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5月3日,深城某五星级酒店行政套房。
凌晨两点,套房里的三台显示器依然亮着,映照着常成虎那张因兴奋而涨红的脸:“表哥!这支美股又涨了15%!要不要抛?”
程度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等财报公布后30分钟再决定。”
常成虎搓了搓手,眼睛紧盯着屏幕上的英文代码——AApL(苹果公司),这是他这几天学得最熟的一个符号。
过去两周,程度给常成虎上了这辈子最昂贵的“补习课”:
基础术语:买入是建仓,卖出是平仓,挂单就是提前设好价格,到了自动成交。跌停是单日最大跌幅,涨停是最大涨幅——国内10%,美股没有。
常成虎最初总搞混:“国外红色是跌,绿色是涨?这不反着来吗?”
程度冷笑:“国内觉得绿色不吉利,红色喜庆,所以A股红色是涨。”
程度给常成虎开了五个模拟账户,初始资金各100万。第一天,常成虎误把“做空”当“买入”,瞬间亏光。
第三天,他学会看mAcd指标,成功抓住一波港股反弹。
现在,他已经能独立操作原油期货的杠杆交易。
程度两周时间,50万变5500万,收益率110倍!这还不包括他在深城、羊城暗中购置的12套房产。
这个时候的深城、羊城的房产还没有起飞,均价在5000左右,他们买的是小户型,差不多50万\/套。
12套也才不到600万!
常成虎看着数字,手都在抖:“哥,这比拆迁来钱快多了……”
”呵呵.....程度笑了笑:“股市九亏,一平,一盈,要想在股市赚钱,没有那么容易,我们也只操作一两次,以后就不要碰了!”
“为啥?”常成虎不理解,十多天的时间赚了这么钱,为啥不能一直玩下去?
深城宝安机场,VIp候机室里,程度望着窗外起落的飞机,手中的咖啡早已凉透。常成虎在一旁不停刷新手机上的股票软件,眼神里还残留着对资本市场的贪婪与敬畏。
十二个交易日,浮亏30%。
如果没有程度的实时指挥,他早就被市场的巨浪吞噬得渣都不剩。
“以后没有我的指示,你不得私自碰股市!”程度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常成虎讪讪地锁上手机屏幕,赔着笑点头:
“好的表哥!”
过去两周,常成虎见识了资本市场的世间百态——
大客户室里,那些穿西装打领带的精英们,前一秒还在谈笑风生,下一秒就因爆仓而面如死灰。
-交易大厅中,满头白发的老股民盯着绿油油的屏幕,颤抖的手连交易密码都输不对。
最震撼的是上周三,他们亲眼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在营业部门口嚎啕大哭,随后被保安架走。
后来听说,那人杠杆押注一支消息股,结果遭遇庄家洗盘,半生积蓄灰飞烟灭,当晚就跳了楼。
“股市就是这样。”程度当时冷冷地说,“有人痛哭流涕,有人悲痛欲绝,还有人站上天台——而赢家永远只有庄家。”
常成虎现在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分量。
登机提示音响起,程度站起身,整了整西装袖口:“我收到消息,沙地王村和湖门村拆迁补偿协议签署得差不多了。”
“你的拆迁队可以开始干活了。”
常成虎眼睛一亮,随即又犹豫道:“好的,表哥,我知道了……”
.........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办公桌上,程度翻开最新一期的《汉东日报》,头版赫然刊登着:
《高育良同志任吕州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
他嘴角微扬,轻轻放下报纸。一切都按照前世的轨迹发展着,高育良出才任高院副院长不久,又迎来升迁。
不得不说,上头有人是真的好做官,不过,高育良自身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这两个月出奇的平静。
赵瑞龙仿佛彻底忘记了程度这个人,惠龙集团的拆迁队规规矩矩,连常成虎都嘀咕:赵公子转性了?
程度却心知肚明,赵家的注意力全在吕州月牙湖项目上,那牙湖项目可不是普通的美食城。
而是集吃、喝、玩、乐一体的又一个‘天上人间’,再加上建在岛上,私隐方面自是不必说。
是赵瑞龙手中又一下下蛋母鸡!
