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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平仲紧攥长枪枪杆,枪尖寒芒闪烁,如奔雷破阵般裹挟着凌厉劲风,迅猛无匹地刺入金军前锋士卒猬集如蚁的密集阵列。

他甫从鬼门关挣脱,身上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胸中郁积的怒火却早已如燎原之势蔓延,那是要将眼前凶残敌寇尽数化为灰烬的滔天烈焰。陛下曾以心头热血救其性命,那份温热的血意仿佛仍在胸口灼烧,此等再造之恩,唯有提枪荡平敌寇、斩将枭首献捷方可报答!

“杀!”

长枪横扫之际,枪杆带起呼啸风声,三名金兵咽喉应声而裂,滚烫的血雾喷溅如雨,洒落在冰冷的铠甲与地面上。他身后三千老兵,亦如沉默的杀戮之师——他们皆是上次夜袭中,于尸山血海中九死一生的幸存者,脸上布满烟尘与血污,眼神却如寒潭般冰冷锐利,每人肩头都背负着袍泽惨死的血海深仇。

金军原本严整的阵线,在这支不足万人的宋军劲旅冲击下,竟如破堤之水般被硬生生凿开一道数丈宽的缺口,士卒四散避让,阵脚大乱。

斡离不立于帅旗之下,帅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他瞳孔骤然一缩,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已然清晰认出那为首宋将的铠甲与枪法,正是本应在数次围剿中殒命的姚平仲!

他怎会尚在人世?难道上天竟如此眷顾南朝,让这心腹大患屡次死里逃生?

怒意与一丝难以察觉的惧色交织着涌上心头,他深知姚平仲的勇武与号召力,绝不能任由这股锐不可当的气势在军中蔓延开来,否则军心动摇,后果不堪设想。

“兀术!速去为本帅拧下他的头颅!”斡离不厉声大喝。

其身旁,一名身形魁梧如铁塔的金将,面如锅底,络腮胡须根根倒竖,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开山巨斧,听闻命令后舔了舔唇角的血迹,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狰狞狞笑。

“遵命,大帅!”

完颜兀术,乃斡离不麾下第一猛将,素有“黑铁塔”之称,他拍马而出,坐骑黑鬃马昂首嘶鸣,四蹄翻飞,如一辆横冲直撞的战车,沿途宋兵竟无一人能挡其合之力,或被巨斧劈中落马,或被战马撞飞出去,惨叫连连。

“姚平仲!拿命来!”

巨斧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声,势如千钧般当头劈落,仿佛要将姚平仲连人带马一并劈成两半。

姚平仲眼神一凝,举枪格挡。

“当!”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在战场上空回荡,火星四溅如雨。姚平仲只觉一股排山倒海之力自枪杆传来,手臂发麻,身形竟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半步,虎口瞬间震裂,鲜血汩汩直流,顺着枪杆滴落。

好雄浑的气力!

兀术一击未果,眼中狂性更盛,巨斧舞得如一团旋转的黑色旋风,斧影重重,招招狠辣致命,斧风刮得姚平仲脸颊生疼,逼得他只能步步后撤,一时间竟难以找到反击之机。

城楼上,观战的文武百官与士卒尽皆心悬一线,喉间似堵着巨石般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目光死死盯着战场中央那惊心动魄的缠斗。

“姚将军伤势尚未痊愈,这般硬拼恐有不测……”张叔夜满面忧色,眉头紧锁,沉声叹息,语气中满是担忧。

赵桓默然不语,目光紧紧锁定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姚平仲,只是死死攥着城墙垛口,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出青白,指甲几乎要嵌进砖石之中。

战场之上,姚平仲已然身陷险境、险象环生。兀术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般太过凶猛,他唯有拼尽全力勉力支撑,稍一疏神,肩头便被凌厉的斧风扫过,坚固的甲胄应声碎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显现,鲜血瞬间浸透了肩头的战袍,顺着手臂滴落于马背上。

“哈哈哈!南朝病猫!原来也不过如此!你便只有这点能耐吗?”兀术见姚平仲受伤,狂笑着叫嚣,攻势愈发迅猛,想要趁机将其斩于斧下。

剧痛如潮水般刺激着姚平仲的神经,他强忍着疼痛,望着兀术那张狂嚣张的面容,脑海中却清晰闪过赵桓当初在心口划下那一刀时的决绝眼神与殷切嘱托。

一股不屈的血气猛地直冲头顶,所有的伤痛与疲惫瞬间被抛诸脑后,眼中只剩下对敌人的滔天恨意。

“死!”

姚平仲不退反进,猛地催动战马向前一跃,舍弃所有防御招式,将全身残存的气力与满腔怒火尽皆灌注于长枪之上,以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姿态,迎着那势大力沉劈来的巨斧,枪尖直指对方咽喉要害!

此乃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搏命之法,一招定生死,容不得半点差错!

兀术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惊愕,他万万未曾料到这看似已是强弩之末的“病猫”竟如此悍勇不畏死。他慌忙想要变招格挡,却已为时太晚,枪尖已近在咫尺。

“噗嗤!”

冰冷的枪尖毫无阻碍地刺穿兀术的脖颈,鲜血顺着枪杆喷涌而出,溅了姚平仲一身。

与此同时,失去力道控制的巨斧也重重砍在了姚平仲的左臂之上,甲胄碎裂,骨肉分离,剧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却依旧死死握着长枪未曾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