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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成都忙于公务,虽觉她近日似乎安静了些,面色也略显苍白,但只当是游玩劳累,并未深想。

偶有关切询问:“可是累了?脸色似乎不大好。”

杨雪霁总是柔柔一笑,掩饰道:“无妨,许是昨夜没睡踏实。夫君不必挂心。”

他见她如此说,便也放下心来,只叮嘱她好生休息。

返程前夜,一切收拾妥当。

杨雪霁却觉得那股恶心感又隐隐涌上,晚膳几乎未动。

她早早洗漱睡下,只觉得浑身乏力,头脑昏沉。

宇文成都回房时,见她已睡下,呼吸均匀,便放轻了动作。

他坐在床边,借着朦胧的月光看了她片刻,见她睡颜恬静,只是眉头微蹙,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他伸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心,为她掖好被角,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但终究被连日忙碌的疲惫压下,未曾深究。

返程之日,天气晴好。

杨雪霁晨起时,那股恶心感尤为明显,强忍着才未失态。

她用冷水敷了面,薄施脂粉,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宇文成都见她妆容精致,神色如常,便彻底放下心,扶她上车时,只道:“今日路程稍长,若不适,便告诉我。”

“嗯,知道了。”杨雪霁轻声应着,手心却微微沁出冷汗。

马车启动,驶出洛阳城。

最初的平坦官道尚可忍受。

杨雪霁靠着软垫,努力调整呼吸,试图压下胃中的翻涌。

她闭目养神,假装小憩,以免宇文成都看出端倪。

宇文成都以为她只是贪睡,并未打扰,自顾看着手中的文书。

然而,随着路程渐远,道路开始变得不那么平坦。

车轮碾过碎石或坑洼时,车厢便随之颠簸摇晃。

每一次颠簸,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杨雪霁脆弱的神经和胃袋上。

她的脸色逐渐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紧紧攥着袖口的手指关节开始发白。

她咬紧牙关,拼命忍耐,几乎用尽了全部意志力才将那股强烈的呕吐感压下去,呼吸变得急促而轻微。

宇文成都终于察觉到了异样。他放下文书,看向她:“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杨雪霁睁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虚弱:“没……没事,只是有些晕车……歇会儿就好。”

她不敢多说,生怕一开口就控制不住。

“晕车?”宇文成都蹙眉,以往从未听她说晕车。

他伸手探向她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湿腻,“怎出这么多冷汗?”

他的触碰让她几乎崩溃,她猛地偏开头,急促道:“别……别碰我,夫君……让我静静待会儿就好……”

她的反应过于激烈,宇文成都的手僵在半空,眉头锁得更紧。

他看着她紧闭双眼、痛苦忍耐的模样,心中疑窦丛生,担忧骤起。

他不再看她,却对车外沉声道:“允诺,车速放缓,寻平稳处行驶!”

“是!”车外传来允诺的应声,马车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然而,即便车速放缓,那持续的、细微的摇晃依旧折磨着杨雪霁。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再也忍耐不住——

“唔……”她猛地捂住嘴,发出一声压抑的、极其痛苦的呜咽。

宇文成都脸色骤变!

“停车!”他厉声喝道,同时迅速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肩膀。

马车猛地停住。

杨雪霁再也无法忍受,猛地推开他搀扶的手,踉跄着扑到车窗口,剧烈地呕吐起来。

她早膳本就未用多少,吐出的多是酸水,难受得她眼泪直流,浑身颤抖。

宇文成都被她推开,先是一愣,随即看到她如此痛苦的模样,心脏仿佛被狠狠揪住!

他立刻上前,一手稳住她的身子,防止她栽出去,一手笨拙却急切地轻拍她的后背,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与焦急:“雪霁!雪霁!你怎么了?!”

他从没见过她如此脆弱狼狈的样子!

杨雪霁吐得昏天黑地,根本无力回答,只能无力地靠在他臂弯里喘息,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浸湿了鬓发。

待她稍稍平复,宇文成都立刻取出水囊,小心翼翼地喂她漱口,又用干净的帕子擦拭她额头的冷汗和眼角的泪痕,动作前所未有地轻柔,眼神里充满了惊惧与心疼。

“到底怎么回事?何时开始不适的?为何不早告诉我?!”他连声追问,语气急切而带着一丝后怕的严厉。

杨雪霁虚脱地靠在他怀里,气息微弱,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焦急万分的脸,心中既委屈又愧疚,断断续续道——

“对……对不起……夫君,我,我以为只是……水土不服……歇歇就好,不想耽误行程……”

“胡闹!”宇文成都低吼一声,又是气又是心疼,“身体不适岂是小事?!允诺!立刻就近寻医馆!快!”

“不……不用……”杨雪霁连忙拉住他的衣袖,虚弱地摇头,“夫君……我,我现在好多了……真的……只是晕车,别……别耽误大家行程……我想回家……”

她深知他的性子,若知她病重,必定会滞留洛阳寻医问药,劳师动众。

她不想如此,只想尽快回到熟悉的长安家中。

宇文成都看着她哀求的眼神,心如刀绞。

他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的、冰凉的身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沉声对车外道:“允诺,不必寻医馆了。车队缓行,以平稳为要!沿途遇驿馆便休息!速派人快马先行回府,令府医预备!”

“是!”允诺领命,立刻安排下去。

马车再次缓缓启动,速度慢了许多,尽量避开颠簸。

宇文成都将杨雪霁紧紧抱在怀中,用自己宽阔的胸膛和手臂为她隔绝尽可能多的摇晃。

他扯过车内的薄毯,将她仔细裹好,不断用手帕擦拭她额头的冷汗,低声安抚:“忍一忍,很快就到家了。我在,别怕。”

他的声音低沉而紧绷,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守护。

接下来的路程,对两人而言都变得漫长而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