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手心的绿色光点还没消失，他用手一按，把光按进地面。地面震动了一下，裂开一道暗门，露出向下的石阶。他走进去，身后的门马上关上。
台阶通向地下。越往下走，空气越来越干热。金属敲打的声音越来越清楚，还有熔炉燃烧的声音。这里是锻造区的核心，建在结实的岩层上，能扛住高温和魔法冲击。
布伦希尔德站在中间的台子前，手里拿着一支没做完的短矛。她的袖子卷到胳膊肘，脸上有油污，左手虎口有一道刚好的烫伤。她正用一把尺子量矛尖的弧度，眉头皱着，眼睛盯着不放。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了看。
“你来了。”她说，“正好，最后一轮测试准备好了。”
段逸走到台边，看了三件新装备。第一件是轻的长刀，刀身细长，表面有小槽，可以折叠，背在身上很方便。第二件是双层战锤，里面深灰色，外面银白色，锤头边上有个凹槽，能减震。第三件是一把普通剑，剑柄上有七个口，能换不同的符文块。
“材料都换了。”布伦希尔德说，“幽影斥候用的刀加了暗影狼骨粉，变轻了三成，更耐用了。大地力士的战锤里面用了硬石头，外面包了一层软金属，能缓冲力量。剑的设计也改了，符文工匠可以直接换模块，不用重做。”
段逸拿起那把刀。刀很薄，但拿在手里很稳。他轻轻弹了一下，声音清脆。他又输入一点能量，能量顺着小槽流动，很顺畅。
“没问题。”他说。
“当然没问题。”布伦希尔德笑了笑，“我调了三次配方，每次都试过。还让一个斥候跑了几圈，翻滚转弯都没事。战锤也打了十次，结构稳定，手柄也不烫。”
段逸放下刀，拿起战锤。他轻轻晃了晃，感觉重心很稳。他点头：“可以用了。”
“等你这话三天了。”布伦希尔德转身打开箱子，拿出一块板子，“我已经让工人拆旧模具了，准备开工。原料够用，第一批五十套，两天就能做好。”
“先给巡逻队。”段逸说，“特别是东线和北谷口。”
“明白。”她记下来，“还有，我在剑上加了安全设计。只有主人的体温和魔力对得上，符文才能用。防止被人抢了反打我们。”
段逸看她一眼。
“你想得周到。”
布伦希尔德笑了，有点累，但眼神很亮。
“这不是我想的。上次打仗，有个斥候被偷袭，武器被抢，敌人当场用他的火球术打我们。这种事不能再发生。”
段逸沉默几秒，点头。
“装备不只是多就行，细节也很重要。”
他走到熔炉边，看里面的金属液。温度很高，但工坊的冷却系统正常，热气从上面排出去。几个哥布林工人在调模具，动作准确，没有多余动作。
“这些工人是新的？”他问。
“上周做的，专门用来做精细活。”布伦希尔德说，“图纸升级了，加了手部控制强化。他们现在能做误差不到0.5毫米的零件。”
段逸打开生命之种的界面，看连接情况。所有工人的状态都正常，任务完成率100%，没有出错。
“你操作他们累吗？”
“现在八个，只占你上限的百分之六。没问题。”
段逸关掉界面，看向台子。
“做个实战测试。”
布伦希尔德拍手，两个工人抬来一块厚装甲板，挂在墙上。这是三层材料做的靶子，模拟敌人的护甲。
第一个工人拿刀，助跑、跳起、砍下。刀切进装甲八厘米，自己没坏。第二个工人用战锤砸同一位置，装甲凹下去一大块，里面断了。第三个工人插上破甲符文，一剑刺穿三层装甲，拔出来时剑也没伤。
段逸走过去摸切口。
“很整齐，没崩。”他说，“小槽也没堵。”
“每把武器出厂前都要测三次压力，一次能量测试。”布伦希尔德说，“不合格的直接回炉。”
段逸终于笑了下。
“这不像在做武器，像在保命。”
“本来就是。”布伦希尔德指着战锤，“每一把锤子都要陪战士冲锋，每一把刀都要帮斥候活下来。它们不是工具，是战友的一部分。”
段逸没说话，眼神变了。
他走到主控台，打开通讯。
“命令：启动新武器试产。G-7型长刀、h-3型战锤、S-1型标准剑，各做五十套。优先给前线巡逻和防守的人。物资由工坊自己安排，能源升为一级保障。”
命令发出后，整个工坊的灯闪了一下，表示收到。
工人立刻动起来。有人拿材料，有人调熔炉，有人装模具。一切井然有序。
布伦希尔德站在段逸身边，看着第一块铁放进熔炉。
“你知道最难的是什么吗？”她说。
段逸看着她。
“不是设计，也不是材料。”她盯着熔炉，“是让这些武器真正被他们信任。不是我们硬给的，是他们愿意靠的东西。”
段逸点头。
“所以你改了七次配方。”
“对。”她笑了，“直到它们能带兄弟们回家。”
段逸把手放在台上，指尖冒出一点绿光，流入地下。这是他给工坊额外的能量，保证不停工。
布伦希尔德感觉到了。
“你又在耗自己。”
“没事。”他说，“够做完这批就行。”
她没再劝。知道劝不动。
两人站着，看第一块金属从机器里出来。还带着红光，被机械手夹住，放进水池。
嗤——
白烟冒起，挡住视线。
段逸透过烟，看着那块慢慢变暗的金属。
他知道，很快就会有战士拿着这些武器，站上更远的防线。
也会有人倒下。
但这一次，他们的武器不会再半路断掉。
水排干，金属取出，表面光滑，没裂痕。
一个工人拿起刻印器，在上面打上编号：G-7-001。
段逸伸手，接住了第一把完成的复合长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