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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三国:重生吕布从下邳开始 > 第75章 无主之地,先到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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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无主之地,先到先得

夜色如墨,杀机似铁。

当漫山遍野的火把骤然亮起,将狭窄的谷道照如白昼时,曹仁那颗久经沙场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自己终究是踏入了张绣精心编织的罗网。

“敌袭!结阵!”

嘶吼声划破夜空,却被四面八方传来的、更为惊天动地的喊杀声瞬间淹没。

箭矢如蝗,带着尖锐的呼啸,从两侧的高坡上倾泻而下,将密集的曹军阵列变成了活生生的靶子。

冲在最前方的士卒甚至来不及举起盾牌,便被攒射成了刺猬,惨叫声被箭矢穿透身体的闷响无情吞噬。

混乱之中,曹仁的亲卫拼死护住中军,战马被人流挤得不断悲鸣。

他目眦欲裂,手中长刀狂舞,将数支射向面门的冷箭磕飞,虎目死死盯住高处那面迎风招展的“张”字大旗。

旗帜之下,张绣勒马而立,神情冷峻得如同身后的山岩。

他没有亲自冲杀,只是用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俯瞰着整个战场,一道道简短而致命的命令从他口中清晰吐出。

“左翼,前推三百步,封死谷口!弓弩手,三轮齐射,不计伤亡,给我压制住他们的反扑!”

“右翼,长枪兵下压,配合刀盾手,分割他们的阵型,不要让他们聚拢!”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穿透鼎沸的杀声,精准地传达到每一个将官的耳中。

张绣麾下的西凉兵马,仿佛一架被精密操控的战争机器,随着他的指令高效运转。

包围圈不断收缩,曹军的活动空间被一步步挤压,鲜血浸染了土地,汇成一条条暗红的溪流。

战场之上,肃杀之气弥漫如铁幕压城,令人窒息。

曹仁心胆俱寒。

他知道,大势已去。

这并非一场势均力敌的遭遇战,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屠杀。

张绣对地形的利用、对时机的把握、对兵种的调配,无一不显露出顶级将帅的从容与狠辣。

“将军!顶不住了!我们被包围了!”一名副将浑身是血,盔甲上插着两支断箭,绝望地喊道。

“撤退也是死路一条!”曹仁牙关紧咬,血丝从嘴角渗出,“儿郎们,随我冲!杀出一条血路!”

他深知,此刻任何犹豫都将是致命的。

唯有化作一头不顾一切的困兽,才可能从这绝境中撕开一道口子。

曹仁一夹马腹,坐下战马吃痛长嘶,人马合一,如一柄烧红的利刃,悍然朝着包围圈最薄弱的东侧冲去。

他身后的数百名亲卫,也爆发出最后的血勇,组成一个锥形阵,紧随其后。

张绣在山坡上微微眯起了眼,看着那一道逆流而上的小小锋矢,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他没有下令集中兵力去围剿,那只会徒增伤亡。

他要的,是彻底击溃这支曹军的建制和意志。

曹仁的突围之路,是用尸体铺就的。

每前进一步,身边都有亲卫倒下。

长刀砍钝了,就夺过敌人的兵器继续厮杀。

坐骑倒下了,就地抢过一匹无主的战马翻身而上。

他的铠甲早已被鲜血染成暗红色,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当他终于冲出那片人间炼狱,身后只剩下寥寥十几骑,而那片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精锐大军,则彻底湮没在谷地的火海与刀光剑影之中。

他勒住缰绳,回望那片火光冲天的死亡之地,撕心裂肺的惨嚎与兵器碰撞的交响乐还在继续。

曹仁一拳砸在马鞍上,虎目之中,悲愤、羞辱、不甘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作两行滚烫的英雄泪。

他败了,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屈辱。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平原城头,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吕布身披兽面吞天铠,手按着剑柄,站在高耸的城楼之上,俯瞰着城下黑压压跪倒一片的降卒。

足足三万名曾经属于袁谭的青州兵,此刻尽数卸下了兵甲,如同待宰的羔羊,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了这位新主人的手中。

一阵风吹过,将城楼上悬挂的一颗首级吹得微微转动。

那正是袁谭的人头,双目圆睁,脸上还凝固着死前的惊恐与不甘。

吕布的目光从那颗首级上掠过,最终落向远方辽阔的青州大地,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扬起。

那不是一个得意的笑容,而是一种掌控一切、睥睨天下的野心释放。

袁绍已死,其子内斗,现在,这富庶的青州四郡,连同这数万兵马,都成了他吕奉先的囊中之物。

“主公,城中世家大族皆已派人前来拜见,唯独前青州别驾王修,身着素衣,在府门外为袁谭哭丧,拒不前来。”张辽在一旁低声禀报,

吕布闻言,收回了目光,眉毛一挑,似乎对这个不识时务的王修产生了兴趣。

他走下城楼,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径直来到王修府前。

只见王修一身孝服,跪在地上,身前摆着一个简陋的牌位,上面写着“故主袁公谭之位”。

他哭得声嘶力竭,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吕布的到来,让整条街道都陷入了死寂,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王别驾,故主已死,新主在此,你这般哭哭啼啼,是何道理?”一名性急的将领喝道。

王修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直视着气势逼人的吕布,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袁公于我有知遇之恩,如今他身首异处,我若不能为其收尸安葬,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要我王修变节侍奉,恕难从命!”

此言一出,四野皆惊。

不少围观的临淄百姓和士人,眼中都流露出敬佩与同情。

在他们看来,王修此举无异于寻死。

然而,吕布却出人意料地没有发怒。

他静静地看着王修,那张刚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你想要为袁谭收尸?”

“是!”王修昂首挺胸,“请将军许我收殓袁公尸骨,以全故主之骸。事毕,王修愿引颈就戮!”

吕布忽然笑了,笑声中带着几分欣赏,几分算计。

“忠臣也,正该如此。我吕布虽是武夫,却也敬重忠义之士。”

他转头对张辽道,“传令下去,将袁谭的尸身寻回,交予王别驾好生安葬。所需一应事物,皆由我军府库供给。”

此令一出,不仅王修愣住了,连张辽等一众将领也面露不解。

吕布没有解释,只是深深地看了王修一眼:“安葬之后,我需要一个能为我治理青州的人。王别驾在青州深得民心,我想,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王修身体一震,他看着吕布,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了更深层次的意味。

杀了他,吕布得到的是一个烈士,失去的是青州士人的心;留下他,并让他为自己效力,吕布得到的不仅是一个能臣,更是向整个天下宣告,他有容纳天下英才的胸襟。

最终,王修沉重地叩首在地:“谢将军大恩。待安葬故主之后,修,愿为将军效力。”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怆,也带着一丝无奈。

忠义得以保全,但代价却是为一个新的、更为强大的野心家服务。

这其中的沉重与复杂,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

数日后,许都。

一骑快马疯了般冲向丞相府,骑士在抵达府门前的一刻便力竭滚鞍下马。

他浑身浴血,甲胄破碎,脸上混着泥土与汗水,只剩一双眼睛里燃烧着焦急与恐惧。

“紧急军情!八百里加急!”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道,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青州急报!兖州急报!快……快报丞相!”

守门的卫士看到他背上插着的令箭,脸色瞬间剧变。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乌云,瞬间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卫士不敢有丝毫怠慢,一人扶起信使,另一人则疯了一般冲向府内那座灯火通明的议事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