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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的秋色尚未完全浸透层林,肃杀的战鼓已率先擂破了山间的宁静。

十五万曹魏大军,如同三柄出鞘的利剑,在征西将军成济的统帅下,以惊人的速度和决心,劈开了蜀汉经营多年的北部屏障。

战事初启,其顺利程度甚至超出了魏军自身的预料。

东路,由陈泰率领,出子午谷,直逼汉中东部门户。

蜀军在此虽有防备,但显然低估了魏军此番的兵力与决心。

陈泰以重型攻城器械昼夜猛击,辅以精锐步卒轮番攀附,不过五日,黄金戍烽火台的火光便告熄灭,守军残部向南郑方向溃退。

西路,安西将军邓艾所部,自祁山故道汹涌而出。

他的目标明确——沓中。

此地不仅是汉中西北重要支点,更是大将军姜维此时屯兵练兵之所。

邓艾用兵,向来奇正相合,此番更得成济授意“不求速胜,务必缠住姜维主力”。

他分出疑兵佯攻阴平桥头,吸引蜀军注意,主力却悄然沿羌水河谷急进,如同毒蛇般突然出现在沓中以北,迅速扎下坚固营垒,摆出一副长期围困、隔绝内外的姿态。

姜维试图出寨迎击,打通道路,却被邓艾依托地势,以弓弩、鹿角、陷坑组成的纵深防御层层阻击,寸步难行。

沓中被牢牢钉在原地,姜维急切间竟无法脱身回援汉中腹地。

而成济自领的中路主力,规模最大,攻势也最为猛烈。

他们从褒斜道而出,前锋锐不可当,连续击破蜀军在沿途险隘设置的多处营寨。

赤坂、马鸣阁……这些往日需要耗费数月、付出巨大代价才能攻克的关键节点,在魏军绝对优势兵力和不计代价的猛攻下,接连易手。

魏军仿佛一股钢铁洪流,无视沿途的袭扰和抵抗,坚定不移地向汉中腹地涌去。

魏军中军大帐,成济站在巨大的汉中沙盘前,目光沉静。

沙盘上,代表魏军的黑色小旗正从三个方向深入汉中盆地,而代表蜀军的红色小旗则显得稀疏且不断后撤。

战报流水般送入:陈泰已逼近南郑东郊,邓艾牢牢钳制着沓中的姜维,而他自己麾下的先锋,距离汉中治所南郑已不足百里。

“将军,我军进展神速,是否令各军稍作休整,巩固已得之地?”一名参军建议道,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成济摇了摇头,手指点在沙盘上一个并非南郑的位置:“姜伯约用兵,喜设险伏奇,善后发制人。此番我军轻易深入,你们真以为是蜀军不堪一击?”

他目光扫过帐中诸将:“此乃姜维之计。他想诱我主力尽入汉中,拉长我补给线,然后或以游骑断我粮道,或集结重兵攻我一路,或据守坚城耗我锐气,待我师老兵疲,再伺机反扑,如昔日曹真、曹爽故事。”

众将神色一凛,曹真、曹爽伐蜀失利,正是前车之鉴。

“那将军,我们……”另一将领迟疑道。

“他将计就计。”成济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

“他既开门揖客,我便登堂入室!而且要快,快到让他来不及关上里屋的门!”

他的手指重重落在沙盘上两个关键点:“传令陈泰,不必急于强攻,可分兵监视即可。其主力转向西南,给我猛攻汉城!此地若下,南郑西翼洞开。”

“诺!”

“至于我军,”成济的手指向北移动,落在另一个更关键的位置——武兴。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此地乃汉中北部锁钥,蜀军粮械囤积要地,沔水与沮水交汇于此,水陆通达。拿下武兴,便可东慑南郑,西断阴平、武都援路,北固我军褒斜道退路,南望白水关!汉中全局,半数在此!”

他目光灼灼:“姜维想让我去啃南郑那块硬骨头,我偏要直掏他的心肺!蒋舒、傅佥……”他念出探马报来的武兴守将名字。

“听闻此二人,蒋舒曾有降意而未果,傅佥乃傅彤之子,忠烈之后。一怯一勇,正好对症下药。”

成济当即下令,中路大军主力不再直扑南郑,而是沿沔水急速西进,直扑武兴。

同时,他命令陈泰加强对汉城的压力,令邓艾务必不惜代价拖住姜维,绝不能让姜维主力回援。

军令传出,魏军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成济亲率精锐,以日行近百里的速度向武兴突进,沿途蜀军零星抵抗根本无法迟滞这支意志坚定的铁流。

而当战报传至沓中被邓艾死死缠住的姜维手中时,这位蜀汉大将军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成济竟不入南郑,直取武兴?”姜维猛地将战报拍在案上,胸中气血翻涌。

他确实布下了诱敌深入的局,预设的战场是在南郑周围的丘陵盆地,利用复杂地形和预设工事消耗魏军,待其疲惫,再联合各地守军与自己的回援部队,进行反包围决战。

然而,成济这看似鲁莽的疾进,却精准地打乱了他的全盘部署。

武兴若失,不仅囤积的大量军资尽付敌手,汉中北部防御体系将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魏军可以此为中心,辐射切割整个汉中。

更严重的是,他与汉中各地的联系可能被切断,他的“诱敌-聚歼”计划前提已然动摇。

“速传令武兴蒋舒、傅佥,务必死守!援军即至!”姜维急令,尽管他知道,在邓艾如附骨之疽的缠斗下,“即至”二字何其苍白。

他试图集结兵力,强行突破邓艾的阻击线。

但邓艾用兵,深得“稳、狠、缠”三昧,营垒坚固,防守严密,又不时以小股精锐出击,袭扰蜀军侧后。

姜维几次尝试,都被击退,损兵折将,却无法打开通道。

沓中与武兴、南郑之间,虽非遥不可及,此刻却仿佛隔着天堑。

时间,在姜维的焦虑和邓艾的沉稳对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成济的大军,已如乌云压顶般,兵临武兴城下。

武兴城头,蜀汉守将蒋舒与傅佥并肩而立,望着城外一眼望不到边的魏军连营,以及那面迎风猎猎的“征西将军成”字帅旗,面色凝重至极。

城下,魏军正在伐木造械,巨大的投石机骨架已然竖起,冲车、云梯、井阑正在组装,战鼓声与号角声此起彼伏,肃杀之气弥漫四野。

傅佥按剑怒吼:“魏狗猖狂!傅某在此,休想踏进武兴一步!”他转身对士卒高呼。

“将士们!武兴乃汉中命脉,大将军必来相救!我等深受国恩,今日当以死报效!有敢言降者,立斩!”

蒋舒看着城外森严的军阵,又瞥了一眼身边慷慨激昂却难掩稚嫩的傅佥,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想起之前一些未曾付诸行动的念头,想起城中兵力与城外敌军的悬殊对比,想起迟迟不到的援军消息,一颗心不断向下沉去。

而成济,已在中军大营中,详细审阅着武兴城防图以及蒋舒、傅佥二人的情报。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案几,目光幽深。

“传令,打造器械,明日拂晓,开始攻城。”

武兴,这座汉中北部的坚城,即将迎来它命运中最惨烈的一战。

汉中的天平,也随着成济这步直插腹心的险棋,开始剧烈地倾斜。

姜维的棋局,已被彻底打乱,他现在必须与时间赛跑,而他的对手,是稳守沓道的邓艾,和兵临武兴城下、气势如虹的成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