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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吴越霸业之这个钱镠不一般 > 第257章 钱镠的第二把软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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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钱镠的第二把软刀子

扬州,淮南节度使府。

空气中的闷热尚未完全褪去,而杨行密的心却如同坠入了冰窟。他手中紧紧攥着两封几乎同时送达的公文,指节因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一封是发给他这个“淮南节度副使”的例行抄送,另一封,则是以东南诸道兵马行营都统、淮南节度使钱镠的名义,直接发往寿州和光州的命令!

内容一模一样,却像两把淬毒的匕首,直插他的心窝。

公文是给寿州刺史刘金和光州刺史贾公铎的。时隔半年,军属安置完成后,钱镠又开始整活了,他给这两个刺史出了两个“选择”:

其一,整军。以行营都统名义,将刘金、贾公铎目前麾下混杂的部众(各约三千老兵、七千新卒)进行“精简整编”,各保留五千员额,单独成军,号“校节军”,分设左、右厢。刘金、贾公铎分任左、右厢都指挥使,可暂时留驻本州。但,寿州、光州刺史之职,需由钱镠另行委派官员接任。

其二,调职。以淮南节度使名义,直接下达调令:擢升刘金为明州刺史,贾公铎为台州刺史。即刻赴任。其原寿州、光州防务及麾下军队,由钱镠派人接管、整编。

“砰!”

杨行密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的滔天怒火,一掌狠狠拍在紫檀木案几上,震得笔砚乱跳。

“钱——镠——!安敢如此欺我!”他双目赤红,须发皆张,如同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这哪里是什么选择?这分明是明晃晃的夺权、削藩!是要将他杨行密赖以生存的爪牙一颗颗拔掉!

刘金、贾公铎,并非他杨行密的起家元从,而是淮南本地的豪强代表。他们归附,带着自身的部曲乡党,在地方上根基深厚。守住寿州、光州,就等于守住了淮河中游的门户,既能防备北方的朱温,某种程度上,也是制衡南方钱镠的重要筹码。钱镠这一手,无论刘、贾二人选择哪一条,结果都是他杨行密将彻底失去对寿、光二州以及这两万军队的实际控制权!

选择整军?军队被缩编,地盘被接管,刘、贾二人空有都指挥使的头衔,在钱镠派来的刺史眼皮底下,能有什么作为?迟早被架空。

选择调职?更是直接被调离根基之地,放到钱镠牢牢控制的浙东明州、台州去做个空头刺史,无异于蛟龙离水,猛虎失山。

而且,钱镠将公文直接发到刘、贾二人手中,这本身就是极其阴险的离间计!这是在告诉他杨行密手下那些将领:看,我钱镠可以直接给你们下令,给你们前程!你们是听杨行密的,还是听我这个正牌节度使的?

“他这是要逼反刘金、贾公铎!是要在我淮南内部钉钉子!”杨行密对着闻讯赶来的袁袭、高勖等心腹,低吼道,声音因愤怒而嘶哑。

袁袭急道:“主公,此计毒辣!刘、贾二人虽非心腹,但镇守北门,干系重大。若其被钱镠拉拢,或心生异志,则淮河门户洞开!必须立刻回绝钱镠,并严令刘、贾二人,不得理会此乱命!”

高勖则要冷静一些:“回绝是必然。但需考虑钱镠后续手段。他既然敢发此文,必有后手。我担心……他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果然,不等杨行密措辞严厉的回绝公文发出,仅仅数日之后,惊人的消息便从边境传来:

驻守庐州、舒州的义胜军都知兵马使杜棱,突然率领其麾下左、右两厢一万人马,以“奉都统府钧令,北上协防,抵御朱温可能之南下”为名,大张旗鼓地开赴寿州边境,要求入城驻防!

几乎同时,驻守宣州的胜捷军都知兵马使王荒,也率精锐渡江北上,在巢县一带集结,兵锋隐隐指向庐州以及更东面的和州、滁州!

局势瞬间紧绷!

钱镠图穷匕见!

他以“协防”为名,行的是武力威慑之实!杜棱的义胜军逼近寿州,就是要看刘金和贾公铎的反应,也是给杨行密施加巨大的军事压力。而胜捷军在巢县集结,更是直接威胁杨行密的核心统治区庐州以及长江防线!

这一下,压力全来到了杨行密和刘金、贾公铎身上。

寿州城,刺史府。

刘金拿着钱镠的公文和杜棱大军逼近的消息,在厅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他身材魁梧,面容粗豪,是地道的淮西汉子,但此刻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钱镠给的“选择”,他岂能不知其中利害?接受,就等于背叛杨行密,投入钱镠麾下。不接受……杜棱的大军就在城外,那可是钱镠麾下经过整编的精锐镇兵!自己手下这万把人,老兵只有三千,如何能敌?杨行密能及时来援吗?就算来援,能打得过钱镠的胜捷、义胜两军吗?

幕僚在一旁低声道:“使君,钱镠势大,名分又正。杜棱兵临城下,来意不善。杨公……怕是自身难保啊。如今朱温在北虎视眈眈,钱镠在南步步紧逼,我寿州夹在中间,若硬抗,恐有城破之祸。”

另一人则道:“不可!杨公待我等不满,岂可轻易背弃?况且钱镠此议,看似给选择,实为吞并。即便归附,日后能否保有兵权,亦是未知之数!不如紧守城池,向杨公求援!”

刘金烦躁地摆摆手,让众人退下。他需要独自冷静思考。家族、部曲、前程……每一个抉择都重若千钧。钱镠的软刀子,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而杜棱的硬刀子,则在城外闪着寒光。

光州的情况也大抵类似。 贾公铎同样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和艰难的选择。

扬州城内,更是一片阴云密布。

杨行密接到杜棱、王荒两军异动的急报后,气得几乎吐血。钱镠这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名义上的“上下级”关系,被他利用到了极致。

“钱镠老儿!欺人太甚!他这是要逼我动手吗?”杨行密怒吼,他看向麾下将领,“刘威,柴再用,点齐兵马,随某前往寿州!某倒要看看,他杜棱敢不敢真的攻城!”

刘威连忙劝阻:“主公息怒!切不可冲动!杜棱是以协防名义而来,我军若先动手,便是授人以柄,钱镠便可名正言顺地以‘讨逆’之名大举北上!届时,朱温若再趁火打劫,我军危矣!”

柴再用也道:“刘将军所言极是。眼下之势,硬拼绝非良策。当务之急,是稳住刘金、贾公铎,令其紧闭城门,拒不接纳杜棱。同时,派能言善辩之士,速与钱镠交涉,陈说利害,至少……至少让他暂缓进兵。”

杨行密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手下说得对。现在开战,他毫无胜算。但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钱镠一点点蚕食自己的地盘和军队?

他强压下怒火,嘶哑道:“就依你们!立刻派使者去润州,质问钱镠,为何无故兴兵,威胁友邻!告诉刘金、贾公铎,给某守好城池,没有某的命令,一兵一卒也不得放入!某与他们,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