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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育良的声音温和中带着威严。

他并没有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而是手持一份《汉东日报》,悠闲地坐在会客区的真皮沙发上,像是专门在等待程度一般。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他银灰色的西装上镀了一层金边,衬得这位学者型领导更加儒雅不凡。

老师!

程度快步上前,目光迅速扫过茶几上的紫砂茶具。他熟稔地端起高育良的茶杯,先是用茶匙轻轻拨开浮叶,然后从保温壶中缓缓注入新泡的龙井。

茶水在空中划出一道琥珀色的弧线,热气氤氲间,茶香四溢。做完这些,他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动作恭敬而不失从容,最后才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落座。

程度啊,这么急把你叫过来,没有打扰你工作吧?高育良放下报纸,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含着笑意,语气像是寻常长辈关心晚辈般自然。

程度双手轻搭在膝盖上,背脊挺得笔直:老师,青林各方面都步入了正轨,我不太忙。他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既显得谦逊,又不失自信。

这就对了。高育良满意地点点头,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我们要学会放权,要充分信任自己的下属,发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深邃,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要什么都亲力亲为。

是,老师,我知道了。程度微微欠身,脸上露出受教的表情。他注意到高育良今天特意换了一枚新的党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个细节让他心中一动。

会客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古董挂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高育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突然话锋一转:最近有没有和祁同伟联系过?

程度的手指在茶杯上轻轻一顿,随即恢复自然:我偶尔会给学长打个电话,不过...他斟酌着用词,我们不常联系。这是实话,自从他升任吕州市委常委、青林市委书记后,一来工作繁忙,二来祁同伟似乎有意疏远,两人的关系确实不如从前亲密了。

高育良轻叹一声,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你有空的时候劝劝祁同伟,让他不要忘了本。他的语气复杂,既有师长对得意门生的期许,又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失望,我对这个大弟子,是既生气又无奈。能力还是有的,可钻营得太明显了。

老师,学长怎么了?程度适当地表现出关切,身体微微前倾。

去年那事,你听说过了吧?高育良重新戴上眼镜,目光如炬地盯着程度。

什么事,和学长有关?程度恰到好处地露出疑惑的表情。他确实没有太关注省里的这些传闻,重生后的他更专注于经营自己的政治根基。

高育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难以启齿:去年,立春书记的老娘过世了,祁同伟当时当着众人的面,竟然跑下去大哭。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后来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说他比他自己娘过世哭得都伤心。

程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很快恢复了平静:老师,我想学长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罢了。他的声音诚恳而有力,我也当过警察,在和平年代,我们警察系统每年要牺牲不少同志。每次看到烈士墓碑,我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高育良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紧绷的面容舒展开来:也许吧。他端起茶杯掩饰嘴角的笑意,心里暗自高兴。这个困扰他多时的难题,竟被程度三言两语化解了。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学生——比起锋芒毕露的祁同伟,程度的政治智慧显然更胜一筹。

以下是扩写后的内容,加入了更多细节描写和人物心理刻画:

高育良长叹一声,那叹息声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沉重。

他摘下金丝眼镜,用绒布轻轻擦拭着镜片,这个动作既像是在整理思绪,又像是在掩饰内心的无奈。不说他了,有时间你去一趟京州,提点一下他的家庭问题。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高育良略显疲惫的脸上,眼角的皱纹在光线中显得更加明显。

作为汉东政坛的常青树,他很少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这样的疲态。

程度注意到,老师的办公桌上依然摆放着与吴老师的合影,照片里两人笑容温婉,丝毫看不出这是一对已经秘密离婚多年的夫妻。

高育良的婚姻状况在汉东高层是个公开的秘密。

早在三年前,他与吴惠芬就已经悄悄办理了离婚手续,但出于种种考虑——既有政治形象的维护,也有对吴老师学术生涯的保护——两人选择了离婚不离家。

至今,吴老师依然住在市委一号院的别墅里,每逢重要场合,依然以高夫人的身份出席各种活动。

老师,清官难断家务事,程度微微前倾身体,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学长的家事还是让他自己处理吧。他的语气恭敬但坚定,眼神中透着几分无奈。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拒绝这个请求了,上次去京州开会时,他就曾委婉地劝说过祁同伟,但收效甚微。

