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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岛”。

极乐岛不仅仅是一个海盗巢穴。这是一个由欲望、黄金、鲜血与无尽黑暗,精心构筑而成的独立王国。一个不受任何国家管辖、无视所有世俗律法的法外之地。

岛主雅斯敏,容貌绝世,媚术通天,更精通南洋最诡秘的毒术与巫蛊。麾下不仅有“黑鲨”哈桑为首的数千名亡命徒,更有来自各国的流亡者、叛逃者组成的精锐“禁卫军”。岛上,赌场、妓院、奴隶市场汇聚了南洋的罪恶与财富。更有一座用活人头骨堆砌而成的“血祭神庙”。

“总长,”周博望看着招玉桂和兰芳公司的情报,脸色凝重,“此地,龙潭虎穴,不可轻入。”

“招玉桂的情报显示,岛上常年聚集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海盗、流亡者不下万人!其中,不乏各路高手。他们未必都效忠于雅斯敏,但极度排外。若我们大军压境……”

“……必会引发他们的联手反扑。”我接过了他的话。打草必然惊蛇,更何况,雅斯敏此番栽赃嫁祸,手法如此老练、狠毒,其背后是否还有更恐怖的存在在操控?

我们一无所知。在我眼中,她是一个极其危险、动机不明的、需要被拔除的毒瘤。

直接围剿,风险太大,且未必能拿到足以向赫莉和茜薇交代的“铁证”。

我需要的,不仅仅是摧毁“极乐岛”。我需要活捉雅斯敏!或者至少,拿到她亲手策划此事的直接罪证!

“先生,”我抬起头,看向周博望,眼中已是决然,“不能大张旗鼓动。”

“但龙潭虎穴,必须要闯!”。我的手指点在了地图上那个被招玉桂标注出的未知岛屿,“一月之期,转瞬即逝!”

“总长?!”周博望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您……您是想……”

“对。”我点了点头,没有半分犹豫,“这趟‘极乐岛’,我,亲自去。”

“您……您要孤身犯险?!”鲨七第一个急得跳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行!那岛上万人亡命,防卫必定森严!要去,也是俺鲨七带人去,就是把那岛掀了,也把那娘们给您抓回来!”

“鲨七哥。”我打断了他,声音平静,“我可是孤身闯过清军水师大营的呢。而且,”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有更重要的事安排。”

周博望也上前一步,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焦虑:“但……总长,联盟不可一日无您!赫莉公主给定下的一月之期 ,我们……我们可以用其他方式拖延。比如让兰芳公司出面斡旋,或者再抛出一些利益……没有必要让您亲自去闯这个龙潭虎穴!”

我缓缓摇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墙上那张海图。

“先生,你还没看明白吗?”

我的声音冰冷,如同深海的寒流:“从‘顺风’号被击沉的那一刻起 ,这就不是一场‘海盗栽赃’的闹剧。这是一场‘宣战’!”

“一个,敢同时将我、茜薇、赫莉公主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人;”

“一个,能驱使‘黑鲨’哈桑 那种亡命徒为她卖命,甚至不惜在事后灭口的人;”

“她,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海盗头子’。”

我踱了两步,情报中描述的那个法外之地,非但没有让我恐惧,反而点燃了我久违的、几乎要沸腾的兴奋。那是一种自从在黑拳擂台上九死一生后,许久未曾体验过的、棋逢对手的战栗!

“更重要的是,”我补充道,“招玉桂和兰芳公司的情报都提到,那‘极乐岛’是什么地方?那是一个汇聚了南洋所有罪恶、黄金和亡命之徒的‘独立王国’! ”

“那里,高手如云,龙蛇混杂。”我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渴望,“我张保仔倒要看看,有什么我害怕之处。”

我的目光扫过周博望担忧的脸:“我必须亲自去。我必须亲自去探一探,这个雅斯敏究竟是何方神圣。我了解陆夫人,也了解赫莉公主的想法 。她们要的‘交代’!到什么证据为止,只有我才能判断到。”

“只有我亲自去了,才能真正看清这个雅斯敏的底牌。才能决定我们联盟最终的目标,究竟是‘剿灭’,还是‘生擒’。”

“也只有我,才能找到洗脱我们罪名的、最直接的‘铁证’!”

