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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营大军兵临城下,战云压城,寒川新城迎来了自建城以来最严峻的生死考验。孙承宗两万精锐,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绝非狄人游骑可比。连营十里,旌旗蔽日,攻城器械隆隆推进,肃杀之气弥漫四野。

城头之上,林牧之、郑知远、苏婉清、王玄策等人面色凝重,巡护队员与临时征召的民兵紧握兵刃,目光死死盯着城外那如同钢铁森林般的敌军阵列。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紧张的气息。

“终于…来了。”郑知远声音沙哑,握刀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

“兵力悬殊,器械精良,此战…艰险异常。”王玄策眉头紧锁。

苏婉清快速核算着箭矢、擂石、火油的存量,俏脸微白,却强自镇定。

林牧之目光扫过城下严整的军阵,最终落在中军那杆“孙”字大纛上,眼神冰冷如铁:“兵力虽众,然师出无名,士气未必高昂。孙承宗急于求成,必有破绽。依计固守,疲其锐气,待其生变!”

战鼓擂响,京营先锋部队开始试探性进攻。箭矢如蝗,铺天盖地射向城头,掩护着扛着云梯、推着冲车的步兵方阵向前推进。

“弩炮准备!目标敌军弓手阵地!放!”郑知远声嘶力竭地怒吼。

城头数十架寒川钢弩发出沉闷的咆哮,特制的破甲箭矢撕裂空气,狠狠扎入京营弓手队列,顿时人仰马翻,攻势为之一滞!

“弓箭手!自由散射!压制攀城!”

“滚木擂石!金汁!准备!”

守城战瞬间进入白热化!京营士兵悍不畏死,顶着箭雨猛扑城下,云梯纷纷架起,惨烈的攀城战开始!寒川守军依托水泥加固的城墙和工事,拼死抵抗。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

林牧之亲临一线指挥,钢刀染血,目光冷静地观察着战场每一个细节。新式火绳枪队在他的命令下,于关键地段进行齐射,虽然装填缓慢,但轰鸣的声势与不错的杀伤,极大震慑了攀城的敌军。

京营第一波攻势,在守军顽强的抵抗和犀利武器的打击下,伤亡惨重,被迫退却。

城下留下数百具尸体,城头守军也伤亡不小,气氛凝重。

孙承宗在中军观战,面色阴沉。寒川守军之顽强、器械之精良,远超其预料。

“哼!负隅顽抗!传令!投石机上前!给本帅轰塌他的城墙!”

巨大的投石机缓缓前移,巨石呼啸着砸向城墙,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水泥城墙虽坚固,亦被砸得碎石飞溅,出现裂痕。

“火炮!目标投石机!急速射!”林牧之冷声下令。

隐藏于城楼炮位的数门重型火炮发出震天怒吼!实心铁球划破长空,精准地砸入京营投石机阵地,木屑纷飞,一架投石机当场被轰散架!

京营阵中一片哗然!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偏远小城竟有如此骇人的火器!

孙承宗又惊又怒:“那是什么?!探马为何不曾报来?!快!找出炮位,给我毁掉!”

京营调动骑兵,试图迂回寻找炮位,却被预设的弩炮阵地和壕沟陷阱阻拦,损失折将。

攻城战陷入僵持。京营兵力占优,攻势如潮;寒川据险而守,器械犀利,寸土不让。连续三日,京营发动了数次猛攻,皆被击退,伤亡逾千,却未能越雷池一步。

寒川守军亦伤亡惨重,物资消耗巨大,军民疲惫不堪。但新城的凝聚力在血与火的考验中愈发坚韧。王玄策组织的后勤队、苏婉清统筹的医疗队(华棠主持)、乃至普通百姓,都全力支援城防,送饭送水,救护伤员,同仇敌忾。

......

战事胶着,孙承宗焦躁不已。朝廷催促进兵的压力,雍州府供应粮草的拖沓,军中渐生的厌战情绪,都让他如坐针毡。尤其令他不安的是,北狄方面果然如皇甫嵩所言,开始大规模异动,边境烽烟再起!若不能速克寒川,一旦北狄大举南下,他将腹背受敌!

“不能再拖了!”孙承宗咬牙,决定行险一搏,“挑选死士,组建‘先登营’,许以重赏!今夜子时,趁夜暗袭,多路并进,务必打开缺口!”

是夜,月黑风高。京营“先登营”死士,口衔枚,蹄裹布,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潜至城下,利用飞爪钩索,开始攀爬!

然而,寒川守军早有防备!林牧之预判敌军可能夜袭,早已下令加强警戒,并在城墙关键地段洒满了铁蒺藜,悬挂了警铃。

“叮铃铃——!”刺耳的警铃声骤然划破夜空!

“敌袭!夜袭!各就各位!”警哨凄厉地响起!

火把瞬间燃起,照亮城垛!严阵以待的守军立刻发现了好似壁虎般附墙而上的敌军死士!

“放箭!扔滚木!”

“金汁!泼!”

守军反应极其迅速,箭矢、滚木、烧沸的恶臭金汁劈头盖脸地砸下!京营死士猝不及防,惨叫着跌落城下,死伤狼藉!

夜袭失败!孙承宗偷鸡不成蚀把米,精锐死士损失惨重。

......