高育良将眼镜重新戴上,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说是家事,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哪里还有个人时间?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节奏缓慢而有力。作为汉大帮的掌舵人,他始终不愿放弃祁同伟这个大弟子。在他长远的规划中,退休后是要将汉大帮交给祁同伟来执掌的。

至于程度——高育良的目光在爱徒身上停留了片刻——这个有江家做靠山的年轻人,显然看不上一个小小的汉大帮。

他只希望程度日后能在关键时刻,对祁同伟和汉大帮的旧部照拂一二。

也是。程度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办公室墙上那幅清正廉明的书法作品上。他太清楚这个体系的运行规则了:

在干部序列中,处级以下属于基层干部,讲究的是务实肯干;

到了正厅、副厅这个中层,就已经具备了在全国范围内调动的资格;

而一旦迈入副部级,那就是真正的高级干部行列了。

程度想起去年随团参观邻省那个耗资百亿修建的干部养老院。

那里绿树成荫,湖光山色,一栋栋独栋别墅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园林之中。

只有正部、副部级、领导才有资格入住,每栋别墅都配有专职司机、警卫和秘书。即便是退休后,这个级别的干部依然享受着体制的精心呵护。

正厅也可以,但只能住大平层,也没有以上这些待遇!

老师,程度突然开口,声音温和但坚定,我会抽时间去京州看看学长。他没有承诺结果,但这个表态已经让高育良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窗外,夕阳的余晖为整个吕州市镀上了一层金色。高育良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影在落日中显得格外挺拔。

程度知道,这场谈话即将进入更重要的环节。

他轻轻调整坐姿,等待着老师接下来的话。办公室里的古董座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仿佛在提醒着:在权力的棋盘上,每个人都要找准自己的位置。

省里准备调王市长去江南省L市当市长!高育良的声音突然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炸响,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原本平和的谈话氛围。

程度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几滴茶水溅落在茶几上。他迅速稳住手腕,抬头望向高育良。阳光从侧面照进来,在高育良的镜片上投下一道锐利的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江南省L市当市长?这是高升啊!程度的声音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惊讶。L市是江南省的计划单列市,市委书记是省委常委,地位非同一般。

但在他的记忆中,历史轨迹似乎不该如此发展——2015年后,高育良升任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后,本该是王市长接任省委常委、吕州市委书记的位置。

茶几上的茶水渐渐晕开,在光洁的玻璃面上形成一片不规则的痕迹。

程度的大脑飞速运转,各种可能性在脑海中激烈碰撞。难道是自己的重生改变了某些事情的走向?还是江家在暗中运作?

王市长向组织推荐你来接替他的位置,高育良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个字都像重锤敲在程度心上,省委正在研究给你加加担子!

程度这次真的震惊了,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个八度。

他今年才32岁,两年前才提的副厅级,按照正常晋升序列,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啊!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感受着紫砂壶粗糙的质感。

难道是江家发力了?

程度在心中暗忖。把王市长调走给自己腾位置,这操作会不会太明显了?

按照正常晋升路径,他应该先在常务副市长位置上历练几年,再升任市长,最后才考虑进入省委班子。

现在这样一步到位,虽然表面风光,但根基不稳啊!

办公室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墙上的古董挂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阳光偏移了几分,照在墙上的干部任职公示栏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和职务在光影中显得格外醒目。

是的!高育良点了点头,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程度,你是省管干部,春城部长已经和我通过气了。他转过身来,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现在我初步征求你的意见。

程度注意到高育良说初步征求时特别加重了语气。他明白,这看似商量的背后,其实已经是一道不容拒绝的任命。

王市长跨省调动的流程走完大约需要三个月,留给自己的准备时间最多半年。

老师,你知道我的,程度放下茶杯,双手规整地放在膝上,目光坚定而诚恳,我一切都是组织给的,只要组织需要,我去哪里都可以。他的声音平稳有力,没有表现出丝毫犹豫。

谁能拒绝组织的提拔呢?

程度想起前世沙瑞金曾经说过的那番话——从县里到省里,当县长时一把手是他,当书记时一把手还是他。

想干的事没有干不成的,不想干的事别人也干不成。这就是权力的魅力所在。

阳光渐渐西斜,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映在墙上。程度注意到高育良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