看到周博望和鲨七依旧紧绷的脸,我反而笑了。

“先生,你忘了?”我拍了拍周博望的肩膀。

那笑容中,重新燃起了属于“张保仔”的、那股在血与火中淬炼出的、桀骜不驯的疯狂。

“我最强的,从来都不是在王座上发号施令。”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是遇到强敌时,那种独有的、跃跃欲试的兴奋:

“我,也很想亲眼见识一下……”

“这位,能将整个南洋,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夜蝶’。”

“究竟,有何等的手段!”

“影堂”的斥候,在苏门答腊岛东岸一个毫不起眼的、海盗猖獗的走私港内,发现了一条“幽灵航线”。

每隔十天,都会有一艘伪装成破旧不堪的本地“罗加”商船,满载着顶级的暹罗香米、西洋烈酒、武器弹药、成群结队的、被绑得严严实实的“货物”(奴隶),从那里出发,消失在那片海图上永恒空白的“幽灵海礁”之中。

几天后,它又会空船而回,船上却多了数箱沉甸甸的黄金。

招玉桂判断这必然就是“极乐岛”的补给船!

我们没有打草惊蛇。而是选择守株待兔。

又过了五日。当那艘船再次满载着黄金,从“幽灵海礁”那诡异的浓雾之中驶出,船上守卫最是松懈之时——

招玉桂的“飞燕”舰队,如同从天而降的鹰群,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当场截获!

我们的目标是那个唯一能在这片“幽灵海礁”中穿行的人——那艘船的领航人!

一个皮肤黝黑、沉默寡言、手臂上刺着“夜蝶”图腾的巴瑶族老舵手。

他,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钥匙”。

招玉桂也没有采用任何暴力的手段。她许诺的,可以让他三代衣食无忧的黄金,这位“钥匙”,明智地选择了为我们开门。

于是,在赫莉公主期限前的第十二天。

一艘毫不起眼的、挂着安南顺化“永丰号”商行旗帜的中型帆船,悄无声息地,驶离了海鹰城的秘密水道,汇入了南下马六甲的繁忙航线。

船上没有悬挂“血色巨鲸”旗。甲板上,也看不到任何一个穿着艾萨拉联盟制服的士兵。只有十几个皮肤黝黑、眼神凶悍、嘴里叼着烟斗、操着一口浓重安南口音的“水手”。

而在那最关键的舵手位置,站着的,正是那名被我们策反的巴瑶族领航人。他脸色苍白,双眼死死地盯着手中那张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的简陋“水图”,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背。而在他身后,两名扮作水手的“黑鳞卫”精锐,看似随意地靠在桅杆旁,实则一刻不离地监视着他,确保这把“钥匙”不会反噬其主。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中等、样貌普通、却偏偏穿着一身极其奢华的波斯丝绸长衫、腰间挂着一柄镶满宝石的安南弯刀的“安南富商”。

那,便是我,张保仔。此刻的我,早已用“易容术”(得自我前世记忆中那些不入流的江湖技巧),改变了容貌和身形。

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刚刚继承了家族遗产、带着满船的香料和黄金、准备来南洋“闯荡”一番的安南“冤大头”。

我的身旁,站着一个眼神灵活、时刻注意着四周动静的“管家”。那是陈添官。他将扮演我的跟班兼钱袋子。

而在那看似杂乱的船舱阴影之中,以及桅杆那高高的了望斗里。则潜伏着数道毒蛇般冰冷、致命的气息。林啸,和他那支沉默的“狼牙”小队,将是我们刺入敌人心脏的那柄看不见的尖刀。

航行,绝不顺利。

我们故意绕开了所有繁忙的主航道,钻进了那片海图上标识为“未知”的、充满了暗礁与风暴的凶险海域。全凭那名领航人凭借着他那对星辰和水流的诡异直觉,一次次带我们险之又险地避开那些足以将船底撕裂的暗礁,我们才不至于葬身鱼腹。

而我们这副“人傻钱多”的打扮,在这片三不管地带,自然也吸引来了不少“同行”的窥伺……

四日后。当那座笼罩在终年不散的、带着硫磺气息的薄雾之中的、如同匍匐在海面之上的黑色巨兽般的火山岛,终于出现在我们眼前时。即便是早已见惯了尸山血海的我,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就是“极乐岛”。

与想象中那种荒凉、原始的海盗巢穴截然不同。眼前的景象竟是诡异的繁华。

港口,巨大而又井然有序。数以百计的大小船只,密密麻麻地停泊在码头。悬挂的旗帜,五花八门——有马来的弯月旗,有苏禄的双刀旗,有布吉斯人的骷髅旗,甚至还有几艘,挂着荷兰东印度公司以及法兰西三色旗的武装商船!

