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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行压下情绪,故意顺着她的话,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不可查的缓和:“府中事务与……旁人,岂能与你身子相比?”

他上前一步,伸手想探她的额头,“可还有哪里不适?让我看看。”

他这突如其来的、带着一丝温和的靠近,让杨雪霁猝不及防。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他,恰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眸中,那里面似乎……似乎没有了前几日那种冻死人的冰冷?

她的心猛地跳快了几拍,一丝微弱的希望和委屈同时涌上心头。

然而,就在宇文成都的手即将触碰到她额际的瞬间,杨雪霁忽然想起了什么,想起了他这些日的冷漠,想起了他夜宿他处……那股倔强和怀疑瞬间又占了上风!

她猛地偏头躲开了他的手,语气重新变得尖刻起来:“不劳将军费心!将军还是去关心该关心的人吧!凝香苑那位柳大家,想必更懂得如何让将军‘安心’!”

她这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宇文成都心中刚刚燃起的那点欣慰和暖意。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那丝缓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骤然而起的怒火和深深的失望。

她竟然还在说这种话?!她竟然还在把他往别人那里推?!

他刚刚还以为她是在吃醋,是在意!

原来……原来她还是这般“贤惠”!这般……冥顽不灵!

“杨雪霁!”他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痛楚,“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就是为了再次提醒我,你有多‘大度’?有多‘贤惠’?”

他的怒火让杨雪霁吓了一跳,但她的倔强也被点燃了。

她猛地坐直了些,尽管腹部因动作传来一丝不适,也强忍着,瞪着他:“难道我说错了吗?难道将军不是更乐意去凝香苑吗?我不过是顺了你的心意,你如今又冲我发什么火?!”

“顺我的心意?!”宇文成都气得几乎要冷笑出来,他上前一步,死死盯着她,“我的心意是什么?你告诉我!”

“我的心意就是看着你把我推给别人?看着你在这里故作坚强实则难受得要命?看着我们变成现在这样?这就是你理解的‘顺我的心意’?!”

他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杨雪霁心上。

她被他眼中的暴怒和那种仿佛被彻底误解的痛楚震住了,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那些“贤惠”的道理在他如此的怒火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可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委屈、愤怒、无助瞬间淹没了她……

恰在此时,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到,打断了室内一触即发的激烈气氛。

宇文成都猛地收回目光,胸口剧烈起伏,强行压下所有情绪。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无尽的失望、疲惫和一种“果然如此”的冰寒。

他不再看她,转向太医,声音冷硬得没有一丝温度:“有劳太医,仔细为夫人诊治。”

说完,他不再有丝毫停留,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将一室的冰冷和再次升起的僵局留给了身后的人。

杨雪霁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听着他消失在雨幕中的脚步声,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力气,瘫软在榻上,腹部隐隐作痛,心中一片冰凉和混乱。

这一次短暂的、似乎有所转机的试探,再次以更深的误解和争吵告终。

宇文成都的“计谋”似乎起了效果,却又被他自己和她的倔强联手推向了更糟的境地。

自那夜不欢而散后,将军府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以下。

宇文成都依旧每日回府,却仿佛彻底变成了一座冰山。

他不再踏足主院,甚至不再隔着屏风询问太医病情,所有关于杨雪霁的消息都通过宇文德传达。

他处理完公务便径直去书房或……凝香苑,行色匆匆,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的寒气让所有下人噤若寒蝉,不敢靠近。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冰冷的面具下,是怎样一番惊涛骇浪。

那夜的失败尝试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

他意识到,自己那种“将计就计”、试图用纳妾来刺激她、逼她吃醋醒悟的计谋,或许从一开始就走入了歧途。

她根本不吃这一套,反而更将她推向了“贤惠”的牛角尖,甚至可能真的伤到了她的身心。

巨大的后怕和更深的自责开始啃噬他的心。

他每日都会极其详细地询问宇文德关于她的饮食、睡眠、脉象,任何一点不佳的消息都会让他心惊肉跳,夜不能寐。

他暗中加派了更多人手看护她,吩咐厨房研究更多药膳,甚至不惜动用军中信鸽,从千里之外的药都加急运送珍稀安胎药材。

只是这一切,他都严令必须在极度隐秘中进行,绝不可让她知晓。

他的“表演”并未停止,甚至更加逼真。

他去凝香苑或偏院的次数似乎更勤了些,偶尔还会让下人“无意”透露一些他赏赐了某位姨娘珠钗、与某位美人下了盘棋之类的琐碎消息。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踏入那些院落,对他而言都是另一种煎熬。

他面对那些女子时,眼神比以往更加冰冷疏离,几乎从不与她们交谈,只是枯坐片刻便离开,心中想的全是那个让他又气又疼又无可奈何的人。

而主院内的杨雪霁,在经历了那夜激烈的争吵和宇文成都决绝离去的打击后,仿佛真的病了一场。

她连续几日精神萎靡,食欲极差,呕吐频繁,夜间盗汗失眠更加严重。

太医的脸色日益凝重,私下对宇文德直言,夫人此乃“心病重于身病,肝郁气结,心脉耗损,若再不能开解,恐母子俱危”。

身体的极度不适和精神的巨大打击,反而让她那颗被“贤惠”和固执塞满的心,在痛苦的浸泡中,开始缓慢地、艰难地松动。

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回想那夜宇文成都暴怒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