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刚把今天的新故事讲了个开头，手环突然震动——是小张发来的消息：「我们申请到集体接入权限了，五分钟后同步进入，给林夏个惊喜！」
他刚回复「好」，眼前的病房就开始泛起数据流的涟漪。老周拎着个虚拟的保温桶，率先从光纹里钻出来，嗓门还是那么亮：「丫头猜谁来了？你周叔给你带了拿手的酱肘子，虚拟版的，油光锃亮，香得能掀翻帐篷！」
林夏从湖边的石头上跳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周叔！」
话音未落，小张和苏菲手拉手冒了出来，小张怀里抱着个半人高的虚拟蛋糕，奶油上用巧克力酱写着「早日醒来」，苏菲手里则捧着束虚拟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亮晶晶的露水：「林夏姐，我们把实验室的星芽培育数据导进来了，你看这花，是不是和真的一样？」
最后钻出来的是卡雅，她肩上挎着个藤编筐，里面塞满了晒干的星芽叶，叶片在虚拟光线下泛着淡淡的荧光：「我按你教的法子晒的，系统说这浓度能模拟真实的能量波动，你摸摸，是不是暖暖的？」
林夏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笑，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哭啥呀！」老周把保温桶往石桌上一墩，掀开盖子，虚拟的酱肘子冒着热气，油星子在光里跳着舞，「来，先啃块肉！你周叔练了三天虚拟厨艺，就为了让这肘子的嚼劲和真的一模一样。」
陈默走过去，悄悄帮她擦掉眼泪：「看，都说了大家都惦记着你。」
小张把蛋糕放在桌上，拉着苏菲蹲在林夏面前：「我们新研发的神经同步程序，昨天在小白鼠身上试验成功了！下周就能用在你身上，到时候你脑子里想『抬手』，真的手说不定就动了——苏菲可是熬了三个通宵调参数呢。」
苏菲红着脸摆手：「主要是小张的算法厉害……对了林夏姐，你上次说元宇宙的湖水不够清，我改了水质模拟参数，你看现在是不是像矿场后面那条溪？」
林夏蹲下身，伸手探进湖里，虚拟的湖水凉丝丝的，指尖划过水面时，荡开的涟漪里还能看到小鱼苗游过——和记忆里矿场那条溪一模一样。「像！太像了！」她回头看向卡雅，「你的星芽叶真的暖暖的！」
卡雅笑着把藤编筐递过去：「我每天都去医院花园摘新鲜的晒，系统说这些『能量数据』能顺着连接线传过去，虽然医生说没科学依据，但多试试总没错。」
老周已经把酱肘子切成了片，用虚拟的荷叶包着递过来：「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对了丫头，你周婶让我给你带句话，说等你醒了，她给你做双新布鞋，纳十二层底，软和！」
林夏咬了一大口肘子，虚拟的肉香在舌尖炸开，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好吃……和周婶做的一个味……」
「傻丫头，哭啥呢。」陈默坐在她身边，帮她把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等你醒了，让周婶给你做真的，让小张带着你看实验室的星芽田，让卡雅教你新的培育法子，咱们再回矿场看看，那片青稞地说不定都黄了。」
「嗯！」林夏用力点头，嘴里塞得鼓鼓的，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我还要看老周叔打太极，看小张和苏菲吵架拌嘴，看卡雅数星芽的叶片……」
「都有，都有。」老周笑得满脸褶子，「等你好了，咱们去后山挖笋，去溪边摸鱼，把元宇宙里的事，全在现实里再过一遍。」
虚拟的太阳慢慢爬到头顶，湖水反射着金光，帐篷里的毡垫晒得暖暖的。他们围坐在石桌旁，分着蛋糕，聊着天，老周讲他晨练时遇到的趣闻，小张说实验室的新发现，卡雅数着星芽叶的纹路，苏菲偷偷给林夏编花环。
林夏靠在陈默肩上，手里攥着片星芽叶，听着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响，突然觉得眼皮有点沉。「我好像……有点困。」她打了个哈欠，声音软软的。
「困了就睡会儿。」陈默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们在这儿陪着你，等你醒了，继续讲故事。」
林夏点点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找到暖窝的猫。数据流的光纹在她周身轻轻浮动，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嘴角还沾着点蛋糕屑，弯成个甜甜的弧度。
现实世界里，病床上的林夏手指突然动了动，指尖轻轻蹭过陈默的手背，像只刚睡醒的蝴蝶，扇了扇翅膀。
监护仪上的神经波形，正一点点变得活跃起来，像春天里解冻的小溪，开始唱起欢快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