码头之上,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穿着各色服饰、来自不同国家、不同种族的人——海盗、水手、商人、流亡者、以及那些眼神空洞、脖子上戴着铁链的奴隶——如同潮水般涌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了劣质朗姆酒的酸臭、女人的廉价香水味、烤肉的焦糊味、以及淡淡血腥味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而在那港口之后,依着火山的陡峭山势,层层叠叠,建造着无数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宫殿式建筑!

巨大的琉璃窗,反射着夕阳的余晖。高耸的尖塔,刺破了缭绕的雾气。悠扬的、充满了异域风情的音乐,伴随着女人放浪形骸的娇笑声、男人们粗野的狂吼声、以及骰子撞击骨盅的清脆声响远远地,传了过来。

这哪里是什么海盗巢穴?这分明就是一座建立在火山之上的罪恶之都!一座不受任何约束的人间“魔窟”!

“啧啧。”陈添官看着眼前这“繁华”的景象,忍不住咂了咂嘴,“师父,这位‘夜蝶’夫人可真是‘生财有道’啊。”

“小心点。”我低声提醒道,“这里的‘繁华’,都是用人命堆出来的。”

我的目光,扫过码头角落里,那些正在被凶神恶煞的监工,用皮鞭驱赶着、搬运沉重货物的麻木的奴隶。扫过那些在路边的肮脏小巷里,如同货物般、被明码标价的各色女奴。

扫过那些从最大的那座、如同宫殿般的建筑,想必就是赌场里,摇摇晃晃走出来的、输光了所有钱财、眼神如同死灰般的赌徒。

这就是雅斯敏的“极乐岛”。一个用最极致的奢华,来掩盖最深沉的罪恶;用最放纵的自由,来豢养最彻底的奴役的美丽地狱。

我们将那艘安南帆船,停靠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留下了几名“狼牙”队员看守。我,换上了一身奢华、也更加俗气的、镶满了金线的安南贵族长袍。腰间,那柄安南弯刀之上,夸张地镶嵌了数颗鸽子蛋大小的红蓝宝石(当然,是假的)。

陈添官,则提着一个沉甸甸的、装满了金币(也是假的,外面镀金而已)的皮箱——这,只是虚张声势的道具。林啸,则如同一个最不起眼的随从,默默地,跟在了我们的身后,他那顶宽大的斗笠,遮住了他那双如同饿狼般的眼睛,也遮住了他脖子上那道,太过于醒目的刀疤。

我们显得像极了第一次来到这“罪恶之都”的、兴奋而又无知的“肥羊”。径直,走进了那座岛上最大、最奢华的建筑——赌场、销金窟--云蝶宫。

赌场之内,更是金碧辉煌,穷奢极欲。巨大的蜡烛和火把,如同白昼般,照亮了整个大厅。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雪茄烟味、女人的香水味、以及金钱那独有的、令人疯狂的铜臭味。

数十张赌桌,环绕着大厅中央那座如同祭坛般高耸的轮盘赌台。牌九、骰子、番摊、二十一点所有你能想到的、来自东方与西方的赌博方式,应有尽有。

数以百计的赌徒——海盗、商人、流亡贵族、甚至还有几个,穿着东印度公司制服的西洋军官——如同着了魔般,围在赌桌之前,红着眼睛,声嘶力竭地嘶吼着!

穿着暴露的、来自不同国家的美艳女郎,如同穿花蝴蝶般,端着酒盘,穿梭在人群之中,不时地,引来一阵阵充满了欲望的、粗野的调笑。

“呵。”我冷笑一声。这便是雅斯敏的“蛛网”。一个,用金钱与美色编织而成的、足可将任何意志不坚的男人都彻底吞噬的陷阱。

“这位爷!”一个穿着开叉旗袍、身材火爆的华人女子,扭着水蛇腰,迎了上来,那双勾魂的媚眼,毫不掩饰地落在了陈添官手中那沉甸甸的皮箱之上,“眼生得很呐?第一次来我们‘云蝶宫’玩?”

“是啊!是啊!”陈添官立刻露出了猪哥般的笑容,故意用那蹩脚的英语,夹杂着安南土话,大声嚷嚷道,“听说这里遍地是黄金!我家老爷特地带着祖传的宝藏来来开开眼界!”

