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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意瞬间爬上她的脊背……是她多疑了吗?

贺寿完毕,在老夫人亲自举杯示意下,暖香阁内丝竹再起,悠扬宛转,早已觥筹交错的厅堂彻底进入了“欢宴”状态。

舞姬身着彩衣翩然而入,长袖飘拂,鼓乐和鸣,一派升平景象。

老夫人坐在主位,如同定海神针。

她时而与近前的宗室老亲低语几句,面上带着慈和的微笑,眼神却锐利地捕捉着席间每一个细微的动静——

她看到宇文成龙在旁桌因酒意上头而显露的憨态,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看到了宇文成器被严格看管下的绝望,眼中寒光一闪;

看到了宇文化及那看似热络却掩不住目的性极强的“闲谈”;

更看到了宇文成都在主位旁的主桌上看似沉静自持饮酒,目光却锐利如鹰隼般扫视全场的姿态……以及他身侧那个一身红衣、努力扮演着温顺无害的杨雪霁!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再次扫过宇文成都,尤其是在他更换过的那件玄色常服上停留了一瞬,又在杨雪霁那红得刺目的身影和低垂的,看似恭顺的眉目间流转。

她的指尖,在坚硬温润的黄玉鹤首上轻轻摩挲着。

鹤首下方檀木杖身的细微裂痕,无声地传递着指尖感受到的信息。

老夫人的唇边始终噙着那抹慈和不变的笑意,握着鹤首杖的手却越发收紧。

那鹤首处的黄玉,在她指腹的摩挲下,仿佛也泛起了冰冷的光泽。

这满堂的热闹喧哗,华服美食,觥筹交错……

在她眼底,却如一台锣鼓喧天、粉墨登场的华丽大戏。

而她这位老寿星,正坐在戏台最高处,看着那隐藏在喧嚣表象下的裂缝与深渊,无声地酝酿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旋涡。

丝竹悠扬,舞袖翩跹。

珍馐美馔流水般呈上,金樽玉盏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暖香阁内一派歌舞升平、宾主尽欢的热闹景象。

杨雪霁坐在宇文成都身侧,努力扮演着温顺无害的侧室角色。

她小口啜饮着杯中温热的梅花酿,眼神看似慵懒地追随着舞姬曼妙的身姿,实则心神紧绷,警惕着任何可能的风吹草动。

宇文成都则如同磐石,偶尔与邻近的杜如晦或某位重臣简短交谈几句,声音低沉平稳,目光沉静如渊。

然而,在看似融洽的表象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林姨娘坐在稍偏的席位上,距离主桌不远不近。

她脸上依旧挂着谦卑得体的笑容,向邻近的贵妇敬酒寒暄,但那双精心描画过的眼睛里,却燃烧着淬毒的火焰。

宇文成龙才刚刚伤好,她们母子受得屈辱还犹在眼前!

而杨雪霁那身刺目的红装和宇文成都对她无底线的纵容,更是火上浇油!

她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地挑衅,但胸中那股怨毒却如同沸腾的岩浆,急需一个宣泄口。

她要让那个贱人出丑!

在老夫人寿宴上,在满堂贵胄面前,丢尽脸面,让她那身红装变成最大的笑话!

她早已暗中收买了暖香阁内一个负责传递酒水的三等丫鬟——小蝶。

那丫头胆小怕事,但家人捏在她手里,不得不从。

林姨娘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极其隐蔽地对侍立在身后、一个面相普通毫不起眼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那婆子会意,悄无声息地退入侍从穿梭的阴影中。

片刻后,她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如同寻常侍者般走向主桌方向。

在经过杨雪霁案几旁时,她脚步微顿,似乎被旁边一位贵妇的侍女叫住询问点心名称。

就在这短暂的停顿间!

那婆子借着托盘和身体的遮挡,另一只藏在袖中的手如同鬼魅般探出!

指尖捏着一枚比米粒还小、色泽淡粉、几乎无味的蜡丸。

她动作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将蜡丸在杨雪霁面前那只刚刚斟满温酒的玉杯杯沿内侧——极其隐蔽地一抹!

蜡丸瞬间融化,无色无味的淡粉色粉末如同最细腻的胭脂,无声无息地融入了温热的酒液中,消失无踪——红颜醉。

此物并非毒药,却是宫廷秘传的奇药。

其性极烈,遇酒则融,饮之如常,却能在极短时间内催发酒力,令人面若桃花,心跳加速,继而头晕目眩,口齿不清,最后丑态百出。

林姨娘不敢在如此盛宴上众目睽睽之下害人,她要的,就是杨雪霁在众目睽睽之下,醉态毕露,失仪丢脸。

让她那身红装和宇文成都的“宠爱”都变成一场天大的笑话!

婆子做完这一切,如同无事发生,端着点心继续前行,很快消失在侍从人群中。

杨雪霁对此浑然不觉,她正被宇文成都低声询问是否要添些热汤,根本没有关注其他。

她端起那杯被下了料的温酒,习惯性地抿了一口润喉。

酒液温热,带着梅花的清冽,滑入喉中,并无异样。

宴席过半,侍女们奉上了一道时令珍馐——清蒸珍宝帝王蟹!

蟹壳金黄,热气腾腾,蟹膏饱满欲滴,香气诱人。

宇文成都看着盘中那只硕大的雄蟹,并未动手,只等侍女上前。

他目光转向杨雪霁,声音低沉随意:“想吃吗?”

杨雪霁正看着那肥美的蟹膏有些意动,闻言心中一动。

这是个继续表演“娇宠”的好机会!

她立刻点头,眼中流露出期待的光芒:“嗯!看着好香!”

随即,她拒绝了侍女上前剥蟹,伸出纤纤玉手,拿起旁边备好的银制蟹八件,动作并不十分熟练,却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笨拙可爱。

她却不是为自己剥蟹,而是极其自然地转向宇文成都,拿起那只最肥美的雄蟹。

她用小锤轻轻敲开蟹壳,露出里面金黄流油的蟹膏。

她小心翼翼地用银勺挖出最饱满的一块,又用细长的银叉剔出雪白细嫩的蟹肉。

动作虽慢,却极其专注认真,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使命。

暖香阁内觥筹交错,但邻近主桌的几位贵妇和宗室子弟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这一幕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