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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隔着一个莲池,一个谢怀瑾,一个水红佳人,却又仿佛只剩下彼此眼中冰冷对峙的刀锋。

狂风吹得凉亭檐角风铎疯狂嘶鸣,如同他们心底无声的呐喊与翻腾熔岩的咆哮。

一个下颌绷紧线条冷硬似铁,面容依旧如霜覆雪,只在最细微处泄露着惊涛骇浪;

一个脸色苍白如纸,指尖深陷木纹,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平静躯壳。

空气被冻结成无形的战场,无人先开口,无人肯退却一步,更无人愿泄露心底那因对方与他人“亲昵”而熊熊燃烧的、连自己都不肯承认的别扭与在意。

嘴硬心苦,不外如是。

时间凝固的数息间,风铎的嘶鸣声浪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制,在死寂中显得格外破碎。

谢怀瑾唇角那一抹看好戏的弧度加深了,他清晰地捕捉到宇文成都下颌绷紧如弓弦的细节,以及杨雪霁瞳孔深处那几近崩溃又强行凝固的死寂。

这场景,比他预想中最精彩的棋局还要曲折百倍!

他手中的湘妃竹折扇“唰”地一声轻响,不急不缓地合拢,扇骨收束时的微音如同一声冷峭的提示,打破了这濒临炸裂的僵局。

“呵……”一声极其短促、带着毫不掩饰媚意的轻笑,从对岸的揽月亭中逸出。

那水红色的身影——云韶,纤指掩唇,眼波流转间含着钩子般的戏谑和探究,扫过宇文成都骤然绷紧如岩石的侧脸轮廓。

随即像羽毛般轻盈地掠过十丈莲池,最终精准地落在了杨雪霁苍白得刺眼的脸上。

她娇声软语,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却带着刻意的穿透力——

“成都哥哥?”

她歪了歪头,如同天真的鸟儿在确认猎物的气息,纤纤玉指若有似无地指向了听涛亭方向。

“那位……裹得严严实实的夫人,和她身旁的公子,您认识吗?瞧您,方才似乎很是惊讶呢。”

她刻意加重了“夫人”二字,尾音微扬,甜腻中渗着一丝毒意。

这句话如同点燃引信的星火。

宇文成都压在乌木围栏上的指节骤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坚硬的红木竟被他生生捏出了一道细小的裂纹。

那冰封的面容下,是岩浆般奔涌的杀意——既是对云韶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试探所不满,更是对谢怀瑾那堂而皇之站在杨雪霁身边、如同守护者姿态的敌意。

他依旧面朝听涛亭的方向,下颌的线条像是被万年玄冰重新铸过,冷酷而僵硬。

深沉的、带着金属般质地的目光如同两道凝实的冰锥,从翻滚的云层下投射过去,死死锁住杨雪霁。

在那道目光的威压下,杨雪霁几乎窒息。

她感觉自己的骨缝里都在冒寒气,宇文成都的沉默像一只巨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他为什么不答?是不屑?还是……默认了什么?

就在杨雪霁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在这种无声的凌迟中崩溃时,宇文成都开口了。

那声音不高,甚至比平时更低沉一分,然而却带着某种奇特的、足以穿透风暴的共振,清晰地响彻在所有人的耳畔,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金铁砸落冰面——

“认识。”

两个字,干脆利落,毫无情绪波动,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云韶脸上娇媚的笑意微微一滞,似乎没料到这平淡的回答。

宇文成都的目光依旧钉在杨雪霁身上,没有丝毫偏移。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接下来的话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一种石破天惊的宣示,轰然碾碎了所有猜疑、试探和暧昧——

“她,是本将军的侧夫人。”

他顿住,那短暂的停顿里凝聚了千钧之力,似乎在积蓄,又似乎在酝酿一个更锋锐的指向。

侧夫人!

这三个字被他说出来,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冷硬和……绝对的拥有权。

这不是介绍,而是宣告,是烙印。

是向所有人,尤其是向那个风姿卓绝立于她身侧、意图不明的谢怀瑾,和眼前这个姿态暧昧的云韶,划下的最鲜明的界限。

杨雪霁脑中“嗡”的一声巨响,身体猛地一晃,全靠指尖深陷入扶手才没有软倒下去。

她怔怔地看着宇文成都,心脏像是被那冰冷的宣告狠狠攥紧又骤然松开,带来一阵窒息的抽痛和剧烈的震颤。

她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情形下,这样介绍她。

没有半分的温情,却带着如此浓重的占有意味和敌意。

是说给谁听的?谢怀瑾?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云韶?

云韶脸上的笑彻底僵住了。

水红色的衣袖下,她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侧夫人?

宇文成都竟然如此毫不避讳,甚至带着……警告意味地说出来?

那句“本将军的侧夫人”,那冰冷的、不含任何温度的语气,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能刺痛她的心。

这与他默认她的靠近形成了何其讽刺的对比。

宇文成都,他竟然这样维护这位“侧夫人”?!

而宇文成都后面的话,更是直接将矛头指向了谢怀瑾——

“她身旁那位,”宇文成都的目光第一次从杨雪霁脸上冷冽地扫向谢怀瑾,那目光锐利如刀,带着审视千军万马的威压,“是太子侍读谢怀瑾。”

简单的身份确认,却暗含着他极其不满的质问——太子侍读,与他的侧夫人单独出现在此地,是何缘由?

谢怀瑾迎着这足以冻结千军万马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微微躬身,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下官见过大将军,今日在街上偶遇宇文夫人,见她身染风寒,独自出行,便自作主张邀请她共进午膳,未曾想竟有如此巧遇,惊扰了将军与佳人雅兴,实在是下官思虑不周。”

他态度谦逊,理由冠冕堂皇,将偶遇和杨雪霁的健康状态点出,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正直体贴的“路人”。

尤其那句“佳人”,更是将皮球轻巧地踢了回去。

他宇文成都想要质问他为何和他的夫人单独出现在此,他谢怀瑾也可以暗示宇文成都,他不也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