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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他缝制的新春衫已经完工,针脚细密,尺寸精准。

她甚至开始琢磨他归来后,第一顿饭该准备哪些他爱吃的菜肴。

每一种准备,都充满了甜蜜的期待。

将军府仿佛一夜之间春意盎然,连仆人们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然而,就在归期临近的前几天,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像一滴冷水滴入滚油,让杨雪霁瞬间心神不宁。

她在打理宇文成都书房时,无意中发现了一封被压在书匣最底层的、略显陈旧的军报抄件。

并非机密,似是多年前一次边境摩擦的总结,但其中一行描述,却让她瞳孔骤缩——

“……敌酋有女,号‘漠北明月’,骁勇善射,曾于阵前窥探,对我主帅似有……异样关注……”

寥寥数语,如同惊雷炸响!

“漠北明月”?异样关注?

女人的直觉有时精准得可怕。

杨雪霁立刻联想到,近期宇文成都的信中,曾极其简略地提及一次边境小规模冲突已平息,却只字未提其他。

为何独独这封旧军报提到了这个名号?

是巧合,还是……此次边境摩擦,这位“漠北明月”又出现了?

夫君的沉默,是觉得不值一提,还是……有意隐瞒?

一连串的疑问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虽然理智告诉她应该相信夫君,但那根名为“在意”的弦已被拨动。

之前纳妾风波带来的微小阴影,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与不安。

她努力维持着平静,但眉眼间的轻愁和偶尔的失神,却瞒不过贴身侍女樱时。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将军快回来了,该高兴才是啊。”樱时担忧地问。

杨雪霁摇摇头,勉强笑笑:“没什么,许是有些累了。”

她将那份军报悄悄放回原处,仿佛从未看过。

但心底那点芥蒂,却如同初春的薄冰,看似无痕,实则已悄然凝结。

她开始更加焦灼地期盼他的归来,仿佛只有亲眼见到他,亲耳听到他的解释,才能化解这莫名的不安。

归期愈近,思念愈浓,而那丝难以言说的忐忑,也悄然缠绕上来。

这份复杂的心绪,为即将到来的重逢,添上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二月中,春寒料峭,但冻土已开始松动,空气中隐约有了万物复苏的暖意。

约定的归期已过两日,仍未有宇文成都抵达的确切消息。

杨雪霁表面维持着镇定,每日依旧处理事务,去私塾查看,但心底那根弦却越绷越紧。

担忧、思念,还有那日偶然瞥见军报后难以言喻的芥蒂,交织在一起,让她寝食难安。

她甚至开始忍不住向府门方向张望,任何一点马蹄声或门外的动静都能让她心跳加速。

这日午后,她正心不在焉地对着账本,樱时忽然一脸喜色地小跑进来,声音都带着颤音:“夫人!夫人!回来了!将军回来了!队伍已到城外十里亭,管家已派人去迎了!”

手中的笔“啪嗒”一声落在账册上,溅开一小团墨迹。

杨雪霁猛地站起身,心脏如同擂鼓般狂跳起来,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几乎要溢出来的激动,声音却依旧带着微颤:“快,更衣。”

她换上了一身他素日夸赞过的湖蓝色绣缠枝莲纹的锦裙,对镜匆匆理了理云鬓,簪上他送的那支赤金点翠步摇。

镜中人面若桃花,眼波流转间是藏不住的期盼与紧张。

未等多时,府外终于传来了清晰而浩大的马蹄声与铠甲摩擦的铿锵之声,由远及近,最终在府门前戛然而止。

杨雪霁领着众仆从,快步迎至二门垂花厅前。

只见风尘仆仆的亲卫军士如潮水般分列两旁,让出中间通道。

宇文成都端坐于赤炭火龙驹之上,正翻身下马。

他一身玄色戎装染满征尘,下颌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眉宇间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在落地的瞬间,精准地捕捉到了站在灯火阑珊处的她。

四目相对。

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仆从的跪拜、马匹的嘶鸣都瞬间远去。

他的目光灼热,带着毫不掩饰的思念与归家的迫切,牢牢锁在她身上。

杨雪霁的心跳漏了一拍,所有的不安与忐忑在看到他身影的这一刻,奇异地平复了大半。

她快步上前,依礼福身:“恭迎将军回府。”

话音未落,宇文成都已大步上前,无视周遭目光,一把托住她的手臂,将她扶起。

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带着风霜的粗糙感,透过衣料清晰地传来。

“我回来了。”他低沉的嗓音因疲惫而更显沙哑,却蕴含着千言万语。

“回来就好。”杨雪霁抬眸看他,眼底泛起微微水光,声音轻柔。

他仔细打量她,眉头微蹙:“清减了些。”语气里带着心疼。

“夫君才是辛苦。”她柔声回应。

简单的对白,却充满了无需言说的深情。

宇文成都转身对副将吩咐了几句安置兵马的事宜,便自然地揽过杨雪霁的肩,向府内走去。

沐浴的热水早已备好。

杨雪霁亲自伺候他褪下满是尘土的戎装。

当冰冷沉重的铠甲被卸下,他内里中衣的后背上,一道不算长但明显是新增的、已经结痂的划痕映入她的眼帘!

杨雪霁的手指猛地一颤,呼吸窒住:“这……这是?”

宇文成都侧头瞥了一眼,浑不在意地道:“无妨,小擦碰。清理一股马贼时,流矢蹭了一下,皮外伤。”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杨雪霁的心却像被狠狠揪了一下。

她指尖轻轻拂过那痂痕周围完好的皮肤,声音微哽:“怎的……信里从未提过?”

“怕你担心。”他转过身,握住她的手,语气轻松,“真的无事,还没平时练功伤得重。”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带过,但杨雪霁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某种更深层次的疲惫与冷冽,那绝非仅仅因为舟车劳顿或一道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