他故意“啪”的一声,将皮箱放在赌桌上。金属的响声迅速吸引了周围,无数贪婪的目光!

“哎呦!爷!您可真是来对地方了!”那女子笑得花枝乱颤,几乎要贴在了我的身上,“里边请!里边请!奴家亲自伺候您!”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高调!张扬!愚蠢!一个典型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暴发户!

我在那女子的引领下,径直,走到了大厅中央那张最大的轮盘赌台!

我从怀里掏出一个沉重的、鼓鼓囊囊的丝绸钱袋,随手扔在了大厅中央那张最大的轮盘赌台之上!

“哗啦——”钱袋口散开,数十枚成色十足的西班牙金币--这都是真金白银,滚了出来,金灿灿的光芒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压!”我随手抓起一把金币,如同扔垃圾般,扔在了赌桌之上!

“全压!大!”

所有人都被我这”一掷千金”的豪气惊呆了!

荷官,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如同殭尸般的白人老头。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转动了轮盘。

“骨碌碌……”象牙小球飞快地滚动着。

“停!”

“十八!大!”

“哗——!!!!!”周围爆发出一阵惊呼!

“哈哈哈哈!”我放声大笑,故意做出狂喜的样子,“再来!还压‘大’!”

第二把,“二十一!大!”

第三把,“三十!大!”

连赢七把! 我面前的金币,已经堆积如山!如同一座小小的金山!

整个赌场都轰动了!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看着我这个如同被”赌神附体”的安南”冤大头”!眼神之中,充满了震惊、羡慕、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与杀意!

第八把。我依旧将所有的金币,都推向了”大”!

然而这一次…… “三!小!”

“操!”我猛地一拍桌子!故意做出暴怒的样子!

“再来!”

第九把,“六!小!”

第十把,“一!小!”

连输十把! 我面前那座刚刚才堆起的”金山”,瞬间化为乌有!甚至还倒欠了赌场一大笔钱!

“妈的!”我猛地掀翻了赌桌!赌具筹码洒了一地!

“出老千!你们他妈的敢出老千!!”我如一个输红了眼的疯子般,拔出了腰间那柄华丽却不实用的安南弯刀!指着那荷官,破口大骂!

“找死!!”

“呼啦”一声,赌场的护卫,立刻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他们个个身材魁梧,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冰冷,杀气腾腾!他们绝非普通的看场打手!他们很可能,就是雅斯敏麾下那支神秘的”禁卫军”!

“谁敢动我家老爷!!”陈添官尖叫一声,忠心护主的奴才般挡在了我的面前!

而林啸,则依旧站在角落,那顶宽大的斗笠之下,寒光一闪而逝!

“住手!”

一声暴喝响起。护卫们分开一条路,一个身材高大、肌肉虬结、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脸上有一道从额头划到下巴的刀疤,气势沉稳,双手戴着精钢指虎。

赌场里的人发出阵阵吸气声,有人嚷道:“费颂护卫长来了!”

“在‘云蝶宫’闹事?”护卫长”铁拳”费颂 冷冷地看着我,“先生,你是输不起了?还是……想换个地方玩玩?”

“玩你妈!”我用安南土话咒骂了一句,然后用蹩脚的英语吼道:“他出老千!赔我的钱!”

费颂的耐心显然已经到了极限,他懒得再废话,只是冷酷地一挥手:“打断他的腿,扔进海里喂鱼!”一只大手就往我的脖子抓来。

“找死!!”

就在费颂出手的瞬间,我迅速暴起。迎着费颂的手掌,猛地欺身而进!

费颂显然是个外家高手,指虎带着恶风直取我的面门,他以为我会格挡,或是闪避。

但我没有!

我猛地一矮身,如同灵蛇般钻进了他的怀里!就在他一掌落空的刹那,我的双手已经如同铁钳般抓住了他挥拳的手臂!

“这是什么?!” 费颂大惊失色!

他只觉得一股诡异的、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我根本不与他比拼力量,而是顺着他的力道猛地一拉,同时一个旋身、垫步!

“喝!”

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惊呼声中,身高马大的费颂,竟然被我这个”安南富商”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从身前狠狠地砸向了身后!

“轰隆!!”

费颂那两百多斤的身体,将一张厚实的橡木赌桌砸得四分五裂!

他还没来得及起身,我已经如同猎豹般扑了上去!

费颂常年厮杀,反应极快,立刻翻身想用双腿蹬开我。但在我看来,这简直是班门弄斧!

我瞬间抢占了他的侧位,整个人如同八爪鱼般贴了上去,双腿死死地绞住了他的腰腹!

“南美缠锁技!”

费颂惊恐地发现,他那一身引以为傲的蛮力,在这种如同蟒蛇般、紧贴地面的诡异绞杀中,根本无从发力!

“啊啊啊!”他疯狂地用另一只手肘击我,但我早已用空出的手锁住了他的脖子!

“裸绞!”

“呃……呃……”费颂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双手徒劳地抓着我的手臂,双腿疯狂地蹬踏着。

我只是冷漠地收紧了我的手臂。

“咔!”

一声轻微的脆响,费颂的挣扎戛然而止,双手无力地垂下,彻底晕死过去!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闻所未闻、干净利落、却又无比残酷的”地面格斗术”吓傻了!

我缓缓站起身,掸了掸身上那件奢华长袍的灰尘,随手捡起一把金币,扔在费颂的脸上。

“废物!”

我环视四周,那些被吓住的护卫,以及那些眼神惊疑不定的赌徒,用最嚣张的语气吼道:

“还有谁?!!”

“这就是‘极乐岛’?!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吗?!”

我的热血,在这一刻彻底被激起!我知道,我这番”砸场”,已经彻底点燃了这个火药桶!

“好大的口气!”

一声阴冷的、如同毒蛇吐信的声音响起。

一个身材瘦高、穿着布吉斯海盗传统服饰、腰间插着两把”格里斯短剑”的男人,从二楼的栏杆处轻飘飘地跳了下来。

他落地无声,三角眼闪烁着残忍的光芒。““毒牙”拉苏!” 人群中有人惊呼。

拉苏还没站稳,另一个方向,一声如同巨熊般的咆哮响起!

“吼!!”

一个身高至少两米、赤裸着上身、画满了诡异刺青的萨摩亚巨人,撞开人群,每一步都让地板发出呻吟!他手里,拎着一根船桅改装的巨大木棒!

““碎骨者”毛利!”

两个!极乐岛最负盛名的狠人,雅斯敏麾下最强的打手,同时出现了!

赌场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

就在这时,陈添官却笑嘻嘻地站了出来,他摇着那把折扇,对那”毒牙”拉苏勾了勾手指:

“我家老爷,是跟真正的高手玩的。你这种……耍小刀的,我来伺候你!”

拉苏眼中杀机一闪!

而我,则看向了那个如同铁塔般的巨人”碎骨者”毛利。

久久未遇强敌,让我内心那股压抑不住的、属于”格斗之王”的疯狂与兴奋在升腾。

“这个,归我!”

“砰!”我脱掉了那件碍事的丝绸长袍,露出了底下精悍强壮的肌肉!

战斗,一触即发!

拉苏如同鬼魅,双剑齐出,专攻陈添官的下三路。

他的剑法,阴毒而诡异。 陈添官却是游刃有余,折扇“啪”地打开,扇骨竟是精钢所铸!

他脚踩“八卦”,身形圆滑,利用赌桌和人群闪避,不断用扇骨敲击拉苏的手腕和关节!

拉苏快,陈添官更滑! 一时之间,两人身影交错,叮当作响,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而我这边,则是最纯粹的、力量与技巧的碰撞!

“呼——!” 毛利那根巨型木棒,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横扫而来!木棒未至,那股恶风已经刮得我脸颊生疼!

我没有硬接,而是一个迅猛的滑步,堪堪避开!木棒砸在我刚才站立的地板上,“轰隆”一声,石屑横飞!

好强的力量!

我瞬间欺近,一记融合了前世记忆的”刺拳”,快如闪电,直击他的面门! “砰!”毛利只是晃了晃脑袋,毫发无伤! “皮真厚!”

“吼!”毛利被我这一下彻底激怒!他那庞大的身躯爆发出与体型不符的敏捷,木棒抡圆了,如同死亡旋风般再次砸来!

我瞳孔一缩,不再游走闪避。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黏住”他的机会!

就在毛利又一记力劈华山、将一张厚实的橡木赌桌砸成两半的瞬间—— 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

时机已到!

我没有后退,反而像一头盯准了猎物咽喉的猎豹般,猛地向前“下潜”!

木棒带着恶风从我头顶扫过,削掉了我几缕头发!我整个人,已经不顾一切地、狠狠撞进了他那如同铁塔般的怀里!

“吼?!” 毛利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我这个“瘦小”的安南商人敢主动近身!他立刻丢掉那根累赘的木棒,试图用他那粗壮得如同棕熊的手臂,给我一个致命的”熊抱”——他要用蛮力,将我的骨头活活勒断!

但他太慢了!

我根本不给他双臂合围的机会!我双手如同铁箍,瞬间抢占了他胸前的有利位置,死死扣住了他的后颈!

“泰拳内围!死亡缠抱!”

“给我……起!”我暴喝一声,腰腹猛然发力! “膝撞!”

“咚!”“咚!”“咚!”

我的膝盖,如同上满了膛的攻城锤,一下、一下、又一下,凶狠无比地、连续不断地,狠狠撞击在他那柔软的肋下和胃部!

“呃啊……啊!” 毛利发出了痛苦的闷哼!他那钢铁般的腹肌,在这种近距离的、毫不间断的连续重击下,也开始了剧烈的痉挛!他引以为傲的呼吸,第一次被打乱了!

他疯狂地、本能地想用蛮力把我推开!

机会!

就在他双手发力、推我胸口的那一刹那,我顺势松开了对他后颈的控制!

毛利以为我要退,刚松了口气。

我的身体却猛地一沉,双手如同闪电般下探,死死地、抱住了他那粗壮的双腿!

“下潜抱摔!”

“你——?!”毛利那巨大的身躯,瞬间失去了所有平衡!

“不——!!” 他发出了有生以来最为惊恐的咆哮!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怒吼出声,肩膀狠狠顶住了他的腰腹!

“轰隆——!!!!!”

我将他整个人,如同摔一头麻袋般,狠狠地、“过桥”摔在了身后的地板之上!

这一下,比他之前砸烂的任何一张桌子,都要响亮!整个赌场的地板,都仿佛为之剧烈震动了一下!

毛利被这一下摔得七荤八素,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坚硬的石质地板上,瞬间眩晕,眼前金星乱冒!

我,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甚至不等他挣扎起身,整个人已经如同饿狼般扑了上去,瞬间占据了对他而言最为致命的……“骑乘位”!

我稳稳地坐在了他那如同小山般的胸口之上!

毛利惊恐地发现,他那引以为傲的、掀翻公牛的蛮力,在被我用体重和技巧,死死压制住腰胯之后,根本使不出来!他就像一头被困在渔网里的巨鲨,只能徒劳地扭动!

“死!”

我眼中寒光爆闪,放弃了所有多余的防守,双拳紧握,如同两柄砸落的铁锤!

“地面砸拳!”

“砰!砰!砰!砰!砰!”

这不是花哨的拳法,这是在前世格斗场上,最原始、野蛮、最高效的终结技!

我的拳头,带着前世的记忆,精准地、一拳又一拳地,毫不停歇地,轰击在他那失去防护的面门、鼻梁、和太阳穴上!

“噗!” 第一拳,鼻梁断裂!鲜血狂喷!

“砰!砰!” 毛利疯狂地想用手臂把我推开,但他的手臂被我用体重死死压住,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防御!

“砰!砰!砰!” 又是三记毁灭性的重拳!

毛利那巨大的身躯,只是猛烈地抽搐了两下,那双铜铃大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彻底不动了。

那张曾经狰狞的脸,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

全场,死寂。

陈添官那边也停了手,“毒牙”拉苏一脸惊骇地看着倒下的毛利,又看了看我,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我站在赌场中央,胸膛微微起伏,那股战斗后的热血,让我全身舒畅。

我环视四周,看着那些目瞪口呆的赌徒和护卫,再次发出了我的“邀请”:

“还有谁?!”

“如果这就是‘极乐岛’的全部实力……那也太让人失望了!”

我猛地抬头,看向二楼那片深沉的、被珠帘遮挡的黑暗。

一阵清脆的掌声,忽然从那片黑暗中响起。

一个慵懒而又充满了魅惑的、彷佛能钻进人骨髓的声音,幽幽传来:

“咯咯咯……真是……好威风的男人啊。”

“能同时击败我的‘铁拳’和‘碎骨’……你,可不像是一个愚蠢的安南商人。”

“上来吧,‘强者’。”

“我,很想亲眼看看……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