自己这个小警察确实不入对方法眼,
他乐得清闲,每天准时上班,处理些常规治安案件,下班后则与常成虎在秘密据点碰头。
京郊某私人会所的地下室,常成虎兴奋地递上账本:哥,咱们的资金已经破亿了!
程度点了点头,这一波股市的红利他算吃了一大半了,他合上账本:从今天起,所有账户进入静默期。
常成虎一愣:不操作了?
等下一个风口。程度目光深远,等一个月之后再说,湖门村和沙地王村的拆迁进行得怎么样了?
电视屏幕里,高育良面带微笑,正对着镜头侃侃而谈:吕州将坚持绿色发展,月牙湖项目一定会做好生态保护......
常成虎嗤笑一声,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这官话说的,要不是我知道内情,还真信了。
程度没有接话,目光始终停留在高育良那张儒雅的脸上。
这位汉东大学曾经的教授,如今已是吕州专职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接下来,还会当上吕州市市长。
不仅如此,在赵立春当下汉东省省委书记之后,高育良更是从吕州市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兼任省委常委。
后来成为汉东三巨头之一的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
这中间还有一段,当高育良被任命为吕洲市委书记之后,赵立春本想让李达康任市长的,可惜,最后两人的矛盾不可调和。
赵立春可得把李达康调出吕州,当然,这是后话!
而月牙湖美食城项目,谁也想不到将成为他高育良政治生涯的第一个污点,也不算是污点吧。
毕竟当下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高育良做的还不能说算错,最多只能算是时代的局取性。
常成虎凑过来,压低声音:表哥,这就是你说的高老师吧?
程度点了点头,突然问道: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常成虎咧嘴一笑,转身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盒子通体呈深褐色,表面纹理如流水般自然,凑近能闻到淡淡的幽香。
这是西南沉香木打造的书匣,光是木料就值十几万。
他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本略显陈旧的书:《万历十五年》。
1981年中华书局首版,封面已经泛黄,但保存完好。
常成虎得意道:为了找这版书,我让人跑了七个省的旧书市场,最后在燕京一位老教授手里买到的。
他压低声音:花了八万,没走公司账。
程度轻轻抚过书封,指尖传来纸张特有的粗糙感。
他翻开扉页,泛黄的纸页上还有原主人的钢笔题记:以史为鉴,可知兴替——1982年购于京师
常成虎好奇地凑过来:这书讲的啥?这么金贵?
程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念出书中一段话:1587年,万历皇帝已经五年没有上朝,首辅张居正死后被清算,海瑞在南京郁郁而终......
他合上书,眼神深邃:这本书讲的是,一个系统如何从内部腐烂,看似平静的一年,却埋下了明朝灭亡的种子。
常成虎挠挠头:这不就是本历史书吗?
程度将书放回沉香木盒,嘴角微扬:但对某些人来说,这是照妖镜。
电视里已经切换到下一个新闻,常成虎关掉电视,汇报道:拆迁很顺利,各部门都很配合。
他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然后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表面的浮沫,抿了一口,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语气轻松地说道:“赵大公子的项目,谁敢不尽力啊?”
然而,就在这时,程度突然插话问道:“村民都搬走了吗?”
常成虎稍稍一愣,随即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若无其事地回答道:“差不多了,就剩下几家钉子户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屑地撇了撇嘴。
程度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静静地凝视着远处正在施工的光明峰工地。
片刻之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常成虎,再次问道:“那几家钉子户,是不是都姓蔡?”
常成虎的手猛地一抖,手中的茶杯差点滑落,一些茶水溅洒在了桌上。
他惊愕地看着程度,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结结巴巴地问道:“哥表哥,你……你怎么知道?”
“先不管那几家,自然会有人出面找他们谈!”程度挥了挥手:“拿出三分之一,北、上、广、深、杭核心地段的房子屯一批!”
“好的表哥!”深城股市一战,让常成虎把程度当成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