接连受挫,京营士气大跌,军中怨言四起。官兵们不明白,为何要在这穷乡僻壤与一支同样是大胤子民的军队死磕,而不是去抵御北狄。孙承宗虽极力弹压,但厌战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

就在这时,皇甫嵩通过秘密渠道散播的流言开始在京营中发酵:

“知道吗?北狄已经打破边关了!咱们还在这内斗!”

“听说朝中有人弹劾孙大帅养寇自重…”

“寒川那边抗狄有功,朝廷这是鸟尽弓藏啊…”

...

流言蜚语,动摇军心。

更致命的是,京营的粮草供应,因雍州府的“拖延”和寒川提前的“坚壁清野”,开始出现困难。数万大军,人吃马嚼,每日消耗巨大,孙承宗的后勤压力与日俱增。

战局的天平,开始悄然倾斜。

......

寒川城头,林牧之敏锐地捕捉到了敌军的变化。

“敌军士气已堕,补给困难。”他对众将道,“时机将至!传令:猎骑队做好准备,待命出击,袭扰其粮道!炮队加紧修复工事,储备弹药!”

然而,就在林牧之准备反击之时,一个意外的消息从后方传来:被枷号示众的张彪,因伤势过重兼惊吓,昨夜暴毙了!

消息传来,新城民众反应不一。多数人拍手称快,认为恶有恶报;但也有部分早期与张彪同乡或有过来往的流民,心生兔死狐悲之感,甚至暗中非议律法过于严酷。

王玄策担心此事影响民心士气,尤其是在大战的紧要关头。

林牧之闻讯,沉思片刻,竟下令:“将张彪尸身收敛,准其同乡按习俗安葬。公告全城:张彪之死,乃其咎由自取,律法无情,然人死债消。新城不究其过往,亦不累其家小(已罚没家产)。望所有人引以为戒,遵纪守法,同心抗敌。”

此令一出,既维护了律法尊严,又显露出一丝人道关怀,有效平息了潜在的怨气,甚至让一些心怀忐忑者安心下来,更添凝聚力。

“主公处置得当,人心更安矣。”王玄策叹服。

......

战事进行到第十日,京营攻势明显减弱,士气低落,围城营地甚至出现了小规模的逃兵现象。

孙承宗心急如焚,却进退维谷。强攻不下,退兵则前功尽弃,无法向朝廷交代。他不得不将更多精力用于弹压军纪、催逼粮草,对寒川的围攻渐渐显得外强中干。

林牧之等待的时机,终于成熟!

是夜,他召集郑知远及猎骑队精锐,下达命令:“京营粮草,必从雍州经黑风峪转运。郑县尉,你亲率猎骑队,携足火药弩箭,夜袭其粮队!不必死战,焚其粮草即可!一击即走,扬长而去!”

“遵命!”郑知远早已憋了一肚子火,领命而去。

子夜时分,京营后勤队伍在黑风峪遭遇突袭!猎骑队如神兵天降,火箭齐发,火药爆炸,押运的官兵猝不及防,粮车被点燃大半,熊熊大火照亮夜空!

消息传回京营大营,孙承宗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粮草被焚,雪上加霜!军心瞬间动荡!

就在京营一片混乱之际,北狄大举入寇的紧急军报,终于如一道惊雷,传到了孙承宗案头!

“报!大帅!紧急军情!北狄左谷蠡王亲率五万铁骑,突破长城防线,兵分两路,一路南下劫掠,一路...一路直扑雍州而来!雍州府告急!请大帅速速回援!”

“什么?!”孙承宗脸色煞白,颓然坐倒!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腹背受敌!

帐下诸将亦是一片惊慌。老家都要被抄了,谁还愿意在这寒川城下拼命?

“大帅!撤兵吧!回救雍州要紧啊!”

“是啊大帅!再不撤,后路被断,全军危矣!”

...

群情汹汹,孙承宗面如死灰。他知道,大势已去。寒川久攻不下,粮草被焚,北狄入寇,军心涣散...再打下去,必败无疑!

他长叹一声,无力地挥挥手:“传令...撤军...回援雍州...”

京营连夜拔寨,仓皇撤退,遗弃了大量辎重,狼狈不堪地向南退去。

......

清晨,寒川城头的守军惊讶地发现,城外连营十里的京营大军,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狼藉的营寨废墟和尚未熄灭的篝火。

“退了!朝廷兵退了!”

“我们赢了!我们守住了!”

...

短暂的寂静后,震天的欢呼声响彻整个寒川新城!劫后余生的狂喜,淹没了每一个人!军民相拥,喜极而泣!

林牧之矗立在城头,望着京营撤退的烟尘,脸上并无太多喜悦,唯有深深的疲惫与一丝了然。他深知,此战之胜,非全凭武力,实乃天时、地利、人和,加之对手内忧外患,侥幸得胜。

“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加固城防。”他声音平静地下令,“狄人南下,雍州危矣。京营虽退,然朝廷与我之恩怨,并未了结。真正的乱世...才刚刚开始。”

寒川新城,在这场惨烈的攻防战中幸存下来,凭借其强大的凝聚力、先进的武备和一点点运气,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公道,或许不在朝廷的檄文里,但此刻,它真切地存在于寒川军民共同守护的这座新城之中,存在于每一个浴血奋战、终于看到黎明的人心中。

然而,北狄的铁蹄已然南下,更大的风暴,正在席卷整个北境。寒川的明天,依旧充满了未知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