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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下浸透了血与汗的沉重铠甲,胜利的余韵仍在县里的军营中沸腾,士兵们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夜空。

然而,吕布立于帅帐之内,面色平静。

他擦拭着方天画戟上尚未干涸的血迹,那冰冷的触感仿佛更能让他保持清醒。

帐帘被一只手掀开,鲁肃缓步而入,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反而带着一丝凝重。

“将军,此战虽胜,却不可大意。”

吕布抬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孙策此战虽败,但其在江东的兵马依旧是个威胁。”

鲁肃的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吕布心中最后一丝温热。

他握紧了拳头。

他可以不惧任何强敌,但奈何终究是抵不过兵力的差距,这种憋屈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心烦意乱之下,他踱步走出大帐,想借着夜风到县里溜达溜达,好吹散心中的燥郁。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乔府。

也没让下人通报,自顾自的走到了后院一处僻静的花园。

月光如水,洒在娇艳的花丛上,也照亮了立于花前的一道倩影。

是她。大乔。

她正对着一株盛放的芍药低声倾诉,声音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花魂,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忧愁。

“你说……他会不会有危险?战场上刀剑无眼,他总是冲在最前面……我不要他做什么盖世英雄,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

那声音带着女儿家特有的娇羞与不安,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着吕布那颗在大润发杀了二十年鱼的心。

他从未想过,自己几乎是强行求娶的女子也会对他牵肠挂肚。

他也低估了这个时代女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这种理念。

“我知他背负着许多人的性命,可我……可我就是自私地希望他能为自己多想一想……哪怕……哪怕只有一点点……”大乔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肩膀微微耸动。

吕布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温热交织着涌上心头。

之前那片盘踞心头的阴云,瞬间具象化了。

那不是对强敌的忌惮,而是对身后这份牵挂的责任。

他不再仅仅是为自己而战,更是为了守护这份足以融化钢铁的柔情。

那份属于霸主的得意与孤高,在此刻悄然转化为一种沉甸甸的、名为守护的重量。

他本想悄然离去,不打破这月下的静谧,可脚步却不受控制地向前踏出了一步,踩断了一根枯枝,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

大乔受惊,如同一只被惊扰的林间小鹿,猛然回头。

当她看清月光下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时,脸上瞬间血色尽褪,随即又涌上两团绯红。

她惊呼一声,提着裙角便要慌乱逃开,仿佛自己心底的秘密被当场揭穿,羞赧得无地自容。

在她与他擦身而过的一刹那,吕布却伸出手,没有去拉她,只是用低沉而无比坚定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有我在。”

三个字,重若千钧。

大乔的脚步猛地一顿,随即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色深处。

吕布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笑意。

孤寂的夜,似乎也因此变得温暖而充满希望。

然而,这片刻的温情被第二日清晨凄厉的号角声无情撕碎。

“敌袭——!”

撕心裂肺的呐喊响彻云霄。

吕布第一时间冲上城头,放眼望去,远处旌旗如林,遮天蔽日。

江东军主力,倾巢而出了!

“擂鼓!全军备战!”吕布的声音冰冷而清晰,没有丝毫慌乱,仿佛眼前的千军万马不过是寻常景象。

他的冷静迅速感染了城头上的士兵,原本有些骚动的军心立刻安定下来。

战争的绞肉机一旦开动,便再无半分温情可言。

无数的江东士兵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密密麻麻的攻城梯搭了上来。

“放箭!”吕布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就绪的弓箭手松开弓弦,漫天箭雨如飞蝗般倾泻而下,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冲在最前方的敌军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成片倒下,但后面的人却毫不畏惧,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上攀爬。

“滚石!沸水!”吕布的命令简洁。

巨大的滚石被推下城墙,带着千钧之力砸进拥挤的人群,瞬间清空一片血肉模糊的区域。

一桶桶滚烫的沸水当头浇下,烫得敌人皮开肉绽,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从云梯上滚落。

城墙上下,瞬间化作一处血肉横飞的人间炼狱。

吕布立于箭楼之上,目光如鹰,精准地捕捉着战场的每一个变化,调动着每一分兵力。

他刺客不仅仅是那个勇冠三军的无双猛将,更是一位临危不乱、调度有方的统帅。

他的存在,就是这座城所有守军的定海神针。

激战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江东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终于被顽强地击退,在城下留下了堆积如山的尸体。

鲁肃走到吕布身边,看着暂时退去的敌军,眉头紧锁:“可惜了,若能趁势追击,必能重创其锐气。”

吕布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定在远方的敌军大营,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兵力不足,贸然出击,只会正中周瑜下怀。”他强压下心中的焦虑

话音未落,一名传令兵浑身是血地冲上城楼,单膝跪地,声音嘶哑而急促:

“报!将军!张辽将军所守的西侧水门告急!孙策分兵从水路夹击,我军……我军快顶不住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将领无不变色。

腹背受敌,这是兵家大忌!

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吕布的心脏也猛地一沉。

但他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知道,此刻他若乱了,全军的士气便会瞬间崩溃。

城内的兵力捉襟见肘,城外的敌人却如潮水般无穷无尽。

千钧重压之下,吕布缓缓抬起了手,指向城外那片幽深的密林。

他得叫援军了,县城的城防太过简陋,根本抵挡不住连续的攻伐。

“传令,命我麾下最精锐的斥候,潜出城去,不惜一切代价,去合肥让高顺过来,我们兵力太少,是守不住的,只要高顺所率的偏师能安然入城,江东自是攻不下的,我们可以依仗城防杀伤敌军,他们扛不住的。”

那几个被点到名字的斥候,是军中最顶尖的探子,他们领命而去,身影迅速没入黄昏的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