子浑然一体,似乎根本没有抽屉。屋里空荡荡,除了那几样东西,再无他物。

“违禁品”?“多余物资”?在这里根本无从谈起。这里干净得不像有人居住,却又处处透着无法理解的玄异。

那几个戴红袖标的年轻人面面相觑,最终将目光投向王主任。王主任额头冒汗,连忙打圆场:“陈先生这里一看就没问题,我们就不打扰了,不打扰了。” 说完,赶紧带着人退了出去,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承受莫大的压力。

西厢房,再次安然度过风波。

院里众人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们为了半斤肉票、几尺布票绞尽脑汁,为了不被时代浪潮吞噬而提心吊胆,而那位陈先生,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时空,任凭外界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这疯狂时代最无声,却也最有力的嘲讽。

时代的浪潮汹涌澎湃,却无法浸湿他的一片衣角。他就像一块矗立在激流中的礁石,冷眼看着周遭的船只倾覆、挣扎,自身却毫发无伤,亘古不变。这种绝对的超脱与稳定,在动荡的年代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又如此令人……心向往之。

冉秋叶在一次放学回来后,看着在树下静坐的陈御风,夕阳的余晖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与院里忙着生火做饭、计算着米粮的嘈杂景象形成鲜明对比。她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或许,真正的强大,并非顺应潮流,而是拥有在任何浪潮中,都能保持自我的一方净土。

陈御风的存在,无声地诠释了这一点。时代的浪潮,于他而言,不过是又一场需要略作屏蔽